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种情绪,会让大家都感到不安的,不如等你稳定一会儿或者回去直接说的好。”
虽然看到他就一肚子气,但仔细想想他说得也有道理,自己的母亲做事一向有分寸,太多的担心反倒会让她感到难做,林小仙放下手机,斜眼看着凌子轩,“出去!”
“干嘛让我出去,我一直住这里,你闻闻,这屋里都是我的味道,”凌子轩一脸谄媚的坐到林小仙的身边,搭住她的肩膀。
林小仙拍掉肩膀上的毛手,“我感冒了,闻不到。”
“你这发型实在是……会不会因为考官不喜欢这个给你淘汰了?”林小仙的发型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剪出这种效果的理发师应该直接拉出去喂狗。
“你……你怎么知道我被……淘汰的?”真是有够狼狈的。
凌子轩努力收起笑容,“从你一进门拉的大长脸看出来的,看样子还挺惨。”
“赶快收拾收拾出去!”几乎是气急败坏,林小仙拽住凌子轩的t恤往外拉。
“你让我去哪住,住你妈的床?”
“你还敢骂人?”
“好吧,我是说让我住沈阿姨的床?那可不行!”凌子轩掰开林小仙的手指,直接躺倒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我是不会走的,当然你也可以住这里,我不介意。”
“我介意!”这三个字怎么这么熟悉?
“我都被你看过了,刚才浴室有水汽没看清,要不要再……”说着,凌子轩就要脱下t恤,完全一副献身的状态。
“你……”以前三言两语就可以搞定他,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他成精了是不是?林小仙背过身子,“我要拿睡衣行了吧,你先出去!”
“拿哪个?是紫色小花的还是绿色小花的?要不要我帮你?你看,我一直以为你是女汉子,看看你的衣柜才知道,原来是森女系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你的绿色小花睡衣真够丑的,那么丑不说居然那么保守……”
林小仙要疯了,她赶紧打开衣柜,找出换洗的衣服狼狈的逃了出去,这个混蛋一定是神经搭错线了,和他呆在一个空间,要不了多长时间,她会彻底崩溃的,勉强打起精神洗了个热水澡,头发都来不及吹干,饭也不想吃,她就一头倒在沈秋曼的床上晕晕沉沉的睡了。
快到半夜的时候,耳边似乎响起嘹亮的起床铃声,林小仙一骨碌坐了起来,清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冷的瑟瑟发抖,而整个人又好像要烧着了一样。
“别摸了,你发烧了。”身边突然响起凌子轩的声音,把林小仙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没力气和他斗嘴了。
从一进屋就感觉林小仙整个人不太好,晚上又没吃饭,凌子轩不放心,过来一看,果然她是病了,“我一直在给你物理降温,”他摇了摇手里的湿毛巾,“都回来了,你尽量放松一些吧。”
林小仙裹好被躺下,她知道,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自己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她不得不承认考官是对的,她的身体素质只能算是一般,能支撑到今天,完全是靠她的意志力,现在这口气也松了下来,整个人就像垮掉了一般。
“要不要我抱你一会儿,用我的身体给你取取暖。”凌子轩张开双臂,隔着棉被抱住林小仙。
“拍电视吗?你的身体还不如一片退烧药好不好?”林小仙连挣扎都懒得费力了,“你去给我找点药,再给我做点吃的,我饿了。”
“能不能装会儿可怜,浪漫一会儿。”凌子轩下床把准备好的药片和水递过来,“吃吧,我给你煮面去。”
“你会吗?”林小仙坐起来接过药,“我可不想死在你的手上。”
凌子轩走过来靠近她的耳边,小声的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早弄死你,我们的帐还没算呢。”
凌子轩从来没有想到区区的感冒会这么厉害,才几天的工夫,眼看林小仙一天比一天瘦,别说算账,他就连贫嘴的心思都没了,吊瓶也挂了,怎么就不见好呢?深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放心不下她,没敢开灯,悄悄打开门,本来想摸摸她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又发烧了,没想到摸到了一手的泪水。
凌子轩打开床头灯,扳过林小仙的身子,看到满眼泪水的小脸不禁心疼的要命,“你怎么哭了?”
林小仙偎依在凌子轩的怀里,就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她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了,“我心里难受,感觉自己真的太没用了。”
“你是说,没有能留在部队而感到难过?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了其他的?”他不知道林小仙居然会有这么强的挫败感,他一直以为她不会那么在意得失的。
泪水像泄闸的洪水,怎么也收不住了,“我对不起林爸,我能为他做的太少了,我……”
“他不会怪你的,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我想他更想让你幸福,而不是这样一天天的自责,”这下凌子轩知道她的病为什么总是不好,归根到底在她的心里总过不去这道坎,“你知道沈阿姨为什么那么坚决的跟我爸走吗?那是因为她知道,你的林爸爸想让她幸福,而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和孩子幸福的生活下去,你不也应该这样吗?你天天的难过自责,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林小仙终于想通了,她也该放下心里这个沉重的包袱了,他说得对,自己唯一能为林飞扬做的,就是让自己幸福,如果痛哭可以让她释然,那就让她好好的哭一场吧。
女人都是水做的,凌子轩现在是真正领悟了,顾不上湿了大半的t恤,赶紧让怀里的女人结束这场震耳的哭声才是正事,“你别哭了,不然别人会误会我把你怎样了。”
“你别劝我,我就想好好哭一次。”林小仙泣不成声的回答。
“可是,你都哭了快一个小时了,你这是哭长城的节奏啊,”凌子轩拍着林小仙的后背,“再说,我都感觉到你的鼻涕透过衣服沾了我一身,你这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我真怕你脱水。”
林小仙也不说话,说再多也是多余,现在的重点是宣泄自己沉积已久的悲伤,管他的衣服有没有被毁,管她的形象是不是尽失。
深夜里,昏黄的灯光下,凌子轩抱着哭泣的林小仙无奈的叹气,女人,你可以是水做的,但总不能是鼻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