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虎贲中郎将袁术一身戎装、雄姿英发,按剑肃立于大谷关隘口之上,翘首北望,只见繁华喧嚣的洛阳城廓已经隐没在烈烈风尘之中。隘口之下,五千虎贲汇聚成一道诤诤铁流,奏成一曲铿锵的杀音,灼热了袁术的胸膛。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乱世将至,群雄并起,建功立业正当此时也!
“报~~”嘹亮的号子声中,一名小校急步匆匆,奔行到隘口之上,昂然道,“江东孙坚,率500部属前来投效。”
袁术眸子森然一亮,凝声道:“孙坚!可是人称江东猛虎的孙坚孙文台?”
小校道:“正是此人。”
袁术喜不自禁道:“快快有请……不,我当亲往迎之。”
袁术急步下了隘口,来到关卡之下,只见一面旌旗跃然入目,上绣一个斗大的“孙”字,旌旗之下峙立一员虎将,犹如龙蹯虎踞,威武不凡!一身火红铠甲,犹如翻腾燃烧的火焰,灼热的杀意迎面袭人,赫然正是曾有一面之缘的江东猛虎孙坚孙文台。
孙坚身后,四条大汉一字排开,个个仪表不俗,杀气凛然,皆虎狼之辈。
“孙文台别来无恙乎?”
袁术大喊一声,张开双臂迎上前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孙坚目光一凛,双手抱拳、单膝下跪,铿然道:“坚,奉左中郎将军令,率本部500江东义勇兵,前来麾下听候调谴。”
袁术上前将孙坚一把扶起,抚掌大笑道:“得文台及江东虎贲之师襄助,八百流寇不足惧矣。”
说话间,袁术目光落在孙坚身后四条大汉身上,朗声问道:“此为何人?”
孙坚答道:“乃坚部属,祖茂、程普、黄盖、韩当。”
“皆壮士也,来人,赠布袍厚甲。”
“谢将军。”
祖茂四人跪地拜谢。
……
宛城。
铁匠铺里的炉火烧的正旺,铺外冰雪覆盖、滴水成冰,铺里却是热浪袭人,一百多名铁匠袒胸露腹、满头大汗,有鼓风箱的,有锻打的,也有添加炉火的,一个个忙的不宜乐乎,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
马跃神情凝霜,冰冷地站在铁匠铺前。
“滋~~”
一名铁匠用火钳将一枚U形铁块浸入水中,只听一阵滋响,水里腾起一股热气,然后平静的水面就翻腾起了水泡。
马跃身后,裴元绍满脸困惑地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问道:“伯齐,你让老管兴师动众抓来这么多铁匠,就为了鼓捣这铁疙瘩?这玩意既不能当暗器使,又不能当兵器耍,整它管啥用呀?”
马跃眉头一皱,冷然道:“你懂个屁!”
无怪乎裴元绍不懂,既使这个时代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来了,怕也不懂得这铁疙瘩的妙用,这铁疙瘩看似不起眼,却能极大地改善战马的耐久力与负重能力,因为——它就是马蹄铁!跟马跃一样,它也是超越时空的利器。
正是由于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才使骑兵的战斗力有了质的飞跃,从而使骑兵从战场的辅助兵种逐渐演变成主力兵种。马蹄铁和马蹬的出现,不但促成了重装骑兵的出现,而且还使骑兵的远距离连续奔袭成为可能。
三国时期的西凉骑兵虽然厉害,却只能在局部战场发挥威力,也缺乏连续突刺的能力,远不能跟后世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相提并论!
铁匠头儿把冷却后的四块U形铁疙瘩呈送马跃面前,恭敬地说道:“大首领,您要的马蹄铁打好了。”
马跃把手一挥,冷然道:“好,钉马掌!”
铁匠铺外早已经竖起四根柱子,一名流寇牵来一匹战马,早有四名流寇上前将马匹的四肢牢牢地绑在柱子上,一名腆着大肚皮的壮汉抢上前来,呸地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将战马的一只前掌弯转过来,手中锋利的匕首运用如飞,顷刻间已将马掌脚底的角质削得又平又滑。
铁匠递过马掌和打造好的铁钉,壮汉将马掌贴在马蹄下,将铁钉一一钉上。
……
三日后,袁术大军开进鲁阳。
鲁阳县令金尚不敢怠慢,携县中大小官员出城十里相迎,随行还有逃亡至此的南阳都尉张勋。在前去迎接袁术的路上,张勋可谓诚惶诚恐,说起来宛城是他在手里丢掉的,按照以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惯例,袁术肯定会拿他开刀立威,以震摄南阳官场。
鲁阳城北十里,金尚、张勋及一众大小官员在雪地上翘首相候,只见一片铁甲从北边徐徐开进,锋利的长矛竖立如山,漆黑的铁甲摩蹭如云,那一片樱红的流苏仿佛无穷无尽般从他们身边淌过。
当金尚、张勋等人快要被这铁甲的汪洋所淹没时,眼前终于出现一面遮天蔽日的旌旗,上绣斗大一个“袁”字,旌旗下跨马傲立一员大将,头戴紫金冲天冠,锦袍金甲,仪表非凡,想来便是虎贲中郎将袁术了。
“鲁阳令金尚叩见将军。”
“犯官南阳都尉张勋叩见将军。”
金尚、张勋及一众大小官员慌忙跪倒,以头触地,状极恭敬。
袁术傲然跨骑在马背之上,眸子里有犀利的冷焰一闪而逝,旋即脸上已经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翻身从马背上跳将下来,急行数步,上前扶起金尚,还亲热地执着金尚的双手不放,大笑道:“元休乃南阳名士,术闻名久矣,今得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金尚正自心中忐忑,心忖袁术乃名门之后,又少居高位,难免盛气凌人与人难堪,不料袁术却竟然如此礼贤下士,遂慌忙收起之前的轻视心态,诚恳地说道:“将军谬赞矣,尚实不敢当。”
袁术道:“元休不必自谦,今术初临南阳,百废待兴,兄台乃南阳名士,门多故旧,素有贤名,往后还需多多提携才是。”
金尚只感胸中的一腔热血止不住的上涌,当时就激动地说道:“愿效犬马之劳!”
袁术抚掌笑道:“吾得元休相助,平定南阳指日可待矣。”
旁边的张勋见袁术如此器重金尚,心中既妒又羡,眼见金尚脸色潮红地退到了袁术身后,只得硬起头皮,膝行抢前两步,愣是从眼角挤出两滴泪来,泣道:“犯官张勋,守土无方,恳请将军治罪。”
袁术佯装此时始才发现张勋,顿时抢前两步扶起张勋,大惊失色道:“这位莫非河内名将张勋张翼谋乎?”
(PS:查了一上午的资料,没查到张勋的表字、籍贯,谁能帮忙找到,剑客感激不尽。)
张勋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袁术会对他这样,当时就哽咽一声,呆呆地望着袁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袁术执住张勋双手使劲地摇了两摇,十分诚挚地说道:“宛城之失,术已尽知,其罪并不在翼谋,盖因秦颉匹夫不懂军事,胡乱用兵所致。”
张勋不知所措,呐呐地说道:“这个……”
袁术见张勋身上袍甲破烂,形容狼狈,遂将自己锦袍解下,亲自替张勋披于身上,又命亲兵牵过自己战马,令张勋骑乘,张勋誓死不从,袁术只好又命亲兵牵来另外一骑,张勋这才翻身上马,袁术令他和金尚伴随左右,一路谈笑风生,同往鲁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