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和小厮站在一旁,神色复杂的看着秦苗苗和苏木。
将写完的药方交给掌柜的,沉声吩咐:“现在就开始按着这方子抓药,能凑齐多少就凑多少。”
掌柜的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大掌柜这是治疗痢疾的药方,您去过望柳村了?”
秦苗苗撇了掌柜的一眼:“你知道那个村子的村民都得了病?”
掌柜的拿着药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吞吞吐吐:“我也是听说的,听说的。”
秦苗苗看出掌柜神色不对:“你听谁说的?”
掌柜心虚的低下头看着手里药方,假装没有听见秦苗苗的话:“大掌柜,我这就去备药,您不是急着用吗?”
说完推了一把身旁的小厮:“快去通知店里的其他伙计,让他们起来抓药。”
小厮有些呆愣的看了掌柜一眼,那掌柜却扭过头对着他一通挤眉弄眼,半天小厮才反应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急急点头,转身就往门外跑。
苏木看着小厮跑的方向,眼神一凛,飞身挡住小厮的去路,沉声开口:“要去哪里?”
秦苗苗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同是不解的看着苏木:“怎么了?”
苏木看着掌柜的冷笑:“通知伙计不是要走后门,去后院吗?走大门要去哪里通知谁?”
小厮战战兢兢的开口:“爷儿,我心里一慌走错了?”
苏木收起笑意,声音骇人:“她不过是让你们备药救人,你荒什么?”
小厮被问的哑口无言,求救的看向一旁的掌柜。
看着苏木他周身的凛然煞气,掌柜的冬天里竟然生出一身冷汗,拱手向秦苗苗认错:“掌柜的,小人没参与,小人一文钱也没拿,一粒米也没分!”
他这一番信息量很大了,秦苗苗气急,抡起拳头打了那掌柜一顿,边打边大声质问:“你们真该死!那么多灾民等着这些钱粮救命!救命的钱你们也拿!人血馒头你们也吃的下!”
一通打骂,秦苗苗在店里翻找了一圈,找了两根绳子,将他们二人捆了个结实。
秦苗苗着急备药救人,没有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因为就两个人忙活,天亮了此才将药备好,套上后院的马车准备出城。
刚刚走到铺子门口,门外却站着一队官差,为首的一个男人身穿官服,三十几岁的年纪,长得跟个猴似的。
不仅身量小,长的也是尖嘴猴腮,最让秦苗苗犯恶心的是他嘴角长了一个花生米那么大的一个痣,隐隐约约上面还飘着些毛。
他便是汉阳城的知府毛维力,见了秦苗苗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二位就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了?”
皇上只宣传称赈灾由秦苗苗负责,其他的一律没有说明解释,所以百姓大多数不知道这赈灾粮是秦苗苗自掏腰包。而这位知府显然也不知道,以为秦苗苗只是皇上派来的监管人。
在知道这次来的钦差是个小姑娘时,毛维力就乐得上了天,任职这么多年,他终于盼来的一次朝廷赈灾。
终于有机会让他也贪得盆满钵满,所以赈灾的粮款他自己就贪了一大半,分给手下的知县一小半。
他不能自己一人贪,那样太危险。大家都贪了,嘴才能闭得严实。
最后到灾民手里的钱粮不足总款的十分之一。
别的官员是雁过拔毛,他直接把雁留下只分给灾民几根毛。
秦苗苗知道这狗官是想拦住自己,不让救那些村民,估计是想等更大的疫情爆发,再向朝廷请旨拨钱治疗瘟疫。
有一句话叫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自己和苏木这次出来根本没带几个属下,而这汉阳城她只有这一间药铺,没有其产业,并且这铺子的掌柜的显然和这狗官一个鼻口出气。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和苏木根本斗不过。
往苏木身边挪了挪,踮起脚尖小声开口:“侯爷,我们得想办法脱身再另寻对策,僵持下午咱俩怕是要吃亏。”
苏木反手揽住秦苗苗的腰,低声回应:“抱紧我,我带你离开。”
看出秦苗苗和苏木打算要逃,毛维力狞笑这开口:“二位大人为何神色如此慌张,舟车劳累,随下官回公馆休息吧。”
说完对着身后一招手,站在他身后侍卫立刻会意,朝着苏木和秦苗苗包围过来。
苏木将秦苗苗护在身后,连连后退,他自己逃脱没有问题,可还是带着秦苗苗把握不大,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们二人退到药铺内,寻找离开的时机。
秦苗苗紧紧攥着苏木的手,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她曾听柳凡说过,苏木的功夫跟以往比起来退步极大,几乎是天差地别。
这样的苏木还带着一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她,要从这几十名官兵手下逃走,恐怕有些困难。
僵持不下之际,门外又传来毛维力的声音:“二位大人,下官没有恶意,只是来接你们回公馆而已,只要你们二位配合,不会伤到你们一丝一毫的。”
秦苗苗眼波流转,硬拼打不过。看来只能智取了。
苏木紧紧攥着秦苗苗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小声提醒:“与他说话,将他引到屋里。”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毛大人,既然如此说,那就撤散你的手下,我们跟你回去便是。”
屋内的官兵没有撤出,但也没有再动,而是将门口,窗子凡是能逃跑的地方都给堵个严实。
毛维力轻笑着从外边走了过来,眼中尽是嘲讽:“钦差大人,从你们二人进城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派人跟着你们了,我劝二位一句,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巡视一圈就离开,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钦差大人会不会在汉阳发生什么意外,比如巡视的时候突然发病暴毙什么的。”
秦苗苗眼神里藏着愤恨,他么的气死她了,贪着她的钱,还威胁她,*大爷的,你暴毙我也不会暴毙!
秦苗苗在心里骂得热火朝天,但是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君子好斗,小人难惹,这种人贪财,做事没有底线,更何况现在还在他的地盘上:“是,毛大人提点的没错,我们巡视一圈就离开。”
毛维力冷笑,没有回答秦苗苗的话,但是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现在说离开晚了:“大人如此开明,下官很高兴,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公馆吧。”
苏木在一旁将秦苗苗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带着浓浓的杀意,他在寻找机会,能将毛维力一击毙命的机会。
感觉到苏木眼神不善,毛不易上下打量他一番,他并不知道苏木的身份,眼里颇有几分轻视,自从贪了钱,他就开始瞧不起所有人了:“怎么?这位大人不愿意离开?”
苏木唇角忽然勾起,笑容里满是嘲讽,这种人他是看不起的,若不是今日被困于此,毛维力这种人他是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侧身低头,在秦苗苗耳边小声提醒:“待会紧紧搂住我的腰,害怕了就把眼睛闭上。”刚才毛维力站在外边,地域宽阔,不好下手,但是他现在进了屋里,自己送上门来……
见到他们二人耳语,毛维力突然炸毛炸毛:“你们二人快点走,别在想耍什么花招。”苏木揽着秦苗苗大步朝毛维力走去,脚步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毛维力顿觉不妙,退后几步打算先一步出门。
可是既然进来了,苏木剧不会给他离开的机会。
左手紧紧揽住秦苗苗的腰,足尖点地几乎是眨眼间就闪到了毛维力面前,早已藏在袖间的匕首脱手而出,窒袭其心口。
苏木的一连串动作太过迅捷突然,守出口的那些官兵没有想到苏木敢对毛不易下杀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匕首早已没入其胸口。
毛不易不可置信的看着插在自己眼前的匕首:“你敢杀我?”
伸手扯下腰间的令牌,苏木沉声开口:“我堂堂一品君侯,杀你就杀你,有何不敢?”
苏木的话让冲着他们来的官兵都勒住了脚步,树倒猢狲散,毛维力受伤倒地,他手下的这群官兵一看苏木的身份,登时不敢乱动。毕竟大人都倒地不起,他们也没有必要为其卖命了。
毛维力脱力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胸口的血花越散越大,他眼前的苏木和秦苗苗也越来越模糊。
一屋子的官兵看着他们的大人咽了气,谁也没敢上去救,而没了毛维力都吩咐,谁也没有上去捉拿秦苗苗和苏木。
人就是如此,擒贼先擒王,万千兵中杀主将。
秦苗苗大大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毛维力躺在地上,浑身痉挛抽搐,接着白眼一番彻底咽气死了。
苏木本想遮住秦苗苗的眼睛可是没来的急:“不是告诉你怕了就闭上眼睛吗?”虽然有些血腥,可秦苗苗还未觉得害怕,也许是因为苏木在身边的原因吧。
对着苏木摇摇头,稳了稳心神,对着一屋子的官兵开口:“你们大人贪污救灾银两,被武安君就地正法,你们还不退下,难道是和他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