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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早些歇息吧。明日您还要大朝。”皇后出声提醒。
“朕今晚哪里能睡着。”宏正帝苦笑。
皇后心里一叹，索性也不再劝，而是坐下来开口道：“您认为这两次行刺都是一人所为么？”
“皇后认为还是右相？”宏正帝看向她。
“皇上应该知道臣妾所说何意。”皇后笑了一下。
右相如今哪还有能力行刺。皇后这么问，显然认为第一次的行刺也不是右相所为。
“你怀疑宁王？”宏正帝明知故问。
“时间太过巧合了。”皇后道。这句话和齐晏说的一模一样。
在她看来，两次的时间都很巧合。宁王回京前，京城风平浪静，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可他回京当天就出事了。如今他要离京，又再次出事！要说两次行刺事件都和他没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杀了晏儿，他就能夺位了？”宏正帝嗤笑，显然认为一个蛰伏了二十年的人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皇上可还记得，当年贤妃娘娘病逝，先帝曾想让她合葬帝陵，是您带头反对的。”皇后道。
“那又如何？”宏正帝不以为意，“她不过是个妃位，哪有资格进帝陵！”
其实妃位死后晋升贵妃的很多，如果皇帝执意想合葬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那会先帝已无力掌控朝中大权。彼时作为太子的宏正帝提出有违祖制，得到了朝臣们的一致支持！那会只有十八岁的宁王也没有反抗，待贤妃下葬后就离京了。
皇后当然理解宏正帝当时的心理。宏正帝是正宫嫡出，但是皇后早逝，贤妃受宠，他这个嫡子在宫中吃过不少苦头。所以对于贤妃，他心里是有恨意的！
贤妃生前就霸占着先帝，死后还在插在先帝和先皇后中间，宏正帝自是不许的！
先帝当时气得差点废了宏正帝的太子之位，但怎奈朝中大局已被宏正帝掌控，他在病中也不得不屈服。
那会本以为先帝活不了多久，宏正帝很快就能登基。却不想他病病殃殃的，竟过了好几年才驾崩。虽然那几年的朝中大事基本都是宏正帝在做主，但先帝一直没有传位，一些皇家机密也没有告诉他，所以他只能等！
先帝最终没能好起来，死在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他也许曾后悔立宏正帝为太子，也许曾想过召回宁王。只是他年老体衰，终是斗不过已经成长起来的宏正帝。
这些年宁王一直未回京，宏正帝却多次恩赏，看似当年的恩怨都散去，其实人人心里都清楚，那些恩怨怎么可能散去！只不过是埋藏的更深了！
“皇上，宁王可是贤妃唯一的孩子。”皇后提醒了一句。
“皇后，你是觉得他来报复了么？”宏正帝看着殿外漆黑的夜，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还记得当时宫中的传言么？”皇后轻声道。
“嗯？”宏正帝愣了一下。事情太过久远，他已经记不大清了。
“传言贤妃病重是被人下了药。当时先帝还曾派人调查过的。”皇后道。
那会作为太子妃的她和宏正帝两人住在东宫，后宫的一些动静她也是知道的。
“父皇不是没有查出来么？”宏正帝皱眉。
“但架不住有人就是相信了。”皇后道：“而谁有这个动机呢？”她看向宏正帝。后者怔了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不会怀疑朕吧？”
皇后没有说话。当时宫里是有这个传言的。只是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
贤妃死后，先帝病重，宏正帝监国，她这个太子妃也先一步行使起皇后的职责，管理着后宫的一切事务。镇压一两个流言还是轻而易举的。
“笑话！朕会和一个女人计较！”宏正帝气急！他如果是心思歹毒的，就不会让宁王这二十年来都活得安安稳稳的！更何况不过是个后宫嫔妃！
“哼，不过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宏正帝冷笑。
“借口也好，误会也好，这个结都已经结不开了。”皇后道：“二十年了，他还像当年一样温和有礼，爱说爱笑。皇上觉得可能么？在西北苦寒之地一待就是二十年，心中难道就没有半分的怨恨么？”
“朕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朕总觉得今晚这次行刺不是他所为。”宏正帝道。
“皇上为何觉得不是他？临走之前最后的机会，错过就没有了。”皇后道。
“就是因为临走才不可能。他在现场出现过，摆脱不了嫌疑，朕不会让他如期离京。这对他并没有好处。”宏正帝道。
“也许他就是想借机留下来呢？”皇后道。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宏正帝一时间没说话。
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这么猜测实在是没个头绪。宏正帝不禁揉了揉太阳穴，露出疲惫的神色。
“皇上，您不舒服么？臣妾给您按摩一下吧？”皇后心疼道。
“叫谢御医来。”宏正帝开口，“朕觉得脑子里像有针在扎，疼的厉害！”
皇后愣了一下，就见德公公已经去传谢御医了。
“皇上什么时候添了头疼的毛病？”皇后微微蹙眉，已经站在宏正帝身后给他按摩起来。
“朕也不知。大概是这些日子思虑过多吧。”宏正帝闭着眼，神色略显痛苦，显然头疼发作的不轻。
今儿元宵节，谢御医并不在太医署当值。因而等他进宫又要好一会儿。宏正帝此时已经疼得额头冒汗，脸都白了。皇后的按摩并没有缓解他的症状，反倒有越发严重的事态，这让皇后不由揪心起来。
“谢御医，皇上这头疼是怎么回事？”见谢御医把完脉，皇后才开口问道。
谢御医神色凝重，问道：“皇上是今日才第一次发作么？以前可有过？”
宏正帝回忆了一下，道：“以前偶尔也有过，但都是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是什么时候，皇上还记得么？当时都有谁在身边？可用过什么？”谢御医又问。
皇后的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