曹家开的票号, 近到日本东京、朝鲜平壤、俄国的伊尔库茨克,恰克图、蒙古乌兰巴托,远到德国的柏林、法国的巴黎、印度的新德里,最远还跨英吉利海峡到达伦敦。横跨欧亚两个大陆,纵横几万里,不仅仅在山西人的经商史上、就是中国人的经商史上都创下了不朽的辉煌。到了清道光咸丰年间,曹家商业发展到鼎盛时期,商号达640多座,资产高达1千余万两白银,总雇员达三万七千人。
不过这时候的曹三喜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规模,只是在东北刚刚站稳脚跟。不过他思维敏捷,判断出大明即将覆灭,唯有满清才能入主中原。他一方面通过自己 的商业实力为满清提供后勤保障,另一方面,还通过自己的商业网络,在内地建立谍报机构,为满清提供大明的情报。曹婉儿就是他在内地布下的极其重要的一枚棋子。
范毓宾回府后,立即亲手准备了四样礼物:一块装饰精美的镜子;一套晶莹林珑的玻璃器具;一件红色的羊绒女式马甲;(马甲的样式是范毓宾亲手画的,羊绒布是范家最新的产品。制作当然是让管家安排去找最好的裁缝去做。什么,女式?当然。范毓宾从第一眼看见曹幼明,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了。)还有一幅编有飞天图案的羊毛地毯。另外范毓宾还特意准备了一篮子土豆粉,并亲手附上详细的做法。他吩咐管家,东西齐全后就亲自送到月明楼去。
崇祯十一年八月初九,丑时末刻,范毓宾就坐上了挂有乡试字样灯笼的马车,向贡院赶去。一路上,到处都是挂有乡试字样灯笼的马车,他们都和范毓宾一样,从四面八方朝着贡院的方向驰去。
刚到贡院前街,范毓宾的马车便被把守的士兵拦住。前面马车禁止通行,而且每个考生只能带一名书童进去,帮着搬行李。范毓宾下了马车,向前走去,范文拎着烤箱在后面亦步亦趋。他们穿过前街,来到贡院门前。
贡院雄踞在起凤街头,面对城墙马道和坐落在城头的奎星楼,背负文瀛水,建筑雄伟,“规则洪敞”。其大门三楹,前立三门四柱石牌坊,坊额“贡院”,门额“开天文运”。
卯时一到,便听有三声炮响,过后又有三声。炮声过后,贡院大门缓缓打开。范毓宾轻轻吐了一口气:“终于要进考场了!”
贡院大门只容许考生进入。范毓宾独自提着箱子进了辕门,辕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这是考生进考场的搜检通道。因为搜检极为仔细,所以耗时也很漫长。
范毓宾干脆找个地方,放下箱子,一屁股坐在考箱上。旁边的考生纷纷侧目,他们心里暗暗嘀咕: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原来是个绣花枕头。考试用的书箱也能坐在屁股底下?也不怕沾了晦气。看来此生今科定然无望了。不少考生还特意离范毓宾远远的,生怕也沾染了范毓宾身上的霉运。
范毓宾呢?那里还注意到这些,他坐在考箱上,正咪着眼,嘴角微微上翘,做着美梦呢。他的脑海里现在浮现的都是是曹幼明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词、一举一动。
其实,范毓宾是孤独的,他是带着沉重的使命和责任穿越到这个世界,几乎和这个世界完全脱节。虽然他前世是个孤儿,现在却生活在几世同堂之家,有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可不知怎么的,他们还是让范毓宾感觉到些许陌生。反而是这个曹幼明,仅仅一面之缘,让他感觉到很轻松、很亲切、很快乐。这种感觉虽然有些陌生,但很温暖。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该你了。”一个身材魁梧士兵拍了拍范毓宾的肩膀对他说:“你这个考生也忒大胆,竟敢坐在考箱上,也不怕圣人发怒,科举无望?还差点睡着了。我今天总算是开了眼界了。别睡了,赶紧过去,和那些人一起脱了衣服鞋袜,只穿内衣,然后排队站好,等候检查。”
范毓宾不由得脸上一红,他尴尬地从考箱上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脱去衣服鞋袜,只穿着内衣,一手拿着衣帽鞋袜,另一手拎着箱子,和一群考生挨排挨地站成一排,靠在在墙边,等候士兵前来检查。
不一会儿,来了几十个军士,他们两人一组,挨个进行检查。他们检查得极为仔细。发髻、腋下,包括身体隐私-部位,都一一检查,可以说是一丝不苟。书箱更是被摸来摸去,敲来敲去,里面的东西,稍有可疑,不是摔烂,就是剪开,几乎就是破坏性的检查了。
你也别说,这些士兵还真是经验丰富,考生那个地方会夹带,什么地方能藏私,他们仿佛能看见似的,一查就是一个准。不时有被查出有夹带的考生被抓住头发,在这些考生哭爹喊娘声中拖了出去。
范毓宾身边也来了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他们把范毓宾一拉,就准备检查。忽然其中的一个士兵一眼瞥见了范毓宾书箱上、范文一大早就专门贴上去的一张式样特别的白纸,不由得一愣,连忙跟另一位做了个隐晦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