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对不住了……”沙全才一看朱帅挨了几拳,小声的叫着,猛的搂住了龙威的脖子。
他和朱帅两人联手,死死的控制住龙威,那朱帅疼的敢情是被打疼了,猛的推开龙威,急眼的喊道:“行了吧?有本事你打别人去,和自己兄弟急什么眼啊,我这肚子啊,哎吆……”
沙全才更是猛的搂住龙威的脖子,哄着劝着小声说:“大龙,大龙,回屋去,好汉不吃……”没等他说完,龙威怒气不减的说:“什么眼前亏啊,死猪,死猪,你把东西拿出来……”
听他声音变了味,已经不再是和陈强急眼的口气了,沙全才惊讶的看了眼正害怕的躲着的朱帅,瞪着他呵声催问:“猪猪,咋了?你真特么的吓死手了啊?你,你……”
朱帅知道龙威情绪已经控制住了,连忙一个健步跳到窗户跟前,仗着自己和龙威之间有了安全距离,撩起衣服,从腰带上拽出一个砸扁的可乐,拧了几下,发现瓶子被龙威打的变形了,拧不开了,贱兮兮的埋怨龙威道:“赔我可乐,大龙,你轻点下手好不好,这给震的啊……”
这家伙刚才打龙威的小腹时可是用了不小的力气,他知道龙威瑕疵必报,肯定得还手打他同样的部位,所以顺手把裤兜装的可乐放在了腰带夹着,龙威痛快的打了三四下才发现拳头咯的生疼,没想到这家伙玩这种心眼。
“死猪,不服咱去训练场比划几下,不行你叫上陈强一起来,我一对二,咱看看……”龙威冲着朱帅挥了挥拳头,挑战的说。
沙全才一看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又两头安抚的劝了半天,叫着他俩人一起回房间里,大家好好聊聊,好让龙威消消气。
坐在房间里,沙全才正寻思怎么劝他别和领导对着干呢,没想到龙威把帽子往窗台一扔,雷霆般的爆发了:“他们就是看不上我,我咋了啊,不就是弄个骗弹吗?不参加会也成毛病了?队长说我不服从管理,不就是猪猪吃外卖吗,我就不信了……”
他这一阵暴风骤雨似得牢骚,肯定都是孙远征训的话,看来当时他也没少队长犟嘴辩解,现在说起来,依然一百个不服气。
对于这种太动脑子的事,又是领导之间的矛盾,沙全才听了听感觉自己瞬间有种短路的感觉,张了几次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劝龙威。
平日里,队里领导总是不厌其烦的强调队伍建设和人员管理的重要性,总是把打造一流的明星预备队的口号挂在嘴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整个基地里培训的警队好几支呢,维和防暴队却是纪律最好的,走在路上别说一般的师弟师妹了,就是各类工作人员,总有人举着手机拍照,以这些人为榜样呢,从这一点来说在抓管理上怎么严格都不算是过分的。
朱帅捏着下巴慢慢的想着,心里暗自提醒自己说:“开会说龙威洗澡的事千万不能让他俩知道了,要不我肚子上可没可乐瓶子当盾牌了,那就遭殃了啊。”
想到这里,他伸出双手耸了耸肩,像是想出什么好办法,马上就要好好劝劝龙威了,可似乎这么一来动作有些大,弄通了肚皮上的痛处,一下子疼的咧了咧嘴,马上脸色一变,赌气的说:
“就这个破事啊,将军还不打小兔呢,多大事啊,我看啊咱也不是软柿子,吃零食怎么了?哪一条写着不让吃零食啊,我认为吃零食的人聪明,小时候我妈说我抓东西快,心灵手巧嘛,手指头活动多了,脑子也聪明啊,大龙,你说呢?你说我聪明吧!”
他这番话说的表情丰富,不是学着动画片里聪明的一休,滑稽的弹着胖乎乎的脑门,给人一种没心没肺天真开心的模样,沙全才呆呆的看着他,倒是龙威一下子失声笑了起来,赌气的说:
“有道理啊,我又没犯什么大错误,能给我怎么的,来,该吃吃该喝喝,死猪,不,帅猪,门口那家那家披萨有什么新玩意了吗?弄点。”
“那家披萨啊,最近菜品开发了不少,面点师来了个三个法国小妞,老外就是时尚,穿着丝袜短裙,给我服务时主动的蹭了我的手好几下,噗,不对,菜品加了榴莲酥、芝士和龙虾披萨,才118元,价钱倒是合理唉……”朱帅又专业的介绍起来,说完了法国小姐感觉对面四个眼珠子都瞪他呢,马上不动声色的转入了正题。
“行,叫外卖,来顿大餐压压惊,省得脑子里总想着挨批评的破事……”龙威心情好了不少,转头扫了一眼外面正在训练的队伍,赌气的说。
就在他顺手拉上窗帘的刹那,朱帅已经开始翻箱倒柜找那家披萨的宣传单了。
朱帅手忙脚乱的翻着共用抽屉里的东西,嘴里嘀咕着说:“放哪了啊,你看我这记性,跟着龙队长上火上的记性都下滑了。”当他的手摸到一个银联卡时,身体挡住了龙威他们的视线,马上定睛一看,见上面果真写着龙威名字的拼音,马上狡猾的笑了笑,然后拿着手边的宣传单出了房门,开始电话叫餐了。
“那家披萨吗?我是朱先生啊,对,对,在你家办卡了……对了,告诉快递小哥,千万别忘了带poss机啊,这年头身边不带现金,对,对,那天我去就餐,还给你们讲防诈骗防盗窃,说过这个啊……”朱帅站在房门旁边的窗台那,看着那家披萨店的方向,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回头看看房间,见龙威没发现银行卡不见了,脸上露出一阵使坏得逞的奸笑。
一顿饕餮大餐后,培训生活继续着,只是队员们眼里的龙威整个人变了,变得少言寡语,经常一个人情绪低落的走在训练场边上。
沙全才和朱帅和他不能比,继续参加着越来越严格的训练,沙全才临时担任了中队负责人,带着兄弟们夜以继日的训练。
以前,一中队训练成绩一直遥遥领先的,现在龙威出事挨了收拾,整个中队队员情绪和他一样变得低落起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嘛,谁都知道以后跟着这么个没实力的队长,想出成绩是不可能了,加上沙全才不善言语,光自己示范动作,没有大嗓门的催促和各种语言的教导,这些队员往往是压不住的。
这还只是一中队的出现了整体划破的实际情况,而二中队和三中队则是完全不同了,李军和张涛一看往日最强的竞争对手已经落寞了,人家气势一下子上来了,在训练间隙总是搞些提升士气的文体活动,啦啦歌,高高竞赛,一时间欢声笑语四起,听的沙全才总是拉着脸,被队员们成为驴脸老沙。
这会,龙威正站在树林的一颗大杨树上,目光透过暴龙墨镜昏暗的光线,看着天空一只孤雁飞过,发出了凄凉孤独的声音,暗自伤身的自语道:“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们这些世俗凡人,战场上怎么样?你们准备好了吗?就你们那两下子……”
冥冥之中,他发现陈强、李军他们看自己有些失落了,一个个反倒是心情不错,好像是终于干倒了一个不求上进,不按套路出牌的后进分子,都如愿以偿了,通过自己自责不求上进,如同没有了绊脚石,他们的价值都体现出来了。
唯有孙远征昨天见了他,脸色冰冷的把手里的对讲机扔给他说:“寻思什么呢?拿着,充电去,这么多年了,大龙,哪次危险任务不都是你跟着我,随时给我(对讲机)充好电!”
当他不动声色、一脸苦闷的转身去给孙远征的对讲机充电去时,在那么个稍瞬即逝的瞬间,似乎看到了孙远征一道心疼的目光。
那目光欲言又止,熟悉而陌生,以前他经常完成重大任务后这样看着自己,往往还会说:“小兔崽子,行,功夫还那样。”
可这次他一句话没说,而且转身就走了,等着龙威把对讲机给自己送到训练场上去,“幻觉吧,现在又不是队长一个人说了算,唉……”他黯然伤神的想着。
看见沙全才浑身湿漉漉的走了过来,他心疼的说了声:“老沙,你受累了。”
沙全才脸上晒的几个地方掉了肉皮,又长出了新的,热的满脸汗水,新生肉皮的地方有些沙的慌,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憨憨的苦笑了几声说:“大龙,没事呢,兄弟们情绪还那样,队长找我了……”
刚才,孙远征把沙全才叫到宿舍里,正式向他交代了一个重要任务,还问了队员们的情况,然后聊了好一会,告诉他转告龙威,这个任务务必完成好。
“假想敌?噗!队长啊,一听这消息,我就上火的要命,你这是伤口撒盐,火上浇油啊,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您老人家能折磨我,要不是你是我队长,信不信,我砸了你的窗户,把你抓出来单挑!”龙威听了这个奇葩的任务,气的眉毛耸动几下,冲着宿舍楼吐了两口吐沫发狠的说。
假想敌是过几天迎接联合国甄选评估中充当“敌人”、“叛军”、“不法分子”,大的任务有维和队员集体处置暴骚乱人群的人群扮演者,小的有队员们抓捕扮演者,也就是说人家是正义者,放开施展拳脚,他们这些人任由兄弟们动手,心情好了打的轻点,心情不好了打上一番,你也的受着,全作给人家当练手的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