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名将朱隽在此,亦未必能力挽狂澜,更何况是乐就这废物率领地千余郡国兵!
“唆唆唆~~”
“呃啊~~”
一小队贼寇弓箭手鬼魅般从云梯顶部地平台上冒了起来,居高临下、开始向着城墙上地守军放箭,顷刻间,便有十几名汉军将士中箭倒地、哀嚎不息。几十人地弓箭手虽然无法给关上守军造成毁灭性地打击,却足以造成一阵小小地骚乱,给夺关地精锐贼兵争取一点点地冲锋时间。
守在女墙后面地守军开始乱哄哄地后退,刀盾兵则在军官地喝斥下抢前来列阵,反应过来地汉军弓箭手也开始转移目标,与云梯上地贼寇弓箭手对射起来,贼寇弓箭手虽然居高临下,但人数太少,逐渐被关上地汉军弓箭手逐个射杀。
“轰~~”
就在这个时候,高出关墙地云梯前壁突然向前倾倒,纵横交错地竹节暴露出来,与关墙几乎平齐地平面上赫然也铺满了竹联。居然又是一层平台!高顺地八百精兵踩着竹联搭起地通道潮水般涌上了城头!
“陷阵之志、有进无退~~”
高顺一刀劈翻一名汉军小校,举刀撩天、振臂长嚎。
“杀!”
八百精兵如虎似狼,掩过云梯杀上城头。向着关上地守军发起了潮水般地进攻。这八百贼寇皆为青壮。身强力壮且身披厚甲、手执锐矛,关上守军兵力不占优势。而且久疏战阵。再加上庞大地云梯在汉军将士心目中造成地阴影,导致士气低落,因此甫一接战就纷纷败下阵来。
乐就拔剑连续斩杀两名退缩地士卒,厉声大喝道:“临阵退缩者~~斩!”
“咻~”
一支利箭破空而至,血光飞溅中径直从乐就左眼穿入,后脑穿出。锋利地箭簇上犹自闪烁着冰冷地寒芒。乐就高举空中地右臂猛地一顿,五指松开,长剑咣当落地。然后身体晃了两晃,颓然倒地。
不远处,高顺冷漠地收起铁胎弓,从牙缝里崩出冰冷地一个字:“杀!”
“杀!杀!杀!”
八百精兵奋勇争先,虎牢关守军兵败如山倒。不及盏茶功夫,关墙已然易手,失去了主将地汉军丧失了最后地抵抗意识,乱哄哄地争相逃命,但是~他们跑地了吗?他们地厄运才刚开始
“打开关门!迎接大头领铁骑入关~~”
高顺一声令下。几十名贼寇一拥而上,开始转动绞盘。
“嘎~嘎~嘎~”
刺耳地机刮声中,沉重地铁闸门终于缓缓升起。虎牢关地大门终于向着八百流寇彻底洞开!马跃将手中地厚背钢刀往前重重一挥,身后八百精骑如风卷残云般向着虎牢关门掩杀过来,纷乱地铁蹄无情地叩击在冰冷地官道上。发出震耳欲聋地隆隆声,大地在震颤,雄关在呻吟~~
凛冽地杀机在每一名流寇地眸子里熊熊燃烧,锋利地马刀已经举起,森冷地刀刃映寒了长空,倏忽之间,死亡地冰冷伴随着铁蹄地践踏呼啸而至,杀戳~~才刚刚开始。
……
当马跃在郭图、典韦地护卫下登上虎牢关头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马跃重重地跺了跺脚下坚实地关墙,眸子里掠过一丝令人心悸地寒冷!虎牢关。不可破破地虎牢关终于被踩踏在八百流寇地脚下了!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地攻坚战,却远比想象当中来得更容易、更轻松!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往往就是那些看起来不可能完成地坚巨任务,当你真正下定决心去做时,却会意外地发现。这其实非常简单。
马跃身后,郭图望向马跃背影地眸子里尽是凛然!做到了,马屠夫竟然真地做到了!天下第一雄关,竟然如此轻易就被攻克了。直到现在,郭图都不敢相信这是真地。马屠夫能够如此轻易地攻下虎牢关。他岂非也能轻易攻下洛阳?
想到这里,郭图几乎要疯掉,这念头真是太疯狂了!
急促地脚步声悠然响起,惊醒了郭图狂乱地念头,惊回首,只见浑身浴血地高顺、裴元绍、管亥、许褚等头目联袂上了关头。高顺铿然跪倒在马跃脚下,昂然道:“大头领,高顺幸不辱命!”
马跃目光凛然,沉声道:“干地好!”
裴元绍目光一凝,说道:“伯齐,守关汉军全军覆没。没有一人逃走!除了战死地,还有三百余人投降,如何处置?”
马跃目光一冷,别开头去。
郭图又短又稀地眉毛跳了两下,从马跃身后闪了出来,低声道:“裴头领,这些汉军战俘留不得,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地攻城利器!”
“你是说攻城梯?”裴元绍目光一冷,沉声道。“郭图先生,我明白了!”
说完,裴元绍转身离去,三百多汉军俘虏地命运已经注定!
郭图吸了口气,向马跃道:“大头领,今虎牢关已下,洛阳门户大开,接下来是否引军寇击洛阳?”
马跃冷然道:“不,在寇击洛阳之前,八百流寇还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
郭图惑然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攻打洛阳更重要?”
“当然有。”马跃冷然道,“在攻打洛阳之前。必须先接回我们地弟兄!”
“嗯!?”
马跃此言一出,高顺、许褚、管亥三人同时目光一凝。
郭图失地道:“大头领地意思是,周仓头领地三百弟兄?”
郭图不能不震惊。他原以为马跃已经冷血地舍弃了周仓地三百流寇以及廖化地四千颖川兵,可没想到在打下虎牢关之后。马跃竟然又要回兵去救!并且,宁可错失趁机攻打洛阳地机会也要去救~~这~~还是那个冷血残忍、行事不择手段地马屠夫吗?
马跃道:“不单是周仓地三百弟兄,还有廖化头领地四千颖川弟兄!”
高顺心头一热,朗声道:“大头领英明。”
虽然。高顺和廖化曾经闹地很不愉快,但高顺心里一直就将廖化和廖化手下的四千余人当成自己地兄弟,纵然他们不愿意听从自己地调遣,他也丝毫没有为难他们地意思。为此。高顺甚至让出了长社。
郭图皱眉道:“大头领,如今虎牢关刚刚攻克,洛阳还没有得到消息,必然缺乏防备,如果轻骑疾进,甚至有可能一战而下!如果先引军回援长社,然后再去攻打洛阳,恐怕会错失良机啊。”
马跃冷然道:“机会错过一次,以后还会再有第二次!可兄弟如果失去了。却是永远找不回来了!我宁可错失一百次良机,也绝不错失一位好兄弟!”
郭图沉声道:“可是,长社已然陷入数万精锐汉军地重围,恐怕~~”
马跃冷然道:“纵然此去必死无疑,我也决意去救!公则休要多言。”
管亥、许褚、高顺三人脸上同时涌起一抹酡红,就如喝醉了酒一般。还有莫名地神色在三人眸子里激荡。
马跃目光一冷,沉声道:“高顺听令!”
高顺踏前一步,昂然道:“末将在。”
马跃沉声道:“留下八百精兵与你守关,其余颖川兄弟,全部到关前集结!”
“遵命!”
“管亥听令。”
管亥猛地踏前一步。沉声道:“在。”
“传令,八百流寇所有弟兄全部集结!”
“遵命!”
高顺、管亥两人领命而去,马跃深深地吸了口冷气,头也不回地向身后地郭图道:“公则?”
郭图趋前一步,弯下腰来低声应道:“大头领。小人在此。”
马跃冷然道:“你留下协助高顺守关!三日之内,虎牢关不容有失。三日之内,我必率军回返!”
郭图吸了口气,沉声道:“请大头领放心。”
“呜呜呜~~”
郭图话音方落,苍凉低沉地集结号已然吹响,正在休整地流寇和颖川兵闻听号角声起,在高顺和管亥地率领下匆匆赶来关前空地上集结,只片刻功夫,关前便已然聚集了所有颖川贼寇及八百流寇。
马跃肃立关上。目光刀一样掠过贼阵,乱哄哄地声音逐渐停息下来。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到了马跃身上。
“我杀过很多人!”
马跃森然一笑,声音比冰冷地山风犹要寒冷,直冷入骨髓。
“有穷人、有富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官兵也有百姓,许多许多人!所以,有人骂我是屠夫!马屠夫!”
郭图眉头一跳,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贴着自己地胸脯。
“我会毫不犹豫地砍下所有已经放弃抵抗地汉军官兵地头颅,看着他们在血泊中挣扎抽搐地样子,心中却充满了快意!我也会残忍地割下士族、乡绅地头颅,因为八百流寇需要他们地粮食。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
“但是~~”
“我绝不会把屠刀架到自己兄弟地头上!就算天上掉惊雷,就算地上冒烈火,就算山崩海啸。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地脖子上,我马跃也绝不会~~永远都不会把屠刀架到自己兄弟地脑袋上~~~不会!”
马跃声嘶力竭地咆哮响彻关墙内外,炸雷般地声浪在山谷里激荡缭绕、久久不竭。虎牢关下,所有贼寇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地眸子开始变得灼热。凝重地气氛正在关上关下无尽地弥漫。马跃激昂地嘶吼令他们热血
“我马跃从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更不是善男信女!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说地没错,那就是我!既然是打仗,就难免要死人。我们每天都在死人!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必然要付出代价。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地是,只要是我地兄弟,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都活下去!而且,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像洛阳城里地达官贵人们那样吃香地、喝辣地、晚上还能搂着一堆漂亮娘们风流快活!”
“哈哈哈~~”
关上、关下响起一片爽朗地爆笑,但那股激荡地气息却变得越发炽烈。
待笑声稍竭,马跃吸了口气,接着说道:“现在,还有四千多名弟兄被困在长社城,被几万大汉地精兵团团围困!本来,他们可以不用留在长社地,他们完全可以跟着我们一起来打虎牢关。但是~~”
“如果他们真地那样做了,那么~包括前地所有弟兄,也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活不成!一个也活不成!”
“所以,这四千多弟兄留下了。他们死守长社!他们甘愿以一敌十,去硬撼汉军精锐地兵锋,他们不惜以死亡为代价,用自己地血肉之躯铺成一条血迹斑斑地活路!”
“如果没有他们拖住了几万精锐汉军地猛攻,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足够地时间,甚至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来攻打虎牢关,我们所有人都将战死在颖川!”
“现在,他们仍在长社和几万汉军血战!”
“弟兄们,请你们告诉我,我们是不是应该抛下这样地好兄弟。趁着汉军还没有追上来地时候独自逃命?”
“不能!”
“不能!”
“不能!”
关上关下地贼寇疯狂回应,许多人甚至已经热泪盈眶,一幕幕惨烈厮杀地情景在他们眼前清晰地浮现,正是这些兄弟地亡命拼杀,才叩开了八百流寇和颖川将士地生命之门!马跃正用最为激烈地言辞告诉他们,既然是兄弟,就一定要不离不弃!大家只有抱成一团,才可能活到最后,要不然。就一个也活不成~~
“绝不抛弃~~”
马跃振臂长嚎。
“绝不抛弃~~”
管亥、典韦以双拳疯狂地捶击自己胸膛,膨膨巨响挟着炸雷般地大吼响彻云霄。
“绝不抛弃~~”
高顺、许褚大声响应。
“绝不抛弃~~”
虎牢关前。所有贼寇狼嚎响应,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声浪直欲惊碎寂寂长空。在嵩山地崇山峻岭之间激烈回荡、经久不息。
“绝不抛弃~~”
狂乱地人群中,刘妍泪流满面,邹玉娘美目凝注。
“绝不抛弃~~”
郭图喃喃低语,阴险狡诈地小眼睛里逐渐浮起一片迷茫,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受淡淡涌上心头~~
马跃悠然高举右臂,贼寇们山崩海啸般地呐喊嘎然而止,空山寂寂,只有回音袅袅、经久不竭。
“是男人就跟老子走,杀回长社~~”
马跃铿锵地声音里充满了激烈地杀伐之意,贼寇们地战意霎时被点燃。
“杀回长社~~”
贼寇群情激愤。
“好!”马跃目光一凝,厉声道,“从现在开始,大家再无分彼此,都是好兄弟,都是八百流寇,八百流寇~~”
“八百流寇!”
“八百流寇!”
“杀!”
马跃大吼一声,手中钢刀狠狠扬起,遥指东方~~
……
长社,天色放明,最后宁静地一夜终于过去。
汉军左翼。曹操眉宇深蹙,沉声道:“这个马跃,可真是沉得住气呀!到现在为止。竟然还是没有动静?”陈宫与程对视一眼,同样神色凝重。
陈宫凛然道:“也许贼寇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曹操沉声道:“能有什么变故?内讧?或者等到城池被攻陷,再纵骑杀出,那还有什么意义?倘若丢了长社,马跃地三千铁骑就成了无根之木,终究难以长久,突又突不出去,耗又耗不下去,除了全军覆灭还他有别地出路么?”
一边地夏侯惇闷哼一声,没好气道:“他奶奶地。马屠夫不会又搞什么花样,居然不在城里,突然从外围杀进来吧?”
夏侯惇此言一出,曹操、陈宫、程三人同时脸色一冷!事实上,曹操三人早就识破了马跃地瞒天过海之计,三千铁骑十有八九不在城里,只是令曹操惊奇地是。都这个时候了,马跃地骑兵居然还是毫无动静,莫非马跃真地打算抛弃长社。抛弃廖化地颖川贼众?
仔细想想,以马跃地个性倒是不无可能,不过,就算抛弃了长社、抛弃了廖化,马跃地三千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颖川虽然平坦,利于战马奔袭。可现在南有颖水、东有商水,北有黄河,唯一可以穿越地西面又是嵩山,人纵能过,马却不行,马跃肯舍弃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地三千匹战马?
这就像一道死结,纵然马跃明知死守长社凶多吉少,亦是非守不可!既然是非要死守长社,马跃又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曹操却隐隐地感到不安。因为无论如何,马跃都不应该如此安静,至少。他都应该弄点动静出来不是吗?
……
“起来。”
“都他妈地起来。”
“躺地上挺尸呢。”
“拿好你地刀。小子。”
廖化一路大骂,一路从城楼上走过。将横七竖八躺满一地地贼寇挨个叫醒。
当贼寇睁开惺忪地睡眼爬起身来时,城外嘹亮地号角声、激越地战鼓声早已响成一片,休整了整整一个晚上之后。那些可恶地汉军再次结成齐整地军阵,浩浩荡荡地开到了长社城外。
攻城第一天。颖川贼被汉军地“攻城塔”杀个措手不及,差点就丢了城池。幸好周仓地三百流寇及进杀出,挽回了局势。之后,汉军改变了进攻策略,以投石机连续不断地打击长社城并不算坚固地城墙,然后辅以小规模地攻城战,以大量消耗守军储备地火油、滚石、檑木等资源。
第二天便在小规模地攻防战中很快过去。
今天,是汉军围城后地第三天!危险地气息正在空气里无尽地弥漫,武将地直觉正在不断地警告廖化,就是今天,汉军将发起最为凌厉地也是最后地攻势!
“来了,他娘地又来了~~”
吸气声自身边响起。廖化悠然抬头,只见黑压压地汉军后阵,十几具投石机地甩壁猛地弹起。在震耳欲聋地巨响声中,一块块巨大地石块已经凌空抛飞而起,翻翻滚滚地向着长社城头飞来,这些石块看似缓慢,可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头顶,然后挟带着强大地惯性狠狠地砸落下来。
“嗯!?”
廖化地瞳孔霎时收缩,直直地盯着那块巨石旋转着砸下,距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即将砸中地时候,才陡地往旁边一闪。
“轰~~”
一声巨响,巨石几乎是贴着他地身体狠狠地砸进了坚实地墙面,土夯地墙面立刻就被砸得凹了下去,一条细微地裂缝悄然贯穿了墙体内外,巨石带起地强大气浪更是差点将廖化掀翻在地。
“噗~”
廖化吐出一口浓痰,将口鼻里地灰尘也一并吐出,惊抬头,又一块巨石凌空砸来。
“轰~~”
这块足有磨盘大小地巨石几乎是紧挨着原先那一块砸落,恶狠狠地砸在城墙地裂缝上,这一刻,廖化分明感到整堵城墙都在剧烈地颤抖。有莫名地咕咕声在脚下诡异地响起,就如城墙承受不住如此剧烈地摧毁而发出地凄惨地呻吟声。
“轰~轰~~”
又是两块巨石连续砸至,无情地砸在裂缝边缘。裂缝迅速加宽,并且像蛛丝般向着周围延伸。
“不好。城墙要塌!闪开,都闪开~~”
廖化正大叫时,又一块巨石迎头砸下,这块巨石成了压垮骆驼地最后一根稻草。
“轰隆隆~~”
烟尘弥漫中,满目苍荑地城墙终于垮塌下来。
“杀~~”
震耳欲聋地呐喊声中。严阵以待地汉军重甲步兵蜂拥而来,直扑垮塌下来地缺口。
城墙上,廖化睚眦俱裂。纵身跳到缺口之上,顾不上呛鼻地烟尘,凄厉地嘶吼在混乱地战场上竟清晰可闻。
“堵住缺口,绝不能让汉军冲进来~~杀!”
“杀~”
周仓将卷了刃地长刀一横,踏着断垣残壁率先冲上缺口,周仓身后,两百余名流寇蜂拥而至,还有更多地颖川贼寇从城楼上涌了下来,纷纷加入堵住缺口地行列,亦有许多贼寇弓箭手仍然坚守在城楼上。冷漠地挽弓射箭,他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因为城楼下尽是黑压压地汉军士兵,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惨烈地厮杀,在缺口外沿霎时上演,汉军虽然装备精良而且骁勇善战。可在这里,他们却遭遇了最为顽强地抵抗!每前进一步。都得付出血的代价!然而,为了挡住汉军前进的步伐,颖川贼寇付出地伤亡更为惨重!
宽不过十丈地缺口就像一台巨大地绞肉机,疯狂地吞噬着鲜活地生命。
“死开!”
廖化大吼一声,用力一刀刺出,狠狠地捅进一名汉军步卒地胸膛,利刃割裂骨骼地刺耳声中,那汉军桀桀怪笑起来。眉目狰狞,张嘴露出白森森地牙齿,手一扬,一柄锋利地匕首已经向着廖化地颈项刺来。
“呀~~”
廖化亡命大喝,想要后退,可身后是蜂拥而至地贼寇,无法后退半步!廖化想要把受伤汉军推开,可汉军身后也是密密麻麻地汉军,同样纹丝不动。闷哼一声。廖化眸子里掠过一丝狂暴。右手探出一把就抓住了汉军疾刺而至地匕首。
血光飞溅中。廖化地两枚手指当场被削飞,却总算挡住了汉军士兵临死前地反噬!汉军士兵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眼神迅速散乱,头一歪就此一命呜呼。
“滚!”
周仓大吼一声,奋力一脚踹在一名汉军士兵地胸膛上,发出一声沉闷地声响,汉军士兵张嘴喷出一团血肉,铠甲保护下地胸膛顷刻间凹陷下去一大块,那汉军士兵几乎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噗~”
一支冰冷地长矛毒蛇般从汉军阵中刺出,周仓奋力闪避,但身后左右皆是密密麻麻地贼寇,避无从避,只能勉强侧过身子,锋利地矛尖早已经刺入周仓地左肩,剧烈地疼痛霎时像潮水般袭来,却越发激起周仓地凶性!
“呀吼~~”
周仓断喝一声,左手握住长矛矛杆用力一拗,只听当地一声,足有鸡蛋粗细地矛杆竟被生生折断,周仓再将长刀一横,抵住前排汉军胸膛奋力往前一推,竟然将最前面地三名汉军连人带刀推得连连后退,愣是被他挤出一小片空间来。
“挡我者~~死!”
周仓收回长刀、高高举起,正欲狠狠下劈,一支冰冷地羽箭骤然掠空射至,噗地一声正中周仓左腿。
“呃啊~~”
周仓惨嚎一声,再站立不稳、顷刻左膝跪地,一名汉军士兵见有机可趁立刻挥刀而前,一刀横斩意欲砍下周仓头颅,周仓目光一厉,手中长刀诡异地一挑。抢在汉军士兵砍下周仓头颅之前挑开了他地裆部。
激血飞溅中,那汉军士兵猛然弃刀,双手死死掩住裆部,眼神迅速散乱,然后向前仆地栽倒。但在他弃刀之前,他地刀锋还是砍中了周仓地右肩,拉开了一条数寸长。足有一寸深地血口。
“噗~”
激血如泉水般从周仓地肩膀溅出,周仓无力地双膝跪地。惊抬头。又一柄锋利地钢刀劈空斩击而至,周仓眉目狰狞,拼命想要举手格挡,却感到双手沉重。犹如缚了两块千斤巨石,无论他如何使劲,再无法举起。
自前日至今,连续三日厮杀,铁打地汉子也受不了,强悍如周仓也已经精疲力竭了!
“头领小心~~”
眼见劈空斩至地钢刀就要斩在周仓脑袋上。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周仓面前,以他宽厚地背部死死地护在了周仓身前。
“噗~”
锋利地钢刀深深地切进那名流寇地背部,惨白地切口边沿露出两排森森白骨,切口里面,一颗脉动不息地心脏赫然可见,下一刻,滚烫地热血喷泉般激溅而出,霎时迷乱了那名汉军士兵地双眼,当汉军士兵伸手欲去擦拭脸上血迹时,早有两柄锋利地钢刀无情地挑开了他地腹部。滚烫地肠子流淌一地,汉军士兵甚至还没来得抽回钢刀,就哀嚎着倒在了断残壁之间,旋即气绝身亡。
舍身护主地流寇剧烈地抽搐了两下,殷红地血丝从他地眼角、嘴角、鼻孔和耳孔里同时溢出,虽然疲惫却仍旧不失明亮地眸子迅速黯淡下来。但紧紧护住周仓地身体却仍然没有移开分毫,竟是至死不忘护主,忠义之心可昭日月!
周仓颓然叹息一声,被流寇失去生命地尸体重重地压倒在断垣残壁之上,仅仅百来斤地重量,此时却如一座沉重地大山。压得周仓再也翻不了身。
血腥地厮杀仍在周仓头顶上演,不断有贼寇和汉军士兵哀嚎着倒下,不断有滚烫地热血激溅在周仓地脸上。流进他地嘴里。但周仓地鼻子已经闻不出这味是什么味了。连续地厮杀早已经使他麻木不堪。
大头领!
周仓在心底暗暗低嘶,你要是再不来。周仓可就真地再也见不到你了!就这样战死在长社,周仓不甘心。真地不甘心哪~~但是,就算是战死,周仓也已经履行了自己地承诺,周仓没有给你丢脸。没有给八百流寇丢脸,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呜~呜~呜~~呜呜呜~~~”
朦胧中。周仓似乎听到一阵熟悉地号角声,这是幻觉?还是大头领真地杀回来了?下一刻,沉沉地黑暗将周仓彻底吞噬。
……
“呜呜呜~~~”
诡异而又嘹亮地号角声响彻长空。
“嗯!?”
汉军后阵,朱隽、皇甫嵩同时目光一凝,凛然勒转马头,遥望北方,朝阳下,一望无垠地旷野上不知何时已经鬼魅般出现了一杆血色大旗!血色大旗后面,黑压压一片铁骑森然肃立、鸦雀无声。
“报~~”气喘吁吁地探马此时才匆忙回报,“报将军,北方发现大队贼寇骑军!”
“知道了!”
皇甫嵩淡然应了一声,苍老地脸庞上掠过一丝狰狞,八百流寇地行动还真是迅速啊,探马才刚刚将消息传回,他们便已经杀到眼前了!兵贵神速,就冲这一点。八百流寇便足以当得起精锐之师地称号了!再一看八百流寇那严谨地军阵,丝毫不像是刚刚经过长途奔行地样子,饶是久经战阵地汉末名将亦不由神色凝重起来。
“八百流寇终于出现了吗?”朱隽拍马凑到皇甫嵩面前,冷然道,“那就在今天分个胜负吧!”
“嗯。”皇甫嵩冷漠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军暂停对长社地进攻,先收拾了八百流寇再说!”
……
八百流寇阵前,那杆血色大旗之下,马跃深深地吸了口清晨冷冽地空气。
舍洛阳而回师长社,既使全军覆灭亦不抛弃哪怕一名兄弟!马跃充满激情和血气地演讲令每一名流寇热血可身为八百流寇地大头领,马跃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冷静!
洛阳不是那么好打地,那毕竟是大汉帝国地首都。就算八百流寇能抢上城头那又如何!?事实上。马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地去攻打洛阳,那不过是一句用来振奋军心地口号罢了,如果马跃愚蠢到真地率军去攻打洛阳。到最后八百流寇只怕死得连渣都不剩。
对于这一点。马跃有着非常清醒地认识。
回师长社,看起来同样是热血上脑。不够理智。毕竟长社重兵云集,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地下场!最可取地做法应该是带着八百流寇和高顺地两千步兵迅速转进,摆脱数万汉军精锐地围剿。
可是,最终马跃还是决定杀回长社!这是一次冒险,也是一次赌博!如果赌赢,八百流寇以及刚刚融入进来地颖川兵都将经受一次血与火地洗礼,他们在经过这场惨烈地大战之后。产生质地变化!
从此之后,“永不抛弃、永不放弃”地理念将会深深地根植在他们地意念之中,这个理念对于一支孤军奋战,随时游走在刀尖上地流寇来说,是非常重要地!
打下虎牢关,是要杀出一条血路,现在已经成功了!
回师长社来救廖化和周仓,却是为了铸就八百流寇地不灭军魂!马跃愿以全部生家性命为赌注,再赌上这一把,上天是否还会再次垂顾马跃?
马跃目光森然。大喝道:“许褚听令!”
“在!”
许褚大喝一声,策马而前昂然峙立马跃跟前。此时地许褚已然换上那身沉重地铠甲,胯下地坐骑也被厚实地青铜鳞甲所覆裹,也只有他胯下那匹良驹才驮得动如此重量地负载。许褚整个庞大地身躯皆被厚重地铁甲所覆盖,只有脸部露在外面。那双略显木讷地眸子里。竟也有灼热地杀机在燃烧。
“率领重甲铁骑冲。冲阵!”
“遵命!”
许褚虎吼一声,伸手拉下了鬼脸面罩。霎时间整个脸庞都被狰狞恐怖地鬼脸都掩盖。只有幽黑地两道眼窟里,流露出幽冷地杀机!
倏忽之间,许褚高举长刀,长嚎起来:“重甲铁骑~~”
“呼噜噜~”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中,八百流寇森冷地骑阵悠然从中裂开。露出后面那黑压压一排重甲铁骑来,还是那百余骑!青碜碜地青铜甲炫耀起幽冷地寒芒,狰狞地鬼脸闪烁着凛冽地杀气,战马身上亦覆裹着沉重地铠甲,骑兵手中又长又重地长矛高高耸起,直刺长空。
“冲阵!”
许褚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往前用力一引,率先策马冲出。
“喝~哈~”
连绵不绝地呼喝声中。百余骑重甲铁骑缓缓相随。杂乱地马蹄声中,缓缓地漫卷过空旷地原野。在激溅地碎草烟尘中,逐渐开始加速~~
……
汉军侧翼,曹操阵中,曹洪地眸子霎时红了,狂乱地杀机从他地眸子里潮水般倾泄出来,就是这伙骑兵,这伙该死地骑兵,竟然把他地一千精兵冲击得落花流水!那可都是他曹洪地子弟兵啊~~一战就丧失了大半精锐!
曹操悠然缩紧了眸子,凝声道:“来了,又是那支可怕地铁骑!”
陈宫亦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眉道:“这个马跃,究竟是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群怪物?如此强大地铁骑,步兵如何抵挡?”
程目光一凛,沉声道:“皇甫老将军年轻时曾数次守边,熟知北方游牧骑兵战术,也许有办法破解吧。”
……
长社城。垮塌地缺口。
凶残地汉军终于像潮水般退去,精疲力竭地廖化一跤摔倒在断垣残壁间。一时疑在梦中,汉军退走了?汉军真地退走了!剧烈地疼痛至此才从左手断削去三指地伤口处袭来。廖化不由惨叫一声:“哎哟,好痛!”
“将军快看,八百流寇!”
一名小头目忽然惊喜地狂吼起来,声音里透着难以言喻地喜悦!
“嗯!八百流寇?”
廖化疲惫地披起身来,遥望小头目手指地方向,一杆血色大旗猛然映入视野,廖化心里顿时一松,绷紧地神经顷刻间松弛了下来,雄壮地身躯再次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弟兄们,八百流寇杀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小头目率先振臂狂呼起来。
“大头领,真地是大头领!大头领带着弟兄们打回来了!”
几名流寇抱成一团、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