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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天牢的路上只有苏木与柳凡二人,随从内侍苏木一人也没有带。
二人沉默不语的走了好一段,苏木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他心中的任何情绪:“师兄,羡离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不过请你再最后相信我一次,这一次我绝不食言。”
柳凡的脚步因为苏木的话拖的很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目光平直的望着苏木,没有怀疑更没有信任和期盼,犹如一口无波古井,旁人的作为再掀不起任何波澜:“不必,他的安危自当由我来守护,我不想再假手于人!”
此话已经说的再明显不过,如果换作其他的事,柳凡也许不会如此说,可事关安羡离的性命安危,他一次也赌不起。
得到柳凡的拒绝,既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苏木能体会想要拼尽所有保护一个人的滋味,他一直都在有意维护安家兄妹,有一部分原因也因为柳凡。
“三日!三日之后我以身家性命担保,我一定会让羡离与子衿安全脱身。”有些事躲不过,但是又不忍正面相驳,有时候欺骗对于大家来说都会好过一点。
这段日子,苏木已经将朝中的一应事物尽数做了安排。
在四皇子和五皇子当中他选择了前者。
他们本就是同胞而出,关系亲密,即使苏木禅让皇位,他们二人也不会生出异心,所以并不会出现争权夺位手足相残的事情。
而后他则打算死遁离开,三天虽然时间有些紧,但是也不是不能完成……
“三日之后与今日有什么区别吗?”柳凡不知苏木与秦苗苗私下要离开的打算,他们二人没有将此时告诉其他人知道。
苏木也在犹豫要不要同柳凡说实情,毕竟一国之君如此行事确实是过于莽撞与轻率。
不过他若是不将此事原委说给柳凡,恐怕今日是很难再说服他了,他虽然平时性子平和,不易动怒,但是他一旦生起气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安抚的。
左右观望一阵,苏木显得小心翼翼:“师兄,有些话你要听我解释,我虽然发狂之时杀了宁国侯,但是对于羡离与子衿我始终是怀着情谊的,当初我利用过他们,是我不对,但是我却没有想过真正要取他们性命,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只是如今羡离对我,对大夏恨之入骨,毕竟我是他的杀父仇人,让他放弃复仇是不可能的,我也没头那个资格。如今我能做的就是骗他。”
“骗他?”柳凡没有明白苏木话中的意思,不知道他是如何一个骗法。
“待会儿,我们进入天牢,你挟持我让狱卒将他们兄妹放出来,然后趁乱刺我一剑。”苏木想要借此重伤不治,而后便可顺利离开长安,而又可以让安羡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了,他的大仇已经得报。
“伤了你,我们怕是插翅难逃。”柳凡纵然武功再高,也没有能力同一整个国家抗衡。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你们只需躲过三日即可,我在假死之前会立一道免罪诏书,与传位诏书一同公布于世。一旦诏书公布,将不会再有官兵对你们进行追捕。”苏木的一番话掐头去尾,说的柳凡一头雾水。
“你为了救他们二人,助他们解开心结而甘愿放弃皇位?”根据苏木说给柳凡的内容,他目前只能整理出这个结果。
不过柳凡又觉得这个结果不可信,这个办法太过儿戏……
柳凡如此问苏木自然觉得有些惭愧,虽然他这办法也是为了安羡离,但其实也方便了他自己:“我和苗苗早就打算离开这里,这也是今日苗苗为何会将羡离与子衿押入死牢的原因。”
苏木说完话竟然看待柳凡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们想要离开,为了以防万一,永绝后患,就设计羡离与他的妹妹?想将他们处死?”
苏木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立刻解释道:“师兄你误会我了,不是你想到那样,其实今日之事羡离也必定是有错处的,只是苗苗还没来的及和我说清楚,你便赶来了长青殿。”柳凡对于苏木的话,他无法反驳,这么多年,他了解安羡离,也了解秦苗苗,所以有些事细细想来他也不是一点不相信苏木到话。
只是事到如今,谁是谁非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将安羡离兄妹安然无恙的从天牢里救出来。
对于苏木所说的办法,虽然不是万全的提议,但确实可以最快救出安家兄妹的。
“好,我希望你能信守你的承诺,若是羡离出了差错,我会担起他的仇恨与责任,完成他所有的心愿。”柳凡本就是清雅之人,怨毒,咄咄逼人的话他是说不出的,即便是在威胁苏木,也说的如此委婉温良,没有半分刻薄的语句。
苏木心有余悸的看了柳凡一眼,仇恨会使人失去理智,萧弗凌那时已经很难应付,不过他好在有个天敌,但柳凡若是发狂幻化真身,恐怕没人能阻止的住。
“师兄,我已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这是影怜,解药只此一颗。”苏木毫不犹豫的将影怜吞入口中。
而后将那唯一一颗解药交给了柳凡,他需得让柳凡安心。
身为医圣的传人,柳凡自然知道影怜的霸道之处,此药服下之后,将在服药当晚毒发,每过一晚,毒性加重一分。
七日之内若是不服解药,人将肠穿肚烂,死无全尸。
其实这还不是这毒药最奇特之处,它的奇特在于解药,毒药与解药同炉而生,时间仅此一颗解药,若解药丢失,无药可解。
柳凡攥着手里的丹药瓶,眼中神色复杂,一方面他是相信苏木的,另一方面也也惦念着安羡离,所以他犹豫不决,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在乎安羡离多一些,暗自吐出一口气,最后将解药贴身收好。
“三日之后我会将解药送回到你手中。”柳凡没有提起任何关于追兵的事情这是他对苏木的信任。
天牢之中,安子衿与安羡离被分别关在两间牢房之中。
此时的安子衿入丧气茄子,不知是死牢太冷,还是她心中太过惶恐整个人缩在墙脚瑟瑟发抖。
见到从小娇生惯养的妹妹受到这样的苦身为哥哥的安羡离心里万般愁绪。
“子衿,过来……”安羡离柔声唤着安子衿,长兄如父,虽然他这个哥哥一直以来都十分的不靠谱,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安羡离已经意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
听到他的呼唤,安子衿将埋在臂弯里头缓缓抬起,眼眶微微反红,虽然眼泪在眼圈打转,但是却没有留下来。
看向安羡离,眼中满是无助,扁扁嘴忍了许久的眼泪还是留了下来。
踉跄几步跑到安羡离身边,紧紧握住他伸出来的手。
语气不复往日那般冷静温柔,而是哽咽带着哭腔:“哥哥,我们什么都没有了,爹爹,妹妹惨死,安家一门被灭,唯独剩下我们兄妹想,不但没有为他们报仇,反而身陷囹圄,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安羡离也想问一问该怎么办,可是又有谁会回答他呢?
今日这般处境,恐怕秦苗苗是段然不会再放过他们兄妹的,不然也不会将门二人审也不审直接押入死牢。
现如今安羡离唯一的希望就是柳凡,他不知道自己留得那封信送没送到柳凡的手中,如果他收到信,应该会想办法救自己吧……
可是想到此,安羡离又满心惭愧,他应给柳凡安稳幸福的生活,可是如今自己却自私的将他拉入两难得境地。
牢房的门被打开狱卒哆哆嗦嗦的在前面小跑着引路,一路边走边回头,殷勤的提醒:“皇上您这边请,马上就到了!”
苏木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不发
一言,而柳凡也同样表情不善,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狱卒虽然感觉出二人之间大气氛不对,但苏木没有任何表示他也不敢出声询问什么,毕竟他这身份能见到苏木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很快而人在一扇牢门前停下了脚步,狱卒躬身问礼,腰弯的都快将头磕到了地上:“回皇上,到了,这便是关押人犯的牢房。”
狱卒一声回秉,将安家兄妹引得看向牢门的方向,此时苏木与柳凡也正看着他们二人,四目相对,均有一瞬间的怔忡。
柳凡眼中满是急切,上下将安羡离打量一番,确定他没有受伤才把心放下。
苏木最先回过神来,微微测过头对着贴身而立柳凡冷声开口:“我已经带你来见他了,你还要怎么样?”
话音一落,柳凡微微侧过身,狱卒才得以看清柳凡袖间掩这一柄利刃,而刀剑抵在苏木的背心。
狱卒吓得退后数步,惊慌不知所措,半晌会过身来,却底下头不敢去看苏木与柳凡。
如今这境地,皇帝被贼人挟持,自己叫如果叫人去,估计还没走出牢房就被杀了,如果不叫人,那便是自己护驾不周也是要死的,进退维谷,狱卒索性做起了死人。将头一埋,眼睛一闭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