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语轻松,声音柔和,好像黄莺婉转,借着杨钺身份,一副温和神态中,充满不容拒绝。
武常德闻声,面色力争保持平静,内心已震撼万分,宇文霖萱身份已经够可怕了,身后面色冷酷的杨钺,越发让他七上八下。
惊慌中,抬手抹去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结结巴巴道:“王…妃…娘娘,老夫绝不敢赖账,可是…可是,五百万两黄金,长乐坊拿不出来!”
宇文霖萱微微蹙眉,华容冷凝,扭头仰望杨钺,眨眨眸子,似乎在询问杨钺该怎么处理。
五百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长乐坊中,一时半刻拿不出来,毫不意外!
不过,宇文霖萱非常明白一件事儿,长乐坊能不能拿出五百万两黄金,也必须偿还。
杨钺笑而不语,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宇文霖萱手臂撞在杨钺腹部,表示内心抗议。
想起杨钺路上叮咛,一切由她全权处理,不禁来了兴趣,从前没有妆模作样严肃过,这会儿,反而觉得好玩,轻咳两下道:“武掌柜,不管长乐坊有多少黄金,全部拿出来,不足的,细水长流,慢慢偿还,郎君不会赶尽杀绝!”
“好的,好的!”武常德想闻声,感恩戴德,长长松口气,连连点头,只要不一时全部拿出来,事情还会有缓和余地。
没有犹豫,转身对身边护卫及小二,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坊中金银搬出来,给燕王妃兑现。”
很快,坊中护卫抽出长刀,神情凝重,站在长乐坊内外,把长乐坊严密保护起来,防止亮出黄金,外面百姓中有人动歹心。
坊中小二,身影穿梭在长乐坊里间与大厅,搬出成箱成箱金银,摆放在大厅内,旁边,主薄拿着账单,来回清点,生怕发生意外。
这时,外面围观的百姓中,传来喧闹声,杨钺拍了拍宇文霖萱手掌,不禁转身向长乐坊望去。
他相信,这会儿,有自己在长乐坊中,没有人敢造次!
人群潮水般散去,中央宽阔甬道内,一架四乘轿子自人群中出现,轿子华丽奢侈,轿中之人,非富即贵。
四名轿夫小心翼翼把轿子放在地面,旁边丫鬟上前,揭开银丝帘子,轻声唤道:“小姐,到了!”
“嗯!”轿子中,传来清脆声音,一道倩影自轿子中出现,好似雪莲,一尘不染,一身蓝色抹胸裙,芊芊素手提着裙摆,躬身猫着腰站在长乐坊外。
“哇,好美!”
“嚯,下注者,长乐坊倒霉了!”
………
百姓中,发出惊叫,有面带羡慕嫉妒之色,有抱着看好戏态度!
蓝衣女子无视百姓指点,站在长乐坊外,抬头望了眼门楣镶金牌匾中龙飞凤舞题匾“天下第一坊”,绝美面容中勾起淡淡笑意,缓步向长乐坊走进来。
杨钺目睹女子神情,只觉得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有过一面之缘,却又想不起来!
不过,通过外面百姓言语,亦非常惊讶,这个国色天香女子,在大家不看好的情况下,竟然也在自己身上下注,还是三万两黄金,实在太胆大了。
更震撼的,女子豪赌三万黄金,按照一赔一百赔率,一本万利,会瞬时变成一方巨富。
女孩走进长乐坊中,栀子花香味扑鼻而来,与宇文霖萱身上山茶花味道截然相反,依然让人心旷神恬。
流波旋转的目光,盯在杨钺身上,微微蹙眉,又快速恢复平静!
杨钺?他怎么会出现在长乐坊,莫非……,猜测中,她看到杨钺被后的宇文霖萱,内心都是明白过来!
瞧见女孩身边丫鬟,武常德内心愕然,又是讨债的,心中一苦,躬身迎上去,皮笑肉不笑,妆模作样道:“姑娘,您是....今日下注结束,若姑娘准备下注,明日再来。”
八百万两黄金,他连杨钺的五百万也付不起,何况女孩的三百万。
纵然把大唐各州府中,长乐坊中分支黄金全部聚集,也凑不到一半,得罪不起杨钺,掌柜准备昧着良心,否定蓝衣女子下注,减少长乐坊损失!
“喂,你什么意思,燕王获胜,我家小姐,自然来拿赔金,你想赖账不成?”蓝衣女子没有言语,旁边,丫鬟却双手叉腰,盯着武常德,气呼呼道。
不久前,她亲自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长乐坊中下注三万黄金,半晌过去,武常德竟欲否认,太气人了!
女孩没有与掌柜计较,或者说,懒得搭理武常德,款款移步自杨钺面前,欠身行礼道:“燕王,咱们有见面了!”
“你是?”杨钺望着佳人,微微蹙眉,想要询问我们认识吗,不过,对方看着面熟,昔日肯定见过。
女子讪讪轻笑,好似花蕊绽放,美不胜收,轻哼一声道:“燕王贵人多忘事,忘记奴家也在常理之中。”
“闻人...闻人....闻人家女子?”杨钺拍在额头上,一副恍然大悟之态,数日前,解救过对方,还与对方很不愉快。
“闻人弦歌!”闻人弦歌面带笑意,自报姓名,不过,内心对杨钺举动很不满意,看得出来,杨钺似乎故意忽视自己存在。
不过,想到利用杨钺武斗,自己白白赚三百万黄金,粉色嘴唇上,不禁勾起得意笑容!
“咳咳!”
清点金银的宇文霖萱,留意到杨钺与闻人弦歌有说有笑,亦被闻人弦歌沉鱼落雁容貌惊讶,她自诩不输于对方,不过,闻人弦歌出现,让她心中情不自禁产生丝丝危机感。
折身笑容满面走到两人身边,左臂主动挽在杨钺手臂,盯着闻人弦歌,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
观之,闻人弦歌眉宇中充满不解之意,依旧欠身向行礼道:“民女见过燕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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