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听了科尔诺的想法,陈强一时间高兴,差点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几乎就在同时,科尔诺面露惊喜之色,上前一把抓住陈强的手,兴奋道:“副队长先生啊,你真是太友好了,毕竟咱们都是亚洲人呢,平时配合的又好。”
他提出的要求其实也是很寻常的:要带着自己民事警队的人来队里吃饭,而且自己承诺的特别好,根本就不用特殊照顾我们,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绝对不添乱。
试想,堂堂的华夏防暴队,对外一直友好无比,有人来吃饭,无非就是加几副碗筷的事,人们还经常说呢,吃不穷和不穷嘛,这样还能增加人气。
他们似乎一下子就达成共识了:可以!
可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平地起了惊雷一般:“不行,这事没得商量,陈强你不能做主,否则你超越工作范围了,外事无小事,这种事都得通过大家一起研究的。”
众人顿时朝着孙远征看去,只见他目光如炬,平视着前方,坚定无比!
龙威他们正好赶了过来,见此情景,眼珠子转悠了两圈,连忙给朱帅使了个眼色,小声交代说:“把他弄走,快点。”
那边,科尔诺脸上红的如同猪肝一般,羞愧之下解释说:“孙先生,孙先生,我们会按时交纳费用的,我们有的是美元,一点都不差。”
听他的声音真是有些急眼了,陈强正想和孙远征解释什么呢,身边一下子挤过来一个胖子,过去搂住了科尔诺的肩膀,半是劝着半是哄着,把他推着就往外面,一开始科尔诺还不断的转头不服气呢,走出去了几米就叫朱帅给哄住了,步伐不住的加快,向着门外走去。
这边,孙远征明知道包括陈强在内的人还不服气呢,铁青着脸说:“你们几个都过来,这个事咱的说说……”
尽管陈强、刘六现在对他意见很大,但谁敢不听孙远征的话话,一个个都硬着头皮过来听他说话了。
孙远征说的内容和龙威猜测的基本一致:防暴队刚到任务区一个多月时间,各种饮食现在算是好点了,招待人热情点都是应该的,但一定要了解国际友人的饮食习惯,就像今晚的臭豆腐,国人有人喜欢吃没错,但你要是当成好东西给外宾吃了,很容易给华夏文化,尤其是饮食文化带来不良影响。
试想,毕竟那些人对于吃臭烘烘的东西,还是难以接受的。
再一个就是蚕蛹了,在不少人看来就是一种大虫子,弄给人家吃,就算是给也得征求人家意见,如果感兴趣可以,如果没兴趣,就不应该端上来。
孙远征知道陈强对于科尔诺的事出发点是好的,现在憋着一肚子气呢,看了他一眼说:“科尔诺他们要来入伙,这个事我也没想好,就是觉得他们没困难,不需要这么做,国籍不同,饮食习惯不一样,吃坏了肚子在咱们这里算是小事,他们要说出去,就容易成了华夏防暴队食物中毒了,这个我劝你慎重点……”
他要走了,走出去两三步了,又转回头来,半是开玩笑的说:“丹妮、大刘,你俩那玩意弄得还行,我没吃,就是觉得不习惯,看看人家琼斯,口味就是重。”
他说的那玩意肯定就是尿杯冷饮了,龙威也是,一想起尿杯的造型,旁边还有个豁口,就觉得反胃,倒是那些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这天晚上,分部树林里,有个人正在悠闲的散步。
他个子不高,穿着合体的警服,警 衔和绶带鲜亮无比,看起来挺精神的。
只是他梳理精致的头发下面一双眼睛露出了狡猾的神色,看了眼手表,确定现在是晚上七点多种的时候,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手机。
“唉,怎么到处都是华夏货啊,这群华夏人……”他看到了手机壳上夏为的商标,顿时增加了几分恼火。
他就是上火了半天的琼斯,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决定要投诉华夏防暴队,从他们使用小孩参加行动开始,当然还有怀疑有人私自行动的事,都要好好说说。
接通了琼斯电话的时候,琼斯先生正坐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谁都渴望得到尊重,现在看来,这些人对自己简直就是不友好,这能不叫人生气嘛。
电话里,他俩马上就达成了很多共识:这个华夏防暴队很多事做的不行,起码说不符合相关规定。
比方说,他们似乎所有的心思没放在维护任务区稳定和平上,很多人在种菜搞建设。
这一点在所有团队中几乎是没有的,别的地方都是上面配发什么我就用什么,有的我就申请,如果说生活用品因为暴雨导致运输不畅通,那我就用别的食物代替了,最多就是吃不饱吃不好。
俩人说来说去,似乎又觉得这些还不是重点,琼斯何尝不知道这个队伍来了以后,正面的积极的评价一浪高过一浪,从上到下对他们很是看好,如果拿这些事问责的话,似乎还差了点,接着又焦虑的问道:“他们最近还有什么动作?你都说给我听听。”
科尔诺有些惧怕孙远征,平日里和陈强、李军他们接触的多了些,经常在一起聊天,交谈的内容有工作上的,也有生活上的。
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了,陈强分管很多事,其中就有后勤方面的,经常和这个老资格交流这方面的事,内容自然难免涉及队里的一些工作,比方说后勤管理了,什么做法了。
交流这些时,科尔诺经常会把其他单位的一些办法什么的介绍下,这阵子陈强很忙,每天一睁眼就是勤务、管理、保障的,哪有时间出去考察调研啊,有时候还有征求下科尔诺的意见,双方互通有无吗,自然是容易理解了。
还有李军呢,他喜欢和同行交往,那就更好理解了,他本来在国内就是从事边防检查工作的,一直了解掌握更多的别国移民管理经验呢,加上性格开朗,自然也是没少和科尔诺交流。
这次聊天,他们聊了很长时间,科尔诺口若悬河的说着,似乎越说越过瘾,最后看向东边防暴队方向时,眼眸里露出了几丝的得意的神色。
而电话那头,琼斯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整理着制 服,轻轻的把贝雷帽放在桌子上,耐心的摆好,拿起油笔在记事本上刷刷的写着,嘴里念叨着:“科尔诺,我的朋友,你真就是个很有心的人,对工作很负责人,请继续保持你心细如发,善于观察事物的好态度,我相信……”
再说这天晚上,队里前面的红房子里徒然多了几个身影。
不用多说,肯定是有人需要回报思想工作什么的,当然也有是去聊天的,明眼人都知道肯定都是去找孙远征说事去了。
比方说陈强副队长,本来就对食堂里发生的事有意见,这种事他只能和孙远征说起,可何尝不明白孙远征这种事也是在气头上呢,想一下子板过来根本就没门,可委屈总的表现出来,总的叫领导知道吧。
有很多事是很怪的,态度很重要,比方说你有想法了,沉着脸,表现的很沉闷的样子,在领导跟前晃悠几圈,高情商的领导怎么能看不出来。
再比如,当着领导的面,有什么强烈需求,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那就说些相关的话,给领导提提醒,比方说哪个同学自认为自己方方面面干的不错,想当个课代表了,什么委员了,就和导员多聊聊,说说谁谁了,表现和自己差不多呢,现在都成什么领导了,那个课代表位置不是空着吗。
诸如此类,等等,很多都能达到目的,就算是暂时没达到,领导也更多的了解了你的想法,和在这方面的辛勤付出。
就在他来这里之前,云才小队长就来了,云小队说是一直没来看望队长呢,都说这个房子看着不错,其实很潮湿的,就过来看看,然后汇报了自己的工作情况,顺便说了朱帅的事。
陈强和他不一样,对于食堂的事痛痛快快的发了一通牢骚,比方说这种事怎么能这样,这样不好吧,但没具体说孙远征,孙远征自然也就沉思不语,不温不火的听着。
他带过一千多个民 警呢,百人百姓百脾气,什么类型的都有,这方面不行不代表人家不优秀,包容不了队员的缺陷算是什么好领导。
然后,陈强重点拿朱帅说事了,他说的当然和云才说的不一样,云才是说委屈,说憋屈,说白就是叫孙远征知道这事是自己干的,不是朱帅。
可能谁都遇到过这种委屈,可孙远征不是幼儿园园长,听着他的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朱帅做的不太对,可他总结的不错啊,能及时汇报情况,叫领导掌握一线苦衷和危险,这一点我看没几个别大帅有合格觉悟的。”
这一波波的人走了,孙远征听着走廊里安静起来了,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思忖一番,微笑的自语起来:“这个朱帅,做的倒也没有太大的毛病,这么多人来找我,就不能不重视了,可大帅绝对是工作骨干啊,要论贡献和成绩,比那个大个子沙全才一点都不差啊……”
晚上快熄灯的时候,孙远征绕着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发现了不少问题,当然都是些常规的事,只要再开会时强调强调就行了,当看到有人站在一中队队部后面抽烟聊天时,隐藏在大树树影下的孙远征就听到了一个高频率的词:“死猪、朱帅……”
“一个胖子,还是个挺可爱的队员,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吗,这个大帅,看样……”他回宿舍时,站在走廊里突然止步,一下子产生了一个念头:该收拾收拾朱帅了,起码得叫大家知道队里态度鲜明,不管是谁主要精力都得放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