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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吃。”这不是凌子轩随便敷衍沈秋曼，这的确是他吃过的最香的晚餐，虽然没有那些大厨做的精致漂亮，但是里面是浓浓的家的味道，这是以前他体验不到的。
“那就好，”沈秋曼稍微收拾了一下，“我晚上有事，明天早上回来，你在这住一晚，帮小仙儿照顾一下她弟弟吧。”
“嗯，”凌子轩忙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没问题。”
“妈，你这么晚去哪？还夜不归宿。”林小仙忍不住问，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啊，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你想什么呢？”沈秋曼照她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一天到晚不管什么场合都胡说八道，“你赵叔叔让我帮着照顾一个病人，我去看看她。”
“赵叔叔不是回来了。”
“今天他加夜班。”死孩子问题怎么这么多，赵明诚是回来了，但凌芬儿说想和她聊天，她怎么能拒绝。
林小仙指了指吃的正嗨的凌子轩，继续问，“那你就那么放心，把他留在家里一夜。”
“我放心，因为他比你有脑子。”沈秋曼把小念扬放到林小仙怀里，“他也快要睡觉了，来，子轩，先别吃了，让阿姨给你照张像。”凌子轩擦擦嘴，非常配合的拍帅照。
“你照他干什么？”林小仙觉得沈秋曼今天的行为这么让人烧脑。
沈秋曼怕一张不好，又按了几次，“这个新买的手机还不错，照张我女儿的男朋友不行吗？要是有同事问我孩子有没有朋友，我也给他们看看。”
“妈妈你不是这样爱炫耀的人啊，我对你都有些失望了。”
“唉，那是因为你实在没有让妈出去炫耀的东西。”听到这种回答，旁边的凌子轩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沈秋曼又交待了几句，出门去了。
“我妈真的有问题，”林小仙盯着已经合上的房门，怀里的小念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小手楸住她几根头发完的不亦乐乎，林小仙赶紧把他抱回卧室，回头嘱咐凌子轩，“吃完把碗刷了。”
“吃还行，刷碗就算了。”凌子轩抹抹嘴，始终不忘自己的少爷身份。
“那也行，你来哄他一会儿，我刷。”林小仙折回来，把胖乎乎的小念扬塞到凌子轩怀里。
这是个傻子，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林小仙哼着小曲，一边刷碗一边窃笑，任何家务都比不上带孩子，不出一个小时，会彻底击垮人的意志。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凌子轩冲出来，头型也乱了，衣服也皱巴了，“你过来看看，不知道怎么了，他脸憋得通红。”
林小仙放下抹布，急忙跑进卧房，小念扬的小脸皱成一团，“他要拉屎，把小坐便拿来。”
凌子轩找到床边的坐便放好，林小仙把小念扬的裤子拽下来，完了，情况已经非常惨烈了，大便已经出来半截了，凌子轩实在不忍直视，憋了口气帮忙把小不点按到坐便上。
“你怎么不早点？”林小仙抱怨。
“我又不知道，他又不说。”凌子轩也不想吃饱喝足后看到这么黄灿灿的一堆，“小孩子太恶心了。”
“他还不到两岁，当然不会说，你得观察，小孩子怎么了，你就没有小时候？”总有人改不了忘本的本性。
凌子轩想到自己小时候，少不了小小的骄傲一把，“我小时候，专职照看我的保姆就有三个，哪天给你看看我小时的照片，王子一样。”
“那你小时就光吃不拉，就没有把大便拉到裤子里的时候？”
“你……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了。”
凌子轩用卫生纸把两个鼻眼堵住，认命的刷着小坐便，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沈秋曼为什么那么放心地把他留在家里，面对一个二货女友和一个拉屎都不会事先说的小舅子，他能怎么样，能想怎么样。
凌芬儿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久久不能挪动眼光，“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小伙子了，那时候还是个青涩的少年。”
“哪天我洗出来，放到像框里，”沈秋曼知道凌芬儿惦念自己的侄儿，特意把照片给她带了过来，“我家小仙也说，你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你母亲也因为你一直在城外的静雨庵修行。”
“既然这样难过，为什么当初还那样对我。”凌芬儿想到老父老母不禁滴下热泪。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想掌控别人的人生，其实不知道，转过头来只会伤了自己。”沈秋曼想起苏家那个曾经的婆婆，当年那么为难她，苏安志一有了其他的女人，恨不得让她这个原配立刻滚出苏家，可是到头来机关算尽，那个孩子也不是她的亲孙子。
凌芬儿把手机递给沈秋曼，“姐，以后你想怎么过，就这样了吗？”
“先就这样吧，挺好的，小仙已经长大了，也懂事，可以帮我一起看着念扬。”对于以后沈秋曼一片迷茫，她爱过，错过，伤过，现在只想这么安静的过日子，“你呢？你的情况也越来越好了，会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就这样藏一辈子吗？”
“我不知道，这几年我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只有赵医生……”想到赵明诚，凌芬儿很纠结，几年的相处，他们逐渐信任对方，以前她病着，有些事不敢深想，等她好了呢，又会怎样呢？
“赵明诚是个好人，也一样受过伤害，如果你们能相互扶持，不是很好吗？”沈秋曼对他俩是乐见其成。
“可是万一……”凌芬儿有她的担心，“也像我以前的男友那么薄情，怎么办？”
沈秋曼想到自己的过去，沉默了一会儿，“对啊，谁也不能保证能天长地久，我有时候想，有时候人就像被关在屋里的飞虫一样，尽管挣扎不开，可还是奔着光亮努力。”更何况她有两个孩子，他们是她的勇气，更是她生命的意义。
“也许有一天，我想通了，就会放下过去。”凌芬儿自己也在努力。
“过去，总要放下的，都说日子要向前看，仔细想想这句老生常谈是对的，活在过去既不能抚慰你得伤疤，也不能让爱你的人得到幸福，放下吧，不要太执着。”沈秋曼之所以放下儿女不顾来这里，就是想让凌芬儿解开心结。
凌芬儿靠在沈秋曼的肩上，“谢谢姐，曾经有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和你说说我心里就没那么苦了。”
“你要是想通了，告诉我，要不然你突然冒出来会吓坏家人的。”
入夜了，身边的沈秋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凌芬儿想着她刚才说的话，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