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尾音落下,顾明琛恒然扫来一记凌厉锋眸,绷紧了脸色,他不做声但那副表情能让江萱萱感觉到他很不爽。
“别这样嘛,过几个月我们就要全家移民了。我最近一直想趁着这段时间跟我的好朋友们道个别。所以我才让琪琪跟美淇来我们家玩的,我想给她们留个美好的回忆,也想好好对她们。当然,华哥也是……”江萱萱颔首低头,半低下的小脸挂着几分怯懦与失落。
顾明琛冰冷的眸子还投注在她身上,许久,他不开声。
“别生气了好吗?”江萱萱颤颤巍巍地伸出小手,两只手指头捏住他的睡袍一角,捏的力道不重也不轻,顾明琛随便一个动作便能轻易甩开。
在尝试着接近他的时候,江萱萱早已在心理做好被他一把推开的准备。所以她抓着他的浴袍,那模样就像是没有抓到一样,微小的动作里夹杂着胆怵。
她哪里敢惹他?他是这个家的天,是她世界里的王,是她身边最为重要的男人。
顾明琛犀利的痛快又聚焦在她抓着他的两只手指上,就那两只手指抓住了点毛线,兰花指翘的高,竟然能给人一种嫌弃的味道。
这么不愿意接近他,还抓着他做什么?
眉心一皱,顾明琛鼻息间哼出一声重重的气息,回身继续整理起他的行李箱。
出差一周的行李箱里头塞满了他的衣服行囊,这一段时间出差过后,接下来又可以休憩一段时间,所以这一箱子衣服还得收拾回去。
平常他出差回来,他的行李箱由江萱萱一力搭理。
这件事情上,她已经养成好习惯,收顾明琛的行李箱收的比什么都要勤快。而且在整理的时候,有会问着他某些东西要放哪里,某些东西要怎么处置。
而现在,顾明琛自己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箱,赶紧好久没有做这种事的他,边拾掇边愠怒,心思间存在着多少不悦的情绪……自尊牵绊,不由说。
“那,你现在病好点了吗?”微抬头,江萱萱秀致的眉头撇起‘八’字,小眼神战战兢兢地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带过去的药都吃完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终于,顾明琛惜字如金的启口浅答了她两个字。
简单直白的两个字让江萱萱心房微亮,小小的世界仿佛射入一米阳光,照亮心窝。
“琪琪说你生病了,我很担心,一听到就马上回来了。所以,她是骗我的吗?还是你……让她骗我的啊?”
江萱萱这番问着,话里竟有一层含义似是在说顾明琛故意装病骗她回来?
顾明琛重沉一口气,冰冷的表情蒙上一层暗色,再次忍不住启口道:“我没那么无聊。”
“那你就是真的生病了?真的吗?还发着烧吗?那你别理衣服了…”
连番问了许多,江萱萱还是担心上头,赶忙伸手挽住他的手臂,带着他起身,直往床边拉拽。
顾明琛有一肚子火气在,不是很愿意被她这么拉就着,他甩手想挣开她的手。
哪知道,一把甩开后,江萱萱回头又是双手直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像是浑然不在意那般,“放着别理了,我会给你理的。赶紧回床上躺着…”
她就直接拉了顾明琛到床边坐下,一双小手摁在他肩膀上,想使劲让他躺下,但顾明琛在反抗。
一推一挣的力道坚持了许久,最后,力气比较小的江萱萱率先放弃。
江萱萱双手叉腰,皱着一双眉头也带起了些许怒意,瞳孔对瞳孔,她仿佛无视掉他身上自带的危险气息,只能看到他眸间过于执着的坚韧。
果然……在跟她发着不小的火气呢。
虽然现在的他发脾气不会威胁加恐吓了,但这种无声的脾气,江萱萱也不喜欢。
“那你不想躺着就坐着好了,我去拿医疗箱,先给你量个体温。”
说着,江萱萱侧转过身,脚下一阵疾走迈步。
约莫一米距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言清淡的讽刺话语,“讨好我就只有这么点招?我可不信你陪着华洪安的时候,也只做到这种程度。”
顾明琛承认自己很吃味,醋味在身体内发酵,老坛酸菜的那种酸度都无法与他此刻的酝酿的醋意所相比。
他是个小心眼,他心胸只有那么小,这是他的病,没得治!
“我没有跟华哥怎么样。”回身,江萱萱犟着嘴巴,歪眉怒瞪,“我只是陪他聊天,照顾他的心情而已。”
“是么?”顾明琛狭长的眸眼微眯,口角间脱出的语气更具讽意,“那你照顾到我的心情了么?”
江萱萱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那种陌生的,拿她当敌人,当厌恶之人的语气。
明明他们俩是夫妻,明明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家人,各自也都知道各自的心理。
她知道顾明琛讨厌华洪安,可他也应该知道华洪安对她很重要,这种敏感话题,她刻意避免着,他难道就不能稍微避让一步吗?
就非要用这种态度去对付对方吗?
越想,江萱萱越生气,她一直隐忍着的怒意也就这么爆发开来,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我怎么没有照顾你的心情了?我最照顾的就是你的心情,要不是怕你生气,我怎么会这么着急的赶回来?”
哪知,她的火气盛旺了,顾明琛也是一分不让。
只见静坐在床边的他,口角托出一声冷哼,哼出更深的嘲讽,“说实话了是吗?还说你是担心我的身体才回来,分明就是担心我发怒牵连到华洪安!”
“谁怕你发怒了!我一点都不怕!你本来就爱生气,平常芝麻大点的小事你就喜欢生气!我只是习惯了哄你,我管它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只要我服软了事情就能过去。所以我才一直跟你说好话,一直哄你。你还以为每次都是我的错吗?你生气难道你没有错,没有责任吗?我告诉你,每次我们吵架,每次闹不愉快,我都觉得你也占一半的错!”
手指头在半空中狠狠杵下,江萱萱似是发泄一般用重重的语气去回着顾明琛的冷嘲热讽。
没错,他们俩又吵架了。
即便是身份低微的江萱萱,即便是从来都高高在上的顾明琛,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平淡的幸福弥漫的太久,还是有沸腾的时刻。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生活的一家人的事情,这些都需要打磨,在各种小事情或者大事件中不断的摩擦,不断的改变,从而变成最为合适对方的锁与钥匙。
初涉婚姻的江萱萱跟顾明琛都不理解这个道理,所以小吵小闹又或是撕心裂肺的大声争吵常常在日常生活中演练。
因为很多事情,大事,小事,各自在意的事,又或者是当天某人的心情…有时候,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能引发出意外的口角战争来。
这一次的争吵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从前的生活里隐忍下的种种小恩小怨被一根主线牵连引出,抛砖引玉那般制造出了没想到的效果。
正如此刻的顾明琛,决然未曾料想,今晚犯了那么多错误回来的江萱萱,居然会跟他吵架。
分明应该是他责怪她,他教育她,他甩他的高傲脾气的一晚,成了她发泄不满情绪的时刻。
“你说平常你哄顺我都是因为你特意服软?”
“难道不是吗?”扬起下巴,江萱萱瞪起铜铃般的大眼,毫不畏惧迎面对应上他,“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一直是我哄你,我跟你在屁股后面说好话。我每次都要把你夸的跟天一样高,你才会觉得舒服。我知道你喜欢听好话,而且我也没什么尊严,所以我哄的也很乐意啊。可我就没觉得我有哪里做错过,一定需要我跟你认错,一定要我检讨。尤其是在华哥的事情上面!”
女人一吵起架来就爱翻旧帐,江萱萱也不例外。
她把好久以前,大概是在她回国以后刚跟他同居时的心理都给说了,说的义正言辞,毫不在意。
当然,火气上了头,谁还能顾虑都这些呢?
“我都说了华哥跟我从小一起玩到大,他就是我亲哥哥,我不可能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我都那么跟你保证了,你还是不听,还是不信,我也没办法啊。我跟他已经多久没联系了你知道吗?”
“要不是因为这次我回孤儿院想跟大家做个道别,我还不知道他得了那种病,差一点我就带着后悔离开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不敢找华哥,不敢跟华哥联系,那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在他心情最差的时候,还出国旅游了!”
江萱萱也有满腔怨念,发泄着发泄着,越说便越多。
气话都是言不由衷的。
她从来没有把华哥的问题归咎在顾明琛身上过,但这一刻人在气头上,便忍不住把所有黑帽子都往顾明琛脑袋上扣。
说完那一番言之凿凿的话,下一刻,她心里便衍生出浓浓地后悔,悔意如潮浪般翻涌却被那股子火气狠狠压下,不允许释放。
顾明琛面色转变阴沉仅在顷刻之间,此前他还一直是冷嘲热讽,用怪里强调跟她说话,而这一刻,他喉嗓沙哑,音色闷沉。
“江萱萱!”
他怒喝了一声她的名字,起身,长腿大步迈开,直朝着江萱萱走去。
那一股来势汹汹的气势如有翻江倒海之势,见他迈出一个脚步,江萱萱便心口一紧,大团的恐慌席幕而来。
好怕他会打她,好怕他怒气冲冲地上来,朝着她就是一记巴掌下来,她那么小的身子能飞出一米远外…
电视剧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害怕,占据了江萱萱的大脑。
她心口咚咚跳着,她脚下小步地后退,眼看着顾明琛伸手就要抓她,忽然,“啊——”一声尖叫,她转身拔腿,快速跑走。
“江萱萱!”顾明琛腾出的那只大掌就要抓住她,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却被她的尖叫声一吓,随后眼睁睁看着她如落荒而逃的士兵一样,很快跑到房门边,开门便闪身而出。
她居然在躲他?还直往外躲?
这是在做什么?把他当瘟疫吗?就这么不待见他吗?
难道就因为不想巴结他了,所以害怕的时候选择躲了吗?
“真是好样的,江萱萱!”咬牙啐出一声恶口,顾明琛长腿继续迈开,追寻着江萱萱的背影,也很快出了房间。
“吱呀”一下,江萱萱的房门被推开,顾明琛探出头的下一刻,耳边响起“哐”的一道关门声。
他侧首望去,瞧见他房间的房门被关上…
出了她的房间,结果躲到了他的房间,在他顾明琛的家里,她还想躲到哪里去?
顾明琛回房翻开他的行李箱,轻易找出他放在行李箱里的钥匙,上面有一只是开他房间的钥匙。
“江萱萱,你死定了!”
宽大有力的手掌攥紧了金属钥匙,顾明琛一步一步踏向他的房间,脚下迈的每一步都复有沉重的力道,像是要将他的滔天怒意借机发散一般。
理智早已被火气吞没,残存的冷静也不复存在,顾明琛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江萱萱身上没有半点用,火山喷发的那一瞬间,能被迅速席卷狂咽。
他要揪出江萱萱,把她拎出来狠狠地教训一番!
口头上的教训,又或者是行为教训,顾明琛还没想好。总之,他就是要好好训训这欠管教的女人!
他走到江萱萱房门不过一会儿,悉悉索索地开锁声响起,警告声顺势脱口,“识相点给我自己出来,好好说话躲什么躲!等我抓到你,有你好看!”
说着这话的顾明琛简直过江萱萱一种圣婴的教导主任一样的感觉。
屋内,听到则这种威胁的江萱萱躲的更加隐蔽,藏的慌里慌张。
“啪”的一下,房门被顾明琛一脚踹开,走廊处大开的灯光泄进黑漆一片的屋内,顾明琛有些夜盲,他看不清这片黑暗的环境。
踏足入内,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打开墙壁上大灯的开关,“啪”一声,满屋大灯亮堂,明灿灿的黄色宽拓了他的视野范围。
江萱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看着真让顾明琛烦躁。
“江萱萱,你给我出来!”他站在房门口,低哑着嗓子,威胁十足的开口,“你敢躲起来,就别怕被我抓到后会有什么后果!”
然而,江萱萱现在敢躲起来,怕就怕被他抓到。
笨蛋才会被吓到的,笨蛋才会出来,她江萱萱不是笨蛋……
吼声无果,顾明琛燃烧着满眸怒火,起步深入屋内。
进去,他看到床上没有江萱萱,看到卫生间里没有江萱萱,整个房间静悄悄地,她竟然跟他玩起了躲猫猫!
顾明琛哪有那种闲情逸致跟她玩这种低劣有戏,他着手翻着大型衣柜,还有衣橱门打开之后的鞋帽间,带有危险的胁迫声一刻不曾停下,“江萱萱你出来!小心我找到了要你好看!”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顾明琛会跟女人玩起这种弱智游戏来。
偏偏顾明琛没有想放弃的心思,不知哪里来的执念,让他偏偏就想快速把江萱萱揪出来……这条烦人的泥鳅!
“你以为你躲着我就找不到你吗?这是在我顾明琛的房间,在我顾明琛的家!你往哪儿躲都在我的掌控下!”
翻完衣橱鞋帽柜,无果…
顾明琛转头看到长长的一排飘摇窗帘,房间的窗门敞开着,夜风袭动,珠帘拍打撞击,发出清脆的‘朔朔’声。
那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瞅准了那个方向。
“等我找到你我不过让你好过!”
他信步迈出,脚步挪的很快,谁能料想,发着怒意找了她半天,这一刻感觉快找到她了,嘴角竟不由勾起,心生出一丝莫名地快意。
那是狩猎者搜寻到猎物的快感,顾明琛不禁血液沸腾,一身英气恣意过盛。
他伸手翻过那一长排的窗帘,从头到尾,一直翻到那大开的窗户边,竟然没有找到江萱萱的身影!
顾明琛方才心生的那丝爽快又被气焰吞没,深夜的凉风自大开的窗口徐徐入内,刺骨般的寒冷侵袭过他一身劲瘦的身形,皮肤紧缩,毛孔竖立,不禁打了个哆嗦。
“江萱萱,你闹够了没有!”
这下,顾明琛是真真正正地发怒了。
恼羞成怒又或是怒上加怒都可以用来形容此刻他的心情,站在大展的窗口边,他沉沉喘气,重重呼吸。
本就带着低烧的身子此刻更显萧条,经不起多久刺骨凉风的侵袭,突然,他一阵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微微颤抖着,顾明琛一手扶上窗台,转身去关窗门,喉口越咳越酥痒,越咳越上劲,感冒发烧的这段时间,他一个人用着几颗药丸不知道撑了多久…
终于,在这一刻,病态爆发。
“咳咳咳——”
越发猛烈的咳嗽声撕扯着满屋的气压,躲在沙发后面的江萱萱心脏随着他的每一声咳嗽狠狠颤抖,狠狠掐紧,狠狠地,痛着。
她本来打算趁着他再一个不注意,赶紧溜出房间,然后再找下一个藏身地点。可是…
江萱萱还是起身大步跑向了顾明琛,就像自投罗网的猎物,她一点也不后悔,一点也不。
“怎么了?怎么突然咳这么厉害…”系若无骨的小手掌拍上他的后背,江萱萱皱紧了一双眉头,睨向顾明琛的灵眸写满担忧与心疼,“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好吗?”
她温柔起来的模样,犹似一江春水。
可现在的顾明琛不愿意沉溺于此,他大掌一挥,直接甩开了她,“你走……咳咳咳——”
“我不走,就不走。”
而这一时刻,江萱萱却又如麦芽糖那般撵上了他,她一手馋住他的手臂,一手给他拍抚着一上一下因咳嗽而起伏的后背,关心地直白自然,绝不肯退缩。
“我们去那里坐一下好吗?走吧…”
征求着他的意见,这次,江萱萱对他更小心翼翼,一丝都不敢忤逆。
顾明琛也不想再赶她走了,谁让她那么会躲,跟只滑溜的泥鳅一样,钻到一个房间里竟然能躲的让他找不到。
即便是生气,顾明琛也希望她能站在眼前让他发脾气,而不是让他捉泥鳅一样边找她边发火,对着空气一阵骂咧,跟个智障一样!
回手握住江萱萱挽着他的那只小手,顾明琛用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把她抓在了手心。
那么,他不怕她躲了,接下来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了!
该死的咳嗽停不下来,也是顾明琛此刻极为烦躁的事情。
江萱萱领着他到床边坐好,他本该借机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知道他发火的可怕,但——
“咳咳咳——”
捂着胸口,激烈的咳嗽一直难以减弱,反而给了江萱萱讨好关心的机会。
“怎么会这样,我去给你倒杯水好吗?喝水会不会好一点?”
江萱萱心疼的不行,她急切的拍着他的后背,说话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要是起初江萱萱对顾明琛就是这种态度,大概也不会让两人的争吵闹到这种地步。不过现在也不差…
现在,她服软下来,又关心不停,顾明琛喷发的怒意已在不知不觉中淡淡消散。
他还不肯放她走,撇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咳嗽,手掌抓着她紧紧地,手心咳出了一层汗硬是不肯放手。
好一会儿…就这样,时间在他的咳嗽声间度过了好一会儿…
方才慢慢恢复,慢慢平稳,从而被粗重的呼吸代替。
“还好吗?现在有好点了吗?”江萱萱关心的探上头,拍着他后背的手背已经摸上了他饱满地额头。
微烫。
“好像还有点发烧,你有没有不舒服啊?不舒服跟我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情绪一经缓解,顾明琛执拗直上,“你只会敷衍,只会用虚情假意来对待。”
“我没有,那是气话。”反而是消了火气的江萱萱松口劝他,继续哄他,“你知道人一发脾气,说了什么话都是不经大脑的,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还有我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显然,顾明琛还记得前一刻争吵时她说过的话,这一刻再听到这种解释,他不能接受。
“谁知道你说的是气话还是心里话。”侧头撇过脑袋,顾明琛避而不见她,其下,那只大掌却是握的她紧紧地。
他就是个别扭的小人,心口不一永远是他的代名词。
“那不管气话还是心里话,都是生气的时候说的嘛。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里面有一定的置气成分在。我说都说了,还能收回吗?”
江萱萱鼓着小嘴,应的几分难过。
对此,顾明琛不予回应。
怪异的气氛又在两人之间默默腾升,相较于此前的冷漠与争吵,此时,两人安坐的距离近了,感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差了。
“华哥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刚刚我把华哥的错怪到你的头上是我的不对,华哥的病跟你无关,还是你帮了大忙。所以我要感谢你才是…”
“免了。”简单直白两个字,顾明琛应的冰冷决绝。
江萱萱不快地撇下小嘴,“但你也要跟我道歉,因为你刚刚跟我发脾气,还不肯理我。”
“凭什么?”顾明琛又很是不满的转回头来,“难道你没有冲我嚷嚷?”
“可我跟你道歉了啊。”
“道歉有什么用?”
“……”江萱萱憋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愤怒的小眼睛再次瞪起。
顾明琛瞪着她,身高碾压,气势宏压,低眸而下,眼底的愤怒一清二楚,“我说了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陪你那华洪安,我说了只要我回来了,你就不准再留在华洪安身边。你有做到吗?”
“可是现在华哥需要我。”江萱萱顶声回去。
“我们家不需要你?凯儿就不需要你?你把这个家交给你那两个只会玩的朋友,你把孩子交给那两个人,现在她们俩一走,孩子都会找她们了,你知道吗?”
顾明琛充满怒意的大掌摁住江萱萱的下巴,就在她要扭头避过时,他强迫她迎头对上他,不给她一丝逃避的机会。
“江萱萱,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我顾明琛的老婆,是凯儿的妈?是不是我跟凯儿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抵你那一个华哥?”
醋劲十足的问话,手指间不断加重的力道,江萱萱被他禁在指间,被他说教着,一腔委屈不禁翻涌而来…
“我在美国拼死拼活的工作,为了给你们一个真正的,可以安定下来的家!你却把孩子丢在一边,陪着你的华哥去聊天聊地!你还觉得你这么做很合适很合理对吗!”
接下来,他狠声喝的不再是问话,而是带着感叹号的怒话。
江萱萱鼻头一抽,委屈的嘴角往下挂,仰着面朝天,眼眶却是红了…
凶神恶煞的顾明琛捕捉到她面庞上异变的情绪,直觉到她下一刻是要哭,突然,这颗发着怒意的男儿心似是被水洗搅而过,一下轻软了好几分。
“哭什么?我在跟你说道理,有什么好哭的?”
江萱萱紧抿起唇,委屈的情绪还是难以隐忍,鼻头一阵抽动,抽了俩下,那么快……眼角滑落下一颗晶莹泪珠。
顾明琛腹内已在暗骂了出声,他心道,女人难道真的是水做的?连说都不经说?他才说了她几句啊,眼泪落的太过容易了吧!
“我在跟你说道理,江萱萱。”他正道,不会哄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很生气,今天从到家起我就很生气。几天前我跟你说过今天我会回来,结果回的家看到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两个同事玩着游戏带着凯儿。你知不知道那些游戏机都是有辐射的?凯儿还那么小,你希望他早早近视吗?”
摇摇头,江萱萱憋着泪,一副乖巧可怜的模样。可是那一阵轻微的摇头动作,还是让她另一只眼眶内的泪液夺眶滑落,左右两行清泪,楚楚动人。
顾明琛心道无奈,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继续沟通下去了。
试问哪个男人能受的了女人的眼泪?试问哪个女男人看着心爱的女人落泪而不动容?试问哪个男人在说哭了自己的女人之后,还能继续说教下去…
反正顾明琛自认不行。
他在腹内暗骂着自己不争气,连连骂了好几声,但骂过之后,身体反应却做出了与心思完全相反的动作。
腾上的双手给她擦了泪,动作轻柔,嘴上说着不是很好听的话,“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从明天起,不能再去跟那华洪安见面,留在家里好好带孩子,知道吗?”
顾明琛算是服了软,压下了他满满一腔火气,用他认为最好的语气跟犯了错的江萱萱说话。
但,江萱萱没有回他。
“不准跟华洪安见面,知道吗?”他又问了一声,略微提高说话的语气。
然,江萱萱还是没有回他。
“知道吗?”不被尊重,顾明琛那几分易燃的怒意再起,“我问你话,江萱萱。”
“……”回应他的还是江萱萱的默声。
沉默无言并不代表默认,而是在用行动告诉他,她不接受。
顾明琛咬牙愠怒,偏又奈何她不得。
他能打吗?——不行。
他能骂吗?——说她几句马上就哭了。
他还能怎么惩罚?
气着,怒着,下一刻,顾明琛再次大力伸手捏上她的下巴,一不做二不休,他发泄!
“唔…”
低头,江萱萱被他蛮横的唇霸占吞没。那是带有强烈侵蚀性的一个吻,他就如同凶猛饿狼狂乱啃咬上她红艳的唇瓣,咬着,吮着,狠狠摩擦着,满腔怒意竟借此发泄。
他覆身而上,庞大的身子压下,“轰”地一下,江萱萱被推翻在床,她扑腾地想要起来却没挣起个脑袋,“啊”的叫出,那一刻,顾明琛扑面而来。
热烈的薄唇再次精准袭上她红润发着颤动的唇瓣,如狼似虎那般以一腔猛势狂虐的掠夺着她唇间的芳香。
动作一点也不轻柔,带着惩罚性,唇齿粗鲁又霸道,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意,一阵阵,咬的她嘴角生疼。
“唔……”江萱萱被吻的很不舒服,终于也意识到他这记拥吻带着危险。
有点害怕,江萱萱忍不住挣扎,忍不住伸手推上他的胸膛,掌腕使着大力,扭动起身子来,“别…别这样…”
推拒的话被淹没在他更为放肆的唇叫下,顾明琛喉结一阵蠕动,上下游蹿,虽是惩罚性的动手却是理智全无。
体内涌起一股喷张性热流,仿佛血脉大张,浑身热血达到鼎盛沸腾的状态!
顾明琛的手掌往上游移,一把覆上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掌心在柔软的腰际摩擦,炙热的温度渐渐传入…
江萱萱身躯微微一颤,一团慌张在脑海内肆意扩散,有几分害怕,有几分恐惧,偏偏,还有几分可耻的期待。
顾明琛游下的手掌又袭上了她翘挺的臀部,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拍了一把,猝不及防地一拍,叫江萱萱不由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干嘛……”
江萱萱红了脸,难为方才她无耻的配合了上去,结果却不料遭了他这一巴掌。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燃起的一簇火苗上,覆灭之后剩下的便只有尴尬的星星红点。
“教训你。”顾明琛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唇角吐出这几个字,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晕红的小脸上,此前那股急于发泄的火气在一刻居然意外地带上了调戏之意。
江萱萱脸色更红,小嘴胀气鼓起,却想不到什么反驳他的话。
“你这个过分的女人…”从牙缝里恶狠地挤出这么几个字,顾明琛撑起身,停下动作,低头看着她,倾虐暴力的唇瓣启开,又道,“知道错了没?”
“哈?”江萱萱愣了一刻,“错什么?”
“以后还敢背着我见华洪安?”
“可那是华…唔。”
就准备辩驳,结果没出口几个字,又那么**裸地被封了口。
缠绵又富有侵略性的亲吻带动起深浅不一的喘息,在江萱萱就要沉沦时,又是一记不轻的巴掌落在她屁股上,就像打不听话的小孩一样,他打她,警告她。
她要不是女人,他早就一拳上去了。
江萱萱气的耳根子涨的通红,不乖的双手连连拍上他的肩膀,用力退却。
“你…这样太…卑鄙唔…”
可惜他力大如牛,她每一分抵抗,每一个拳头都向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一丝用处。
顾明琛不管不顾,继续用他的手段进行他的惩罚与掠夺。
攻占江萱萱的身,还得攻占江萱萱的神,恩威并施,刚柔并用,他自认为,这是他最为柔和的手段。
谁让她打不得,又骂不得,随便说上两句,还用眼泪来跟他作对?
俯身而下,顾明琛若饥渴难解得吸吻着她,这一腔甘露如春水般甜腻,仿佛丝丝细雨席幕而下,浇灌在他心田。
出差出了那么久,这段时间因为孩子的原因也鲜少碰她,顾明琛早已难以自抑。
适当性的惩罚了几下,感觉到不那么气了,正式的一餐也就开始了。
男人,在该下手的时候,不该让其他事情扰了兴致!
……
一夜狂戾与温柔交加席卷的风雨过后,迎来了阴晴不定的清晨。
江萱萱一步一步,揉着腰,慢慢悠悠地下床。
好久没有那么凶狠过,好久好久…
她这小蛮腰就像是被一股劲儿折了一般,酸痛不止。
顾明琛倒是精神状态不错,跟着床头的闹铃声一同起床,他刷牙洗脸穿衣服,规规矩矩地照着他雷打不动的生活规律行事。
江萱萱扶着腰靠在墙上,喘着大气看看那边全身镜前打理自己仪容的顾明琛,歪眉,瞪目,她不满地怨念,“自己爽快了,就一点不顾别人。禽兽!”
啐了一声骂,江萱萱一歪一扭得走进卫生间,慢慢悠悠地上厕所,洗漱,整理着自己。
顾明琛自然有注意到她的每一个举动,他系着领带,不诚实的眼神频频朝她那边瞥去。
但昨天那股子火气还在,顾明琛拉不下那个脸。
江萱萱挤了牙膏就要刷牙,耳边听到房门被他打开的声音,她停下动作,很快探出头呼他,“记得带药出去。”
对他的叮嘱与往常无异,闹腾了一夜,好像感情就这么顺了下来。
顾明琛身形一怔,冷峻的面目未变,却也启口回了,“恩。”
所以,床头吵架床尾和便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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