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护士正给柳如萱温敷红肿的脚,因为不小心用力了一些,并且碰到了柳如萱刚刚被高跟鞋磨出的一道小痕上,痛的柳如萱眉宇紧紧的锁在一起,面露苦色,不由的叫了出来。
“嗯,怎么了,会不会弄,不会弄滚出去,叫护士长过来!”听到柳如萱叫痛,沈逸轩哪还安得下神去处理被挣开又重新流血的刀口,他一把推开自己身边的大夫和柳如萱身边的护士,仔细的看着她红红的脚面,心疼的想立刻替她去承受。
“哇!这是什么节奏啊,冷酷无情沈大少的温柔一面也许只有在小萱萱面前才能得以见。”一边不怕死的金城看着沈逸轩如此在乎柳如萱心理竟有一些落莫,可是伪装是他的专职,即使是说出和心里完全不搭边的话,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你好像又流血了。”看着轻柔的帮自己敷脚的沈逸轩,柳如萱多少有些感动,可是他起身重新弄湿毛巾时,腹部的白色纱布红了一遍,赤红的颜色刺痛了柳如萱的眼,她有些担心的拉了一下他结实的胳膊:“我没那么娇气的,你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郭子不是说今天晚上爸爸让你回家吃饭吗?”
“你回去吗?”如果你不去,我去还有什么意义!沈逸轩抬起头,一双宛如噙着泪的双眸像是乞求般的望着柳如萱。
沈逸轩知道他没有资格要求。
“你回你的病房吧,都杵在我这里干什么,全都出去吧!”柳如萱逃避了沈逸轩的眼神,下了逐客令。
不情愿的想起那天电话里他跟叶敏说的话,真的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在这里的温柔,是不是在叶敏那也可以上演,一个人真的可以全身心的同时爱两个人吗?!
沈逸轩自然不舍得离开,他现在反而喜欢上医院了,因为只有在医院里才能天天看见柳如萱,而且医院里的柳如萱没有那么排斥他,可是金城却把他拉出了房门,一出了房门,沈逸轩便像原形毕露般甩开了金城的手,愤怒的表情和刚刚温柔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呵,真应该让小萱萱看看你现在的德行!”金城把他推进了他自己的病房里,一进了病房沈逸轩便躺在了床上,示意大夫给他清理伤口。
线有些挣开了,还出了血,要重新消毒,缝合,沈逸轩吃痛的皱起眉头,并发生了**声:“嗯……呃……”
金城看到他的贱样,又想笑,又想哭:“我说哥们,你刚刚那股忍耐力哪里去了,怎么说也是在死人堆里爬回来的人,这点痛还能受不了,在那里装!”
“滚!”
金城的话,让沈逸轩想起在美国和当地小痞打架的事,那时候他和金城与二十多个身高马大的青年打群架,肋骨被打断了,身体还中了刀,在医院里抢救了好久才活了过来,可是至始至终都不曾叫喊过一声,与当时相比,今天这根本不算什么,也难怪金城会嘲笑自己。
“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看着医生关上病房的门,沈逸轩换好衣服,望着一脸浮夸欠扁的金城问道。
“当然好了,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做,直接签约不是很好吗?”金城不解的望着沈逸轩。
“我也不知道。”沈逸轩的双眸迷茫,他暗地里调查了好久,发现柳如萱志在言氏,不是单单想让自己的工作室成名,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个柳如萱,虽然身体、容貌、声音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但一定不是之前的柳如萱了,那她又会是谁?
从艾米聊完后,言文雅没有回公司,而是开车到了顾以安的律师事务所。
顾以安的事务所处在离言氏不远的地段,开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底上两层,下边是员工的工作的地方,二楼东边是接待室,后面是会议室,顾以安的办公室在东南方向,很大的一间,里面的办公桌椅和用品全是言文雅选的。
其实顾以安很早之前是和朋友一起合伙开的这家事务所,他曾经跟言文欣说过想自己开个律师事务所,可是言文欣太不懂人情事故,只知道画着自己的设计,从来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当他和言文雅一起完成了遗嘱的事情后,言文雅出钱买下了这家事务所,包括一二层的房子,从此,这家事务所便成了顾以安的财产。
言文雅径直上了二楼,带着失魂落魄和一脸的颓然,楼上,顾以安正专心的处理手上发两个案子,神情十分的专注,看到她来,并没有表现出她所期待的热情,只是示意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并吩咐助理送杯温牛奶上来。
一小时过去了……
两小时过去了……
言文雅再也等不下去了,她猛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拿着茶几上的杯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杯子碎成了千万片!
顾以安低着头,抬了抬眼睑,仍旧面无波澜,没有理会,有时沉默是最好的杀力器,好过大吵大闹!
“顾以安!我是人像吗,就这么在这里坐着!”言文雅怒吼着,吼声震动整座楼层,楼下的员工们开始窃窃私语,让顾以安好不尴尬。
“有事吗?”顾以安的耐性在言文雅的无理取闹中渐渐消退,他放下手中的笔,终于肯抬起头,只是眸子里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以安,你怎么了?”言文雅不敢相信这么冷漠无情的人是顾以安,她越过碎在地上的玻璃来到顾以安身边,手想扶在他的额头上,却被他巧妙的躲开了,纤细无力的手在空中停留好一会才放下,眼神里的失望一览无余:“你发什么神经!”
顾以安微微眯了眯酸涩的眼睑,再过几天就要到言文欣的生日了,他曾经许诺在她24岁生日上给她惊喜,可惜她连是什么惊喜都不知道,便离开了人间。
顾以安的心就快痛到不能呼吸,他微微扶了扶心口的位置,再睁开眼时,眼前只有言文雅楚楚动人被泪打湿的的双眸,他真的很想大声和她吵:我的人都已经成为你的了,还想怎样!可是一看到她凸起的腹部,顾以安感觉自己已经什么资格都没有了,连对言文雅发火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眼神里闪着从来都没有的失落,双手却僵硬的拉过言文雅的手,如果不能对言文欣好,那便对言文雅好吧:“我今天很忙,你先回家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你?”疑惑的眼神浮过顾以安看似毫无波动的面容,从小左娴就教会言文雅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百胜,所以为了得到顾以安,她早就把顾以安和言文欣的所有查个一清二楚,再过十日便是言文欣的生日,言文雅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失望的是为什么到现在顾以安还是放不下言文欣!
腹部开始有些许疼痛,他双手不停的掐拭着身体,近而微微弯下腰身,眉宇锁在一起,眼神开始充满恐惧:“以安,肚子,疼!”
“怎么了?”看着言文雅一点一点蹲下身体,顾以安早就惶恐不安了,他直接抱起言文雅往医院开去。
被顾以安抱着的言文雅,泪水在眸底打转,眼睛一闪不闪的望着顾以安紧张的侧颜,是激动,也是迷恋,真的很希望这种抱可以持续一辈子。
医院内,言文雅侧着脸打着点滴,从眸光望去,窗户外,傍晚时分的的天边被晚霞染红了一遍,太阳害羞似的躲在霞云后面,光芒正一点一点的从霞云处挤出来,自己受创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自愈着。
顾以安正坐在床边,冷酷的脸庞上看不到半点波澜,眼睛仿佛正通过言文雅的身体看向别处,那种痴呆的神情让人有点害怕。
忍了很久,言文雅转过娇美微苍的脸庞,看着目光空洞的顾以安,心里一阵痛楚,她放下坚强的外衣,拉过顾以安的手:“你……算了,打完点滴,我们回家吧!”
灵魂像被拉了回来般,顾以安微微扬起嘴角,眉宇也变的温柔了许多,看着收起刺的言文雅,宽厚的手掌突然摩擦着她嫩白的脸庞,灯光下,那一滴嵌在脸颊上的泪珠格外的晶亮:“对不起,今天,失控了,以后不会了!”
顾以安终于用另一只手反手握过言文雅观的手,像是做了重要决定般握的很紧,目光里充满了言文雅看不懂的坚定。
回家的车上,言文雅一直用一只手与顾以安十指相扣,被泪水浸染过的眸子格外黑亮,眸底洋溢着幸福的笑,可心里却是苦涩一片,因为爱,所以知,顾以安的眼里心里,分明还有她的痕迹,但不管有多少,也不管还要存在多久,她言文雅都一定会清除干净!
顾以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车子进家门前,言文雅拨通了艾米的电话:“喂,丁妍,我同意说服欣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