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祖尧本就多疑,他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性格,是断断不会再相信秦苗苗的。
所以秦苗苗的嘴皮子都磨破了,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此时蜷缩在天牢墙角的秦苗苗对‘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如今她只能乖乖等在牢里,任她通天的本事,这牢门也是逃不出去的。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林药匣子和杨柳根本没有丝毫的准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永兴商行而且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大夏境内所有永兴商行票号下的铺子统统被封了个彻底。
不幸中有一侥幸,虽然铺子全部被查封,但是大部分资金却没有被查获没收。
原因是秦苗苗是奸商,她的所有铺子明帐皆是亏损,即便苏祖尧知道这是假账,但却查不出这钱被秦苗苗藏在了何处。
秦苗苗被捉拿的消息虽然没有声张,但是许多有心人是瞒不住。
大皇子府内,户部侍郎田耀辰笑的嘴角裂到了耳朵根:“大皇子,真是天赐良机,天赐良机!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终于等到了翻身的机会了!”
苏澈因着近段时间仕途失意,整个人消瘦憔悴许多,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这两日获悉秦苗苗被皇上捉起来以后,他整个人又焕发了生机:“田大人,打铁要趁热,你可有打探出父皇为何突然将秦苗苗那个贱人给捉进了天牢?”
田耀辰拈着自己下巴上的几根山羊胡,半晌摇头:“不知,事发太过突然,我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我的女儿,她也是不知。不过伴君如伴虎,我早就料到秦苗苗会有这么一日。
她为何被捉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被捉起来,武安君知道这个消息定然会大怒,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顺水推舟,再次让皇上与武安君的关系回到冰点,到那时独大的就是大皇子一人了。”
苏澈极为赞同:“那我们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苏木!”
苏木带领大军离开长安已有十数日的光景,一路车马未停,已经赶到锦荣城附近。
五皇子带着三千轻骑,负责押送粮草走在前边,而苏木与四皇子带着大军紧随其后。
夜色四合,苏木下令安营休憩,明日一早再赶路行进。
苏木与四皇子安坐在营帐之内,正在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军日程:“三哥,依照如今的行军速度,我们七日之后便可以达到平阳城。”
苏木看着眼前的地图微微出神,这几日他总是觉得心神难宁,对于四皇子的话,他恍若未闻。
久久得不到苏木的回应,四皇子忍不住催促:“三哥,三哥,你在看什么呢?我与你说话你都没有听见?”
被唤的回神,苏木揉了揉额角,神色疲累:“四弟你刚刚说了什么?”
“报!”帐外一声短报打断了四皇子苏誉的话。
一名卫兵撩起帐帘走进帐内,对着苏木与四皇子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报将军,副将军,刚刚擒获一名形迹可疑的人,现押在帐外。”
“如此小事,你何必进来请示,明日拔营之时斩了便是。”四皇子微微皱眉,对卫兵的打扰似有不满。
闻听此言,那卫兵却没有离开,而是犹豫着开口:“回副将军的话,此人是一名女子,而且~而且她说她是将军的故人。”
故人?“带进来。”苏木想不起来自己在这锦荣城里哪来的故人。
一名同样是卫兵打扮的人被押着进了大帐,不过和她身旁的两个魁梧的身材比起来,显得纤柔瘦弱许多,一眼便可看出是一名女子扮男装。
女子进到帐内极为惊慌,缩着肩膀低着头,看也不敢看苏木一眼。
苏木眉头皱的更深,看身影自己毫无印象,一定有人在鼓弄玄虚:“抬起头来,你不说是本候故人吗?为何还低头躲避。”
站在帐内得瘦小人儿,闻言肩头一颤,接着听话的将头慢慢抬起。
一张精致俏丽的小脸儿对上苏木探究的目光,含情美目与苏木相望时流露出浓浓欣喜,只是因为刚才害怕惊吓所致,眼角的泪意还未完全消退。
乍一望去娇弱柔媚,让人顿时心生怜惜。
但苏木却与常人不同,见到女子时依旧是黑眸阴沉,无波无澜,女子的娇柔无助,他全都视而不见,他所看的只是女子的五官脸孔,只是这脸他却丝毫记没有印象。
与苏木的冷淡平静相比,四皇子在见到女子的时候却是感到意外非常,甚至脱口而出:“怎么会是你?你不是突然失踪了吗?”
那女子轻轻啜泣,似有极大的委屈:“谢四皇子您还记得我,只是侯爷~侯爷您……。”
话为说完,女子已经泣不成声。
“你是何人?”苏木努力回想,搜寻自己的记忆,找不出一点和面前这女子相关的点滴。
抹完泪,神情悲恸的看着苏木:“侯爷,我是吟雨啊,你怎么能将我忘了呢!”
吟雨哭的梨花带雨,帐内得士卒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将军惹了桃花债,被找上门了,这是私密之事,他们这些末尾小卒不应知道这些啊,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一旁的四皇子也是一张欲言又止的神情,看了看苏木想说话,却又碍着帐内还有其他人,最终没有开口。
苏木烦乱的摆摆手,帐内的士卒如释重负,行礼拜别,一个个小跑着出了营帐。
这种私密之事他们躲在外边听些墙角就好了,不想站在帐内旁听,谁知道哪一件是将军不想为旁人知道的,听了不该听的,这小命死的便快了。
旁人退净,吟雨才好似放松一些,抬着头大胆的与苏木对视:“侯爷,是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吟雨啊!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将我给忘记了呢!”
苏木本是对着面前的女子毫无印象,只是她说出自己的名字,苏木才有一丝动容,人虽不认得,但是名字他却是熟悉的。吟雨曾是自己的婢女,这次醒来却不见其踪影,苗苗还曾问过自己她的下落。却不想如今她在这里出现了。
只是……苏木又对着吟雨打量了一番,她和自己记忆中的吟雨大不相同,记忆中的吟雨长相清秀,性格胆小懦弱,可如今的这个吟雨却与那是大不相同,长相妩媚妖娆暂先不提,单是她这潜进军营的胆量也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
面对苏木的探究大量,吟雨稍稍显得有些局促,偷偷瞄了一眼苏木,两行清泪漱漱落下。可是她这举动似乎适得其反,非但没有勾起苏木的怜惜,反而引得他更加的不悦。
四皇子在一旁看着二人,十分尴尬,清了清嗓子:“那个……三哥,我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有什么误会慢慢解释,我就不再这里叨扰了。”说完也不等苏木回应,逃似的小跑出了营帐。
苏誉才刚走,吟雨哭的更凶了起来:“侯爷,你是嫌弃我了,才装作不记得与我的一切了是吗?您不必如此,您若是嫌弃吟雨,与我明说便是,我还做回我的婢女就好,我还是会尽心尽力侍候您和秦姑娘的。”
提起秦苗苗,吟雨将头埋的很低,将眼底的恨意尽数掩去。
“你与苗苗熟识?”
吟雨见到苏木冷淡疏离的神情在提取秦苗苗时终于有所缓和,心中暗喜,但面上依旧是表情悲戚:“我与秦姑娘共同服侍侯爷您多年,怎么会不熟识呢。”
苏木原本对吟雨只是怀疑,现在他却是肯定这个突然出现的吟雨有问题。
苗苗的脾气自己了解,她对自己的感情苏木也是了解,她那般个性是断不会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
如今就将她暂时留在军中,看看这个吟雨接近自己有何目的,有她在,自己也不至于对暗中算计自己之人一点察觉防备也没有:“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累了,你下去吧。”
听了苏木的话,吟雨将将收住眼泪,只是依旧站在大帐内,委屈可怜的望着苏木:“侯爷,我是您的人,理应服侍在您的身边,再说这外边都是其他男子,您让吟雨今夜去何处安身?”
苏木寒着脸,沉吟半晌,心里却是嫌弃这女人真是麻烦,拿着自己的随身佩剑站起,语气薄凉:“你今夜便住在我的大帐中吧。”
吟雨立破涕为笑,刚想到跟前去牵苏木的手却被苏木毫不留情的甩开。
头都没有再回一下,走出大帐直奔四皇子苏誉的营帐而去,今夜他要出去借个宿儿了。
苏誉刚刚脱下铠甲,准备入睡,被冷不防进来的苏木吓得一跳老高。呼呼喘着粗气忍不住抱怨:“三哥,大半夜的你来我这干嘛?”
苏木大大咧咧的将手里剑丢在一盘旁,坐在短榻上打量了苏誉半晌:“你见过吟雨?”
苏誉点头:“见过,她不就是当时在锦荣城时陪在你身边的女子吗?你还说今生只娶她一人,是你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