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喜事了!”皇后看向齐晏,“长成大人了应该高兴才是。和母后还害羞?”

    齐晏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他少有这么窘迫的时候,此时愣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母后一会儿就挑两个人去你那伺候。”皇后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之前为你二哥备了两个,后来他没用上。要不,就给你吧。都是性情敦厚的。”

    这种教导皇子们人事的宫女一向都不会是容貌出众的。她们只是告诉皇子们如何解决生理需要,了解男女敦伦之道。至于最后会不会留在皇子身边,甚至得宠,这种机会都是微乎其微的。

    但对自己亲生儿子,皇后还是费了些心思的。起码也要选性格好一点的,免得弄些幺蛾子出来,影响了儿子们上进。

    本还沉浸在害羞情绪中的齐晏这会却是脱口道:“母后,儿臣不需要!”

    “怎么?还真害羞上了?”皇后轻笑,“这是长大都要经历的事情。其他皇子们也都是一样的。”

    齐晏当然知道都是这样的规矩。大哥齐晟和四哥齐昱虽然都还未定亲,但两人屋里都已经有了伺候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也都是他母后赏的。

    “不是,儿臣不是害羞。”齐晏忙辩解道。

    “那怎么不要?”皇后耐心的问道。

    “儿臣,儿臣如今没心思想这些。”齐晏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该怎么拒绝。话一出口,也就越说越顺,他又继续道:“母后也知道如今这局势,儿臣不敢有半点分心。此事等以后局势定了再说吧。反正儿臣还小。”

    “可你,”皇后疑迟了一下。齐晏说得也有道理。他今年不过十四岁,要等真的大婚,估摸还得两三年呢!

    “母后,儿臣真不需要。”齐晏急道:“儿臣,儿臣自己能处理好。”说到最后,他的脸又重新涨红了起来。

    皇后看他焦急又有些无措的样子,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吧,此事便暂时依了你。等事情大定了,母后再给你选两个好的。”

    齐晏松了一口气,忙躬身道:“儿臣谢母后恩典。”

    皇后也知他脸皮薄,这之后便没再提这件事。齐晏自己却还是有些不自在。食不知味的用过午膳,他便回自己的住处休息了。

    路上他就忍不住又训斥了小冬子几句。

    “狗奴才,竟敢自作主张!”

    小冬子也委屈,喃喃道:“这本就是奴才的职责。奴才不敢隐瞒!”

    “你给本皇子想清楚!你到底是谁的奴才!”齐晏恨恨地呵斥道。

    小冬子瘪着嘴都快哭了。自家主子平日里虽然看着冷淡,其实很好伺候的。而且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从不为难,算是体贴的。鲜少有这么凶巴巴训斥的时候!

    但这会他脑子也转过来了。固然他是有向皇后禀告的职责,但他却是贴身伺候齐晏的!从十岁那年被分到齐晏身边,他如今已经待了有快六年了。不管走到那,他身上贴的标签就是齐晏的奴才!

    “奴才知错了!”小冬子诚心诚意的认了错!

    “真知道错了?”齐晏沉声道。

    “奴才真的知道了。”小冬子连连点头,“奴才是主子的奴才,什么都该听主子的!奴才再没有下次了!”

    他能留在齐晏身边六年不被换,脑子自然也是聪明的。只是之前有些没弄明白自己的立场。这会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如果他不能做到只忠心于自家主子一人,那他又凭什么留下呢?

    齐晏看他神色认真,也知道他这次是记在心里了。

    如今他要争大位,如果贴身的奴才不能完全听他的,还想着时不时的去给父皇、母后禀告事情,那他就太被动了!

    要知道,所谓的贴身奴才,那是连出恭都恨不得在身边伺候的!他每天十二时辰的大小事情是绝瞒不过的!所以,他必须得要小冬子的绝对忠诚!对他的命令完全遵从!

    本是早就想说的,今儿到是正好借机了!

    “记住了就好!”齐晏看了小冬子一眼,这才脸色稍霁的往前走去。

    小冬子默默地吐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跟了上去。

    紫宸殿里,楚洵在等右相到来的时候,又更详细的同宏正帝说了他的分析。在凤鸣宫里,他到底是保留了些。因为他只忠于帝王一个人。虽然宏正帝让皇后旁听了,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对于楚洵说的,宏正帝不置可否。他没有全部相信,但也没有打击楚洵的积极性。这件事,终归还得楚洵来办。

    右相来的很快。大年初一嘛,像他这样权倾朝野的人,自然是有很多人上门拜年的。所以右相一大早就起来了。听闻宏正帝召见,他心里暗暗吃惊的同时,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同来拜年的人告罪。

    旁人自是不敢说什么!连大年初一都要被皇帝召见的人,可见盛宠不一般啊!

    想着之前惠贵妃和四皇子齐昱双双被禁足,有传言说右相也要受到皇帝的打压。导致很多人都观望起来。虽然后来宏正帝对右相一如往常,但仍有很多人不敢在明面上和右相交好了!

    而今日上门来拜年的这些人看到这一幕,无不庆幸自己的决定。在朝中站队最忌讳左右摇摆墙头草。如果没有魄力中途换队,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

    右相回房换了朝服,这才和传旨的小太监往宫里赶。

    “这位公公贵姓?”右相问道。宫里的传旨太监他几乎都熟,可今日却偏偏是个生面孔。这无端的就让人心里生出几分不安来。

    “不敢,右相大人叫奴才小顺子就行。”小太监垂着头,眼睛只看着地上的路。

    “小顺子公公可否告知皇上召见本官是有何事?”右相问道。

    他到不指望能从这个小太监打听出具体的事情。但只要知道宏正帝的情绪是好是坏就好。这样他一会儿也好先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