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发出滋滋的响声,生菜翠绿爽口,酱料也是自己研制的,比街面上那些正宗的韩国烤肉店都要味美。
韩霁风将肉卷到生菜里,再蘸了酱给她吃。
问她:“味道怎么样”
夏明月吃得满嘴流油,咽下去后心满意足的夸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搞得我对其他的菜也都充满向往。”
韩霁风温声道:“不能一口吃成胖子,以后有机会常过来就是了。”
夏明月看着韩霁风拿夹子熟练地翻着肉片,热气在面前腾腾的翻滚,她的脸面微红,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时正泛着怎样的红光。
那是生活充裕的幸福中人才会有的红润面色,此刻的夏明月就有那样的错觉,宛如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她以为,这是食物的魅力。难怪人吃饱了,连心情都会变好。
微笑的同时,对韩霁风说:“我想喝一瓶汽水。”
韩霁风抬眸说:“碳酸饮料还是免了吧。”
“韩律师,你真是扫兴。”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明明没有多少怨怼。能管着她夏明月的人不多,而她夏明月真正肯听的人又是少之又少。
老宋正收拾另一旁的桌子,看到两人一来一往,呵呵的笑着:“丫头,韩律师这守心你啊。”
夏明月回头冲他一笑没有说话。
吃饱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
韩霁风开着车子出来。
夏明月缩在副驾驶上有些犯困,就说:“我睡一会儿,到了公司你叫我。”
韩霁风调低冷风说:“不是说下午要翘班,到此刻就是你所有的魄力”
夏明月掀起一点儿眼皮看人,哼了句:“貌似忠良。”又说:“不回公司还能去哪里,手上还有大把的工作要做。”
所以才说凡人容易被俗事牵绊,很多时候梦想只是说一说罢。
哪有几个人真的可以看开,放手一切
夏明月醒来的时候还在副驾驶上,身上盖着韩霁风的西装外套。坐起身子撑着头看出去,外面朦胧胧的一片黑,隐约是江上渔火。确定他没有回公司,不知将她带到什么荒郊野外里来了。
此刻车门打开,一股闷热的气流扑面而来,伴着他特有的冷香,有一刹那让睡意朦胧的女人生出错觉,仿佛是见到了盛开的梅花。而他微眯着眼,眼尾稍向上翘,不笑亦像含着三分笑。她在心里慢慢的想,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桃花眼。
她着了魔似的伸出手指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的点了下,讷讷说:“桃花怀邪,一看就是坏男人。”
韩霁风条件反射地一眨眼,攥住她的手说:“胡说什么呢嗯睡迷糊了。”
夏明月揉了揉眼睛:“真是睡迷糊了,我睡了多久”
看天色是不早了,只是没想到在车厢里也能睡得这样沉,这几天即便躺在也是辗转反侧的。
韩霁风抬腕看了眼时间说;“差十五分八点。”
夏明月越发觉得骨头散了,惊叹一声,让他将自己拉起来下车。
果真是到了江爆两岸渔火甚是明亮。绰约的灯影映在江水中,是大片大片妖娆的红色。像往时的江南古镇,阿婆茶香,渔歌袅袅。摇蓬船,看灯景,犹如置身另外一个世界。
“早听说a城的东江很美,可是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说看过这里的夜景。”就有几次开车路过,也是匆匆一瞥,无数灯影滑闪而过,有的只是概念模糊的细小微茫。哪里知道它的美要身临其境方能感受。
韩霁风靠在栏杆上打量她,每次听她聊起生活的只言片语,似都忙忙碌碌的,年轻人该有的放松,她也仿佛没有。
“你每天把自己当成一个陀螺,不停旋转,就不觉得累么”如果可以,他想听听她的过去。不由得问:“年少青衫的时候都做什么了”
夏明月在心底里回想着那些日子,酸甜苦辣无穷尽,可是不想说给别人听。
面朝江水笑着说:“那时候能做什么,读书,玩,青春不就是用来挥霍的。至于长大,真的就跟陀螺差不多,想成功,想得到别人的认可,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哪一样不需要自己努力得来”看了他一眼,趴在栏杆上淡淡说:“我没别人那样好命,许多东西可以与生俱来。生命赐予我的就只有背叛与抛弃,要从这样卑微的命运里挣扎着起身,的确花费了我很大的一番力气。”
所以,即便是陀螺,也不敢停下来。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好,如若用来形容生活,那真是无比惨淡。
韩霁风透过夜色看到她眼中的迷离,和表面上的云淡风轻完全不是一回事。他甚至可以想象她灵魂深处那个咬牙切齿的夏明月,每天在以一个怎样拼命的姿态生活着。
他伸手揽上她,轻轻一带,致使她枕到自己的肩膀上。这种无形中的依靠最是让人动容,夏明月当然不会反抗。
韩霁风说:“刚才夏伯伯打话,说已经为我们选定了订婚及结婚的日子,问我是否有什么意见。”
“那你怎么跟他说”
“我当然说没意见。”他又曲指弹她的额头,顺手的程度自不用说,接着似笑非笑:“你不惜牺牲色相换来的,我怎么能不珍惜。”
夏明月拔开他的手:“我不是说了,连点儿皮都没破,牺牲什么色相。最多就是脑子砸出问题了,变傻了一些,才任由你把我载到这里来。”
韩霁风说笑起来一本正经:“其实我的本意是打算把你抛到江里喂鱼的,哪里想到你醒得这样快。”
夏明月笑起来:“原来这就是你的目地。”
韩霁风说:“其实我的目地就是希望你更傻一点儿,此时此刻的夏明月还是太过聪明伶俐了,我怕自己无法驾驭。”
夏明月抬起头来看他,煞有介事的说:“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就是太聪明了,当年我妈还怕我笨得嫁不出去。”
气氛微许活跃,两人静静的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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