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缓缓说道:“我曾听义父在评论当世绝顶高手时说过,贡噶孜摩是喇嘛教四大派系之一萨迦派的密宗弟子,一身武功修为登峰造极,密宗无上绝学“佛音涅槃功”更已练至第九重,普天之下能胜他一招半式的绝不超过五人。”
喇嘛教是藏传佛教的俗称,其起源可追溯到一万多年前古象雄王朝时的“雍仲本波佛法”(简称“本教”)。
传说古象雄王国的王子幸饶弥沃如来佛祖,也就是释迦牟尼佛前世“白幢天子”的师父,为了普度众生、弘扬佛法而传教了“古象雄佛法”。此后一脉相承,发扬光大。
唐朝时,印度佛教传入藏地,与本教融会贯通,去粕存精,终于形成独树一帜的藏传佛教。
千百年来王朝迭替、教派兴衰,喇嘛教除了最先的宁玛派,相继分化出许多派别支流,萨迦派、噶举派、噶当派便是其中比较大的派别。
萨迦派始于北宋年间,在蒙元时达到巅峰,其五祖八思巴为元朝统一西藏立下奇功,为元世祖忽必烈赏识,获封为“国师”、“大宝法王”。萨迦派也自此成为藏地的掌权者。
然而盛极而衰,八思巴圆寂后,萨迦派内部矛盾不断激化,分裂成诸多小派系,在西藏的至尊地位被噶举派取代,日渐式微。
贡噶孜摩可谓是应时而生,他天生佛相,天赋异禀,三岁才能走路,五岁才会说话,但开口便能诵念佛法经书,被奉为活佛转世。
他潜心苦修、进境神速,二十岁已成藏地第一高手。数十年潜修,佛法、武功均登峰造极,更被认为是光复萨迦派的不二人选。密宗绝学“佛音涅槃功”已练至第九重,可谓前无古人,放眼天下武林,能与之匹敌者屈指可数。
“只是洪武帝一统天下之后,喇嘛教徒众鲜有再踏足中原,巴措如何会远赴中原,在饿虎寨占山为王?”小马说道。
“据狄某所知,巴措乃是贡噶活佛的大弟子,因触犯门规被逐出师门,他怀恨在心,偷拿了活佛的通天度魔杵,逃离西藏,不知此事是真是假。”狄仁说道。
小马点头道:“巴措似乎对白玉狼雕之事一无所知,只把我们当成来往行商,想来传言倒是真的。只不过他既是贡噶活佛门下,倒不可伤他性命,以免横生枝节。”
小马几人说着话,目光却一直关注着激战中的善缘与巴措二人。
巴措被引至林中,处处受阻,不由得狂性大发,通天度魔杵一番狂砸狠打,松林中草折木断、飞沙走石,遍地狼藉直似修罗场一般。
“和尚你听好了,佛爷我便是名动天下的恶狼巴措卡松。你到了西天极乐,佛祖问起,也好叫他知道我巴措的威名,哈哈哈……”巴措狂笑着舞动禅杖,冲天而起化做一道光影撞向善缘,劲风震荡,气冲牛斗。
善缘怒吼一声,赤焰棍霞光暴涨,诸般幻像凝成一股罡气将善缘包裹其中,龙吟虎啸之声响彻九霄。
“和尚,且慢。”小马身形骤起,闪电般冲入场中,到底慢了一步。
场中两条人影一触即分,善缘一个空翻落地,疾退数步方才止住身形。
巴措却是屹立当场,度魔杵入地三尺,硕大无比的脑袋耷拉着,下巴抵在骷髅头上,已然气绝身亡。
“和尚你没事吧?”小马问道,无奈的叹了口气。
善缘揉了揉胸口,长舒一口气,说道:“大头怪确实厉害,和尚我险些也不是他的对手,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是贡噶活佛座下弟子,‘藏地双狼’中的恶狼巴措。”小马神色凝重的说道。
“既是贡噶活佛门下,那自然是萨迦派门徒,为何自创什么巴措圣教?况且手段如此了得,如何便窝在饿虎岗做起山贼来了?想来倒是蹊跷。”善缘奇道。
“据狄总镖头所言,他应该是犯了戒律被逐出教派,从而远赴中原,隐身于这荒僻之地。”
“如此说来,和尚我今天为他们清理门户,他们还得感谢我呢。”善缘说道。
小马摇头道:“贡噶虽自称是活佛转世,却膨胀自大、性格古怪,巴措虽被逐出师门,但到底是他弟子,只怕他断不会善罢甘休。”
“如此说来,活佛也不是好鸟,奸佞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他不来便罢,若自来找死,和尚我便替天行道,诛了这尊佛。”
小马说道:“该来的终归会来,我们暂且不必理会,先过了这饿虎岗再说。”
战斗结束,石猴与那十几名喽啰早已围拢过来,纷纷跪倒,石猴恳求道:“大哥此番将佛陀击杀,实是弟兄们的救命恩人,我已遣人告知二位寨主,请大哥与诸位朋友上山一聚。”
善缘笑道:“一路劳顿,和尚我正要到山寨吃喝一番。我那书生兄弟可是孙神医的衣钵传人,有他相助,两位寨主管保康复神速。”
石猴大喜,连忙招呼一众兄弟牵马推车,簇拥着小马等人往饿虎寨而去。
途经断魂坡时,小马留心察看一番,但见此处斜坡陡峭,山道狭窄,紧靠悬崖深谷,端的是险恶万分。寻思巴措倘是在此地拦截,以滚石落木封堵退路,发动袭击,自己一行实是插翅难逃。只是喇嘛自恃武功高强,放弃地形之利,以致自寻死路。
及至到了饿虎寨,早有喽啰报知刁氏兄弟。二人大喜,挣扎起来由手下搀扶着至大门迎接,与善缘兄弟相见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善缘将众人一一引见,当晚大摆宴席,举寨欢庆。
席间刁氏兄弟再三道谢,说道:“今日幸得大哥神勇,将那喇嘛击杀,替我兄弟二人出了这口恶气,饿虎岗众兄弟得以逃出魔爪、重见天日,大哥此番既然回来了,便与弟兄们在饿虎寨长住下来,自此我们也不必再怕别人欺辱了。”
善缘骂道:“你们平日里为非作歹,作威作福,如今被喇嘛教训一番,却是因果报应呢。如今虽说大头怪被诛,难保没有下一个,我看大家不如把那金银细软分了,各自寻条活路谋生去吧。”
“弟兄们当初都是迫于无奈,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虽粗懂些拳脚,但却是没甚谋生的手段,况且这些年在山上虽然清苦,却也逍遥自在,大哥既不愿留在山寨,兄弟也不强求。来来来,今日但求尽兴,不说其他。”
善缘知道刁氏兄弟苦心经营饿虎寨十几年,早已把这里视如自己的家,一时难以说服他们,也只得作罢。
小马等人在山上逗留数日,刁氏兄弟的伤势在温暖的针石医治下,已康复了七八成,便不再顾刁氏兄弟的一再挽留,执意下山。
刁氏兄弟便吩咐杀猪宰羊,置办酒食,为众人饯行,酒足饭饱,刁氏兄弟又卷了一大包金银盘缠相赠,将众人送至山下,这才各自道别,小马一行取道往鄂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