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增援的部队,而是一道圣旨。
此道圣旨由御前的总管太监亲自前来,四皇子和六皇子已经做好了接旨的准备,可是没有想到着着圣旨不是给他们二人的。
“公公,父皇究竟是何意啊?”
御前的李公公扬了扬他娇柔的兰花指:“二位皇子莫急,随老奴走一趟就知道了。”骑兵开道,随后一辆辆马车飞驰而过,一行人直奔山上而去。
战鹰一早起来无事,正在和吟雨一起摘柳凡昨天采回来的药材,二人均有武功在身,耳力要比寻常人好上许多,战鹰先放下手里的草药,站起身侧耳倾听,皱褶眉头:“吟雨,你快去通知主子,有人来了,让他提前做准备。”
吟雨不敢怠慢半分,急急跑进屋子里,此时苏木和柳凡正在研究医书,希望可以找到其他压制苏木毒性的药。
吟雨急匆匆的赶紧来,顾不得其他:“主子,有人来了,而且人数不少。”
苏木面色微沉:“苗苗,快让柳凡带你离开,不论出了什么事都不可自己擅自回来,能回来时我会让战鹰去通知你。”
秦苗苗自然是想问问原由,可是苏木已经替她拿好包袱:“快,回来我再和你解释,师兄,苗苗就劳烦你照顾,带她去山里躲上一阵,千万不能让大夏的士卒发现她。”
秦苗苗也不能再耽搁,跟着柳凡从山庄的后门离开,他们二人前脚刚走,后脚开路的骑兵就已经到了山庄的正门。
一个骑兵下马,将大门扣响,开门的是战鹰,冷冷的扫过门前的一行人,开口询问:“你们是何人?”
骑兵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十分知分寸的退到一旁,刚好身后的宣旨李公公和两位皇子也已经下了马车。
战鹰看见来人立马躬身行礼:“小人见过四皇,六皇子。”
战鹰自小跟在苏木身边,四皇子和六皇子自然也是认识他的,四皇子急忙几步走到战鹰面前:“三哥在这儿?”
战鹰未做迟疑,他知道四皇子是在明知故问:“是,君侯在此。”
六皇子年龄比四皇子小三岁,今年二十,虽已成年许久,但是性格依旧跳脱顽劣:“战鹰,你快带我去见三哥,我都有多久没见他了!”战鹰侧身引着四皇子和六皇子进山庄,因为柳凡前一阵离开的原因,他将山庄里的飞禽走兽全都驱散了,所以此时的山庄与寻常的山庄无异,只是修的幽深了一些。
苏木坐在山庄的大厅,吟雨伺候在一旁,见到战鹰带着一群人进来,苏木眼皮都未抬一下,依旧品着手里的茶,苏木虽然冷淡,但是四皇子和六皇子见到他却是分外兴奋,他们哥俩自小便喜欢缠着苏木,是实打实的崇拜,不然也不会学着苏木的样子混迹军营。
见到苏木,二人皆是满脸的喜色,如孩子童一般跑到苏木身前,齐齐的开口:“三哥,好久不见!”
苏木依旧冷淡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他们二人已经习惯了,自从苏木坠崖再回来以后,他待人总是如此。
余光扫到身后的李公公,苏木的眼中立见厌烦,高声吩咐战鹰:“四皇子,六皇子留下,其余人轰出去。”
李公公本想开口打招呼,却被苏木的话噎了回去,不过他是谁啊,整日与虎谋皮,这点下马威根本难不住他。
脸上立马挂上更加灿烂的笑意,对着苏木躬身行大礼:“武安君息怒,老奴知道老奴污了您的眼,但是老奴现在代表的是皇上,所以老奴宣读完皇上的圣旨,立马就会离开。”
听了他的话,苏木冷哼一声:“我早已不在庙堂,你也不必称呼我为武安君,你的这道旨我也不会接。”说完也不顾李公公脸色难看,对着战鹰眼神示意:“轰出去!”抗旨不接,可是死罪,却被苏木如此的不当一回事儿,六皇子担心苏木被皇帝怪罪,刚想开口劝阻,却被四皇子挡了回去。
李公公站在门口,双手托着圣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在御前伺候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抗旨不接的。踌躇了半晌,不知该如何。
战鹰得了吩咐,走到李公公面前,语调十足的恭敬,也十分的冷淡:“李公公,请吧。”
李公公看了苏木一眼,不敢言语,要是换做旁人,哪怕是当朝的宰相将军,抗旨他也是敢训斥几句的,可是偏偏苏木他不敢多言一句。
押压下心里的怒火,面对着苏木俯身拜了拜:“老奴告退。”捧着圣旨,灰头土脸的离开。
待李公公离开,六皇子就更随意了一些,坐在苏木身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杯兀自灌下一大口:“三哥,你抗旨父皇会责罚的,你怎么比我还莽撞呢。”
他们兄弟只知道苏木是太上皇亲自册立的皇太孙,父皇也只能责罚,不可伤其性命。
苏木没有回答六皇子的话,而是开口问了其他:“你们是如何输给西域王子淮南的?”
提到此事,四皇子和六皇子立刻如霜打了茄子一般,低头不语,他们这一仗打得确实太过难看。
半天四皇子才开口:“三哥,西域的士卒确实骁勇,而且咱们的大军对外宣称是三十万,可是实际不足二十万,而且都是临时充军的新兵,有很多都是第一次拿刀剑,到了战场上,还没开战就吓得站不稳了。开战时更是一团散沙,直吓得后退。”这些情况苏木在大军路过锦荣城时就已经发现了,当时大军过城,前边的队伍勉强还能算得上整齐,可是越到最后就却懒散拖拉,甚至已经毫无章法阵型。
六皇子不想再提这件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如何让退敌:“三哥,你说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西域人侵略我大夏的国土啊。”
苏木冷笑:“不能让他们侵略,你平时怎么不好好练兵?”
一句话噎的六皇子哑口无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突然把目光转向站在苏木身后的吟雨身上:“三哥这位姐姐就是你先前一阵子闯大牢救出的那位吗?”
苏木闯大牢救秦苗苗的事长安城里人尽皆知,到那时因为秦苗苗被苏木匆匆送走了,所以没见几个人见过秦苗苗的容貌,六皇子更是不曾见过,见吟雨陪在苏木身边,就把她认成是秦苗苗。
苏木回身看了吟雨一眼,突然伸手拉过吟雨的手:“她是我的妻子。”
苏木的一句话不仅吓到了两位皇子,也想吓到了吟雨和战鹰,四人皆是吃惊的望着苏木,好半晌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六皇子先回神儿,笑着打趣:“呦,三哥你这就娶妻了,铁树开花。”苏木回头温柔的望着吟雨,再开口时话既像对着六皇子说,也像对着自己说:“遇到对的人,自然要相守一辈子。”
两个皇子看了苏木的神情,互相对望一眼,随即两人齐齐的笑出声来:“看来三哥现在已经知道情究竟为何物了?”
苏木依旧温柔的看着吟雨笑而不答。
吟雨被苏木牵着手,满含深情的回望着苏木,她知道苏木是在演戏,她在这之前从未见过苏木如此温柔的眼神。
可是即便知道这是假的,她也甘之如饴,心甘情愿的陪他演这场戏,不过她的心也冷到了谷底,在接到苏木的命令以后她高兴了很多天,她认为虽然苏木没有接受自己,但是待自己终究是不同,那么多的人,只让自己随行在身边,所以她自从来到这山庄以后,每日都是开心的,每日见了秦苗苗缠在苏木身边时她就会暗暗的安慰自己,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取代她的位置,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快,只是这个位置却变了味道。
就在几人相谈甚欢的时候,门外再次响起了叩门声。
战鹰开门,刚想开口训斥,却见到门外站着的不是士卒,也不是李公公,而是一身风尘,骑马匆匆而来的大皇子。
战鹰回身向门内望了一眼,苏木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他的心里便有了底,回身对着大皇子恭恭敬敬的施礼:”见过大皇子,我君侯早已吩咐过,大皇子若是以兄长的身份前来,可进,如果是为了宣读圣旨而来,不可进门。”
听了战鹰的话大皇子的眼光徒然凌厉,怒喝一声:“大胆!于情我是苏木的长兄,于礼此时我代表的是父皇,我要奉劝三弟一句不要太过嚣张,国家陷于为难之时,还请他不要飘然不知所以,两道请君圣旨已经是给了他十足的面子,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大皇子的一番话,如石沉大海,战鹰立在门前眼观鼻,鼻观心,似根本没有听见大皇子的话,没有一丝一毫退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