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二壮等人,人手一把军号,一个个鼓的腮帮子跟蛤蟆似的。唯一奇怪的就是没看见高洪义的身影。
宫邦铎一边在窗边看着韩百航,琢磨他想干什么,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
“来人啊,来人啊!”宫邦铎好不容易将军装七扭八歪的穿上了,喊了好几声也没看见自己当值的护兵。
他正奇怪着,一拉门,只见高洪义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外,高洪义冲他笑了笑,道:“宫司令卑职在这恭候多时了,韩司令请您不必去校场了,请直接去作训室等着就好。”宫邦铎看见韩百航的头号心腹高洪义居然亲自过来堵自己,此事非小。宫邦铎,心中合计,难免有些出神,高洪义看了他一眼,笑道:“哦,洪义兄啊,司令这么早就要开会,莫不是司令心中已经有了什么
克敌制胜的韬略?”
高洪义脸色不善,却还是勉强一笑道:“有没有韬略我不知道,但是司令的决心我可是看得出来的。”
宫邦铎一听这话,赶紧想借着话头,再探探深浅,谁想那高洪义别过脸去,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司令,请!”
宫邦铎张了张嘴,可是看高洪义一副公事公办不容讨价还价的模样,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出于礼貌的回了一句,“高团长请!”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指挥部设在这小村庄的宗祠后院,一趟回廊走到头便是临时作训室。宫邦铎一伸手要去推门,手都伸到门板上了,偏偏又往回收了收,当真是怕这作训室里埋伏着五百刀校手,专
门要取他性命。宫邦铎清楚,若是要控制军队,此时此刻除了他宫邦铎绝没有第二人可以,即便杀了他,韩百航将面临的局面一定是三军大乱,想来只要不是得了失心疯绝然不会跟他玩命的。可是这个韩百航初来乍到,
便从来不按套路出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旁人干不出来的事,他韩百航未必做不出来。
“宫司令,您这是……”高洪义看见宫邦铎立在门前,就这么神情阴一阵阳一阵的,张口问道。
宫邦铎哈哈一笑,道:“没什么,忽然想起些旁的事情来。”
宫邦铎心中暗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拼了。似有意似无意,左手搭在了枪套上,右手往前一伸,将门推开了,吱呀一声,老木门开了。里头空无一人。
宫邦铎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这屋里是空的,无惊无险的反而有些蒙了。
“请!”高洪义再次请他。
宫邦铎虽然心中奇怪,神情却是平静,摆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信步走了进去。
“韩司令没来?”宫邦铎笑着问道。
“邦铎兄,可是久等了?”韩百航的声音从宫邦铎的背后传来,宫邦铎赶紧回身一看,可不是韩百航么。
只见他一身熨帖合体的笔挺军装,腰两侧,左边配着流苏长剑,右边带着枪套,马鞭。双手带着白手套,推门而入。一双黑亮的马靴,在地上踩出踏踏的声响。一身的英气,锋芒毕露。宫邦铎看的怔了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韩百航如此郑重的打扮,第一次见他是在南京,那时候,他带着礼帽穿着长衫,见人便笑,一副年轻商人模样。昨天第二次见他,白袍眼镜倒像是个书生,谁又能将
这年纪轻轻,气质儒雅的年轻人与杀伐凶厉的疆场悍将联系在了一处。
可是今日一见,威风凛凛,不怒而威。倒叫宫邦铎心中暗暗赞叹,这后生乃是天生的将帅的模样。
“宫司令……”韩百航身后跟着一帮子江苏的军官,大家伙都是鱼贯而入。
韩百航颇为和气的道:“大家随便坐吧!”
几十个团、旅、师级的军官都是沉默着寻了个座位坐下。目光汇集向了韩百航。
“今天把大家找来,还是为了昨天那件事儿。”韩百航道:“是战?还是退?”
“退!”人堆里有人拉着嗓子喊道:“我主张退,先救南京!”
“对,我也是这个话儿!”底下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韩百航神情淡然,如同看戏似的看着下头的人。他自然明白,这些人实在是有心为之,故意嚷嚷开了,韩百航一张嘴如何搅弄的过他们的几十张嘴,瞧着韩百航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插不上的模样个个心中自
鸣得意。江苏的将台也不是谁都上的去的。这无疑是对韩百航的一个下马威啊。韩百航老神在在任凭他们呼喊乱嚷,只是目光在众人之间乱转,往左看看这这人一喊起来,两腮通红,看样子昨天晚上偷着喝酒还没
醒透,那一个嚷嚷两句,嘴唇都是紫的,脸色也发白了,不用说,是个好色的人物。
最后韩百航的目光落在了宫邦铎的那里,正好跟他的目光相撞,宫邦铎很安静一副冷眼旁观的神情。
韩百航心中暗道: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幕后指使的!宫邦铎忽然淡淡一笑,似乎看穿了韩百航的心思,只是这莫测高深的笑容倒有些挑衅的意味。
回廊外一道身影掠过,韩百航的目光扫了过去,宫邦铎也跟着望了去,那身影在门外站定,只听见一声高喊:“报告!”
韩百航嘴角勾了个冷笑,沉声道:“进来!”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抱着一只大木盒子快步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怀里的木盒子吸引了,不知道这里头装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