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爷爷问题大吗?”刚下飞机的凌子宇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我得到消息时,他已经进急诊了,现在没有太大的危险了。”下午,凌子轩接到电话,疯了一样赶回来,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对这个家是这么的在意。
“怎么突然……”凌子宇的心多少有些放下了。
“他就喜欢吃那么腻的,都多大岁数了,能不脑血栓吗?”吃吃吃,人的病都是从嘴上来的。
“现在知道说这些,你们以前怎么不提醒他?”凌老太太的声音从兄弟俩身后传来,这一天,老太太似乎苍老了不少。
“您要是一直在家盯着,会好很多。”凌子轩不由的说出实话,身边的凌子宇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袖子。
“用不着这样,谁也封不上他那张嘴。”凌老太太懒得和凌子轩计较,他说的也是,要是这几年她亲自盯着,死老头子肯定不会这样,“子宇,你在你妈那怎么样,她没为难你们吧?”
“还行,我现在基本已经进入状态了,她也挺满意,对她们母子也算挺好。”凌老太太听出凌子宇话语中的一丝无奈,没办法,人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凌子轩有些火了,“哥你太过了,妈那样你就不能一直忍着,哪天不高兴直接把姜家给毁了就得了。”
“你可得了吧,姜家可是你们妈妈的命根子,虽然人刻薄点,但还是你们的妈。”凌老太太皱皱眉转身回医院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管老头再说。
凌子宇赶忙跟上,留下凌子轩一个人站在外面,他拿出手机,还行,林小仙总算识相,还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往回拨了几遍,都是关机,他有些沉不住气了,直接打到林小仙的寝室。
而此时的林小仙没有心思欣赏床前明月光,想着今天部队来的信函,又想想凌子轩,十分钟后,果断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睡梦中的林小仙被沈秋曼强行拖起来,“妈,你这样很不人道。”今天上午没有课。
“都几点了,李阿姨都来了。”沈秋曼都已经炖好了一锅补汤,准备了几盒小菜。
“真的假的,我现在对你们这些成年人都不太相信。”说好了今天上午去看看凌芬儿,不过这也太早了。没有给她太多申述的时间,她几乎就是被推出小区的。
赵明诚的家离她们现在住的小区不远,两人也不用开车,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进了门一看,两人基本是好上了,母女两人这才放下心,一切都很顺利。
赵明诚和凌芬儿把沈秋曼二人送出楼口,四个人欢笑着,一切也很顺利,可是生活就这样,总是容不下太多的欢笑。
“芬儿……真的是你……”
“姑姑……”
树荫处的两个男人的声音像两枚炸弹引爆,想在几个人的耳侧,她们转头一看,居然是凌浩然和凌子轩父子两人。
“你们……怎么到……”沈秋曼张大了嘴,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秋霜的凌浩然推到一旁。←百度搜索→【←书の阅
凌子轩同样阴沉的看了林小仙一眼,越过她,直接来到凌芬儿面前,“姑姑……你还……”他的声音几乎是哽咽的,从小到大,他最喜欢的家人就是凌芬儿,要不是一大早他在楼下堵林小仙时遇到凌浩然也在等沈秋曼,两人看她们大包小裹有些好奇一路跟着,凌芬儿还活着的事实他们要多久之后才能知晓。
“你的腿,怎么了?”凌浩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腋下的拐杖,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些什么?沈秋曼既然知道她在世上却迟迟不告诉他,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凌芬儿对家人一直是抗拒的,她不想以这般摸样示人,“我还好……你们……”
“别说这么多了,跟我走吧。”凌浩然拉起凌芬儿的手。
凌芬儿甩不开哥哥的钳制,转头向赵明诚求助,“明诚,我不想走……”
赵明诚握住凌浩然的手腕,“虽然你是她的哥哥,但你不能强迫她。”
面对赵明诚坚毅的眼神,凌浩然的眼中也冒了火,“我不管你是谁,我是她哥哥,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得到最好的治疗和复健。”
赵明诚的手没有松开,“你怎么做都可以,但是你要得到她的同意,我是她的男人,我坚持。”
凌浩然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松开手,“好,我们……都冷静一下。”他转头对着沈秋曼的方向,“你们回家吧,这里的事不需要你们。”他害怕控制不了自己,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沈秋曼经历了太多,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简单的答应了一声。林小仙轻轻的拽了一下凌子轩的袖子,她真的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凌芬儿的嘱咐她真的不能不遵守,可是此时的凌子轩满脑子都是火气,他别过脸用力甩开一脸歉意的林小仙。沈秋曼见状,连忙把女儿拉过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母女两人一路上都没吭声,能说些什么呢,自古好人难当啊,倒是真让人想不通,凌浩然他们父子是怎么凑到一起还一路跟着到了赵家,现在人家一家团聚了,把她们母女往外一推,不过凌浩然说的对,凌家会给凌芬儿提供最好的治疗条件,这是她们炖多少补汤都不可能达到的。
凌浩然特意把相见的地点选择了在医院,他先让医护人员拖来个呼吸机,然后让凌老太太坐下,想慢慢把凌芬儿还活着的事实简单陈述了一遍,刚说到早上看到她本人,老太太呼吸明显急促,呼吸机第一次派上了用场,凌浩然抹了一把冷汗。
好一会儿,老太太终于把这口气倒匀了,努力听完事情的原委,凌浩然让老太太做好心里建设,然后把凌芬儿领了进来,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看到真人一口气又卡在喉咙,又一段折腾下来,凌浩然抹着一头的冷汗走出病房。
什么是大喜过望,如果处理不好,就不是什么喜事了。不想再听屋里的又哭又笑,凌浩然整个人松垮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不经意的抬眼正巧与走廊那一端的一脸关切的沈秋曼对上了眼……
沈秋曼回到办公室,给自己接了杯温水,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她的大脑几近空白,凌浩然这个自己曾痴迷了半生的男人,一刻钟前那冷冷别开的眼神不由让她浑身冰冷,刚刚觉得离他那么近,其实还是那么远,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