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大哥是37军第三师的副师长,方桂花可不敢得罪白荷,只能将矛头指向了桑榆。
“她可不就是舍不得么?什么小孩子吃多了会不舒服,这是咒我家孩子呢还是怎么的?我儿子才吃了四块排骨,两块红烧肉,几块鸡肉罢了,怎么就吃的多了?”这话一出,春彩与罗艺霞皆是睁大了眼睛,见过睁眼说瞎话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皮的。
这年头没肉吃很正常,可这般没教养,就是她本身的错了吧?
她们也曾背后听过方桂花在外说她们瞧不上她是乡下来的云云,春彩与罗艺霞内心腹诽表示,这样的人,她们真心是有些瞧不上不是?
“桂花嫂子,你也莫要急,我不过好意一说,你若是觉得我是小气,我亦是无话可说。只是有些心疼孩子罢了,不过,孩子是你的,我亦不欲多言,你高兴便好。”桑榆摇摇头,轻柔的笑道。
方桂花见她这般,就是不爽,非要搞些事情出来。
“你这什么意思?你瞧不上我?莫要忘了,就算你将家里整治的再漂亮,你也是乡下来的!”方桂花瞪着眼睛,凶悍的看着桑榆。
桑榆皱了皱眉,其他人也面色不愉起来。
男桌那边则被她的声音给吸引着看了过来,张兵貌似喝了几杯,面颊泛红,看向自家媳妇,再看看其他几位战友,领导的媳妇,顿时觉得有些丢脸,生怕她得罪光了人,连忙呵斥道:“你干啥呢?不吃就带孩子滚回去,春怀今儿暖房高兴着呢,你这是干啥!”
方桂花本还想再骂几句,见自家丈夫开口了,也有些委屈,见董春怀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好似只要她再多说一句就会赶走她似得。她舍不得这一桌子的好菜,又见政委,团长等人都看着自己,只能咽下这口怨气,不忿的坐了下去。
好似为了发泄,她不断的给自己还有儿子夹了好几块肉食。
桑榆无奈的摇头,好在也就今日一回,日后还是少与这女人打交道为妙。
“大家不要客气,敞开肚子吃。”桑榆笑眯眯的对其他人招呼,方桂花不屑的嗤了一声,就会拍马屁,不就是自家男人跟她男人一个等级,不屑巴结自己么?
桑榆可不顾这女人什么想法,热情的招呼其他人。
这个插曲也算是过去了,可快接近尾声时,又发生了变故,方桂花的儿子小宝突然被呛到了,跟着开始咳嗽起来,油乎乎的小手捂着喉咙处,脸色很快涨红往青白发展。
方桂花还在往嘴里塞东西,只是眼睛看了一眼,一手在孩子背上拍着,舍不得丢下筷子。
桑榆满头的黑线,快速起身,走到小宝身后,一手嘞着孩子的胸口,用力挤压。一手拍向孩子的背部,方桂花却突然起身,朝桑榆扑了过去。
桑榆眉头皱起,快速再次拍了一掌,小宝喉部卡住的骨头也顺势喷了出去。
方桂花也来到了她身前,猛地将孩子从桑榆怀中抢走,一手就要推向桑榆,罗艺霞与春彩大惊,伸手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方桂花手快碰到桑榆之际,桑榆腰间出现一只大手,揽着她的腰,将人带到怀中,一手打向方桂花的手,将她手推了开。
南辰面色黑冷,瞪着方桂花气愤道:“你疯了,不知道我媳妇怀着身孕?你这力道推过去,她还有命在吗?方桂花,你到底是有多少怨气,才能对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出手!”
听着董春怀的呵斥,再见大家皆用不悦的神色瞪着自己,再看桑榆那高耸的腹部,方桂花也是慌了,哆嗦着嘴巴,四下找寻自家丈夫,却发现张兵已经喝的有些醉醺醺的了,根本没什么作用。
她顿时更慌了,更多的则是害怕,惧怕自己真的伤到王绵珍那个女人,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在救我儿子,我,我以为她舍不得这一桌吃食,想害我儿子。我又没有错,她一个成人这样拍我儿子,我还怀疑她把我儿子给拍坏了呢。”方桂花慌乱之际,听到儿子哑着嗓子哭泣,顿时想到了法子,慌张着道。
春彩忍不住出声了,指责道:“方桂花,以往只是觉得你碎嘴了些,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黑白不分。你家小宝方才被鸡骨头卡住了喉咙,你还不赶紧看看,还在一旁狂吃海喝生怕我们把菜都吃光了。小宝脸色都开始泛青了,你也不顾。绵珍好意救人,你竟还如此不分黑白,好坏不分,你真的是过分了。”
“那,那也是她王绵珍不好,干啥非要准备红烧鸡肉这道菜,要不是她做了这道菜,我儿子不就不会卡住了么!”方桂花没话回了,竟是不进脑子的说了这么一句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白荷也是被刷新了三观了,睁着眼睛不置信的道。
曾良才与候温文互视一眼,再看向已经醉醺醺的张兵,同时摇了摇头。
曾良才道:“方同志,照你这样说,这还是春怀媳妇的错了?做人不能这般好坏不分的,人家好意请你们来吃暖房酒,倒还有错了不成?做人,还是不要吃相太难看为妙。”
方桂花听到政委开口,心里的怨气也是散了去,只剩下恐惧,她心里冰凉,知晓自己完了,若是让丈夫醒来知晓自己做的事情,定是讨不得好。
看着众人皆是看不上自己的样子,方桂花心里委屈,抱着孩子红着眼眶就这么摔门回去了。
曾良才再次摇了摇头,众人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又说了几句,男人们帮着将张兵送了回去,女人们则要帮忙收拾碗筷,却被南辰婉拒了,道谢后一并送出了门。
等人都走了,看着一屋子的狼藉,桑榆二人互视一眼,无奈笑了。
也懒得自己收拾了,捏了一个清尘术,不多会儿,屋里再次变得干净起来,南辰将碗筷等物收拾了放置妥当,桌子归位,做完这一切,扶着桑榆在一旁坐下。
南辰蹲在桑榆跟前,笑着道:“看着你这般模样,我还蛮激动的。真的很期待,你为我孕育孩子的那一天能够快些到来。”
桑榆温柔笑看着他,伸手摸上他的脸颊,无视董春怀的驱壳,眼中只有南辰的模样。
“我亦然。”
南辰听到她的回答,心下愉悦,温柔的抱住她。
小思乐笑眯眯的看着爸妈恩爱的模样,开心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修习妈妈教她的功法,心里想着她一定要好好学习,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爸爸妈妈和弟弟们。
毕竟是旁人的身体,两人也没腻歪多久,桑榆再次进了厨房,从空间中拿了淡奶油出来,动手做了些雪媚娘出来。
里头的果肉包裹的是桃肉,这天气,桃肉不会引人怀疑。
今儿来的都是关系好的几位军嫂,这栋楼还有很多旁的军嫂呢,人家也有送东西来,只是没有留下吃饭罢了。
桑榆在厨房做点心,南辰则把借来的桌子送了回去。
到傍晚的时候,南辰带着桑榆去将点心送给了邻居,整栋楼一共五层,十户人家,唯有对门的方桂花没有送,其他人皆得了一份。
方桂花后来得知后,气得摔坏了三只碗,吓得孩子哇哇大哭,更是将张兵也给吵醒了。
张兵酒醒本就不舒服,见她发疯更是生气,再一听她话里的意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气急不已,对着方桂花便是一顿狂揍。
听着隔壁的争吵声,哭闹声,东西被摔坏的声音,桑榆与南辰也是无语的不行。
一个男人,再生气也不该拿媳妇儿孩子撒气,这张兵亦是只顾自己不顾旁人的自私人,光听他不断在那喊着他前途被她毁了的话,便可听出他为何生气了。
桑榆南辰没有出门去劝架,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桑榆坐在餐桌前陪小乐乐吃饭,南辰在厨房忙活给两人做营养早餐,门突然被人敲响。
桑榆刚要起身,南辰出来,安抚道:“我去,你坐着歇会儿。”
门打开,是对门的张兵,张兵神色有些憔悴,脸上,脖子上皆是抓痕,再对比董春怀还算俊美的皮囊,他亦是有些尴尬躲闪。
眼光扫到南辰身上的围裙,他微微有些惊讶,还不等他开口,南辰便开口道:“张兵,你这么早找我有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昨天我喝多了,不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更不知我家桂花那般不识好歹。嫂子救了我家小宝,我没有什么好感谢的,这是不久前我老家寄来的腊肉和咸鱼,还有自家种的一些蔬菜,还望你们收下。”张兵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拿出来,神色再次尴尬起来。
眼底还有肉疼之色,南辰见了更是无语,笑了笑,说道:“无妨,不过桂花嫂子的性子,真的不适合与我媳妇儿做朋友。既然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少些走动比较好。东西就不用了,小宝昨儿也受了惊吓,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小宝补补吧!”
倒不是他看不上那不到一斤被吃了不少的腊肉,而是这种人真的不适合做朋友,还是相安无事比较好。
“爸爸,锅里的牛奶要溢出来啦!”
“不好意思,我得回去看看了,要是没吃早饭,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那我先回去了。”听了南辰的话,张兵更是尴尬了,见南辰坚持不收,他也有些气恼,正好小思乐在桑榆的授意下出声,张兵也就顺势回去了。
“这都是什么人,哎。”桑榆难得叹息一声,很是无语。
“不过是些外人,何必想那么多,不交道便是了。”南辰笑着重新温了三杯牛奶放在桌上,一家子三口人开开心心的吃了早餐,桑榆母女在门前送南辰出门去部队。
对门张兵也正好出门,张兵面色僵硬的对桑榆点了点头,桑榆则回以一笑,也点了点头,便也牵着女儿出了门。
上了四楼找到春彩,又去宿舍楼那边找了罗艺霞,白荷与她哥哥住在军区大院里。
三个女人相约好了去市场购置东西来着,市场距离部队也不远,三人便步行过去,一大早,食材都很是新鲜。
桑榆也买了不少蔬菜,黄瓜,西红柿茄子什么的,又去肉摊买肉。
“老板,这肉怎么卖的?”春彩拿了一条肉冲那老板询问道,老板看了一眼,露出一口黄牙来,咧嘴道:“嘿,这位嫂子,今儿您算是赶上了,今儿这猪肉主人卖的便宜,我这肉也不贵,可以说是这边市场卖的最便宜的一家了。六毛一斤,那边还有去了毛杀好的鸡鸭鹅肉,也是不贵。一只鸡只要三元钱,那鸭子更便宜,只要两块五,鹅嘛贵些,六块你拿走一只。”
桑榆在另一家肉摊买好肉过来,正好听到这话,眉头微皱,看向那摊位上的肉,顿时面色一变,上前拍了春彩的手一下。
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来,拧开对着春彩的手便浇了过去。
春彩满头疑问,见桑榆神色凝重,便暂时闭了嘴,等桑榆给她洗完手后,这才出声问道:“绵珍妹子,这是怎么了?”
“嫂子稍等。”桑榆却是对春彩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随即看向那肉摊老板严厉道:“老板,我现在问你的话,你必须老实说。这些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卖得这么便宜,这肉的颜色更是与正常肉质不同,怕是病死的吧!你可知晓这个市场也是隔壁部队采买的重要地?你将病死的家禽家畜肉摆在这卖,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思!”
“什么,这是病死的肉!”桑榆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叫起来,那老板神色猛地一变,眼底闪过慌乱,随即凶狠的瞪向桑榆,手里还拿着他那柄砍骨刀壮势。
“你这小妇人说什么话呢!谁跟你说我这些肉是病死的,我不过是卖的便宜了些,怎么就是病死的了!我可告诉你,你可莫要胡说,我可不会卖病死的肉。我猪肉张在这市场卖了将近五年的肉了,可从未出过问题!”
“以往不出问题,不代表这次不出问题,你这些家畜皆是病死的,你这么大喇喇的拿出来卖,当真过得了自己的良心吗?别忘了,你也接触了这些肉,不要以为你穿着皮围裙,带着皮手套就没事,有些病菌是可以通过空气传播的。更别说你还亲手杀了它们,你再好好想想,卖你猪肉的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不是一脸病态,甚至家里已经开始出现死人状况?”桑榆冷静的看着对方,丝毫不惧对方的威胁。
肉摊老板被她一提,顿时慌了,他去收货时,那户人家的男人的确一脸苍白,脚步虚浮,那家女主人还在猪圈边上吐了很多黄褐色的东西出来,后来说身体不适就回屋去了。
他出门时,对方邻居还对自己呸了一声,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楚,现在细细一想,可不就是说他不怕死,对方缺德什么的么?
摊主开始害怕,颤抖着手上的刀都快拿不住了,他结巴道:“不,不会那么厉害吧!不,不就是些病死的猪和鸡鸭鹅么?以往也不是没有卖过,可,可也没出啥事啊!”
这话一出,方才在他那边买肉的皆是慌了,有冲动的直接将手里提着的肉砸向了摊主。
“赔钱,你这不是害人吗?好在这位小妇人发现了,不然我们岂不是惨了。你这老板怎么这么黑心,我们可是常在你这边买肉啊,难怪了,难怪每次你的肉都那么便宜,原来根本不是什么好货。你这人怎么能够黑心成这般,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啊!”一个妇人直接有些受不了,跌坐在地哭着痛骂道。
“就是,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坑人,难怪上次我儿子吃了你家的肉拉肚子发烧了,我们可是花了好些钱才治好的,我儿子可是我家的独苗,好在那次不严重,更没出什么事,不然我们还不知竟是你家肉的问题呢,岂不是冤死了。”另一个妇人也出声道。
“打,打死这黑心的商贩,竟是不顾人命!”一个男人突然冲了进去,对着摊主就是一拳,摊主已经慌了,手里的刀掉在地上,直接落在了他和那打人男人的脚背上。
桑榆眉头越发皱起,春彩和罗艺霞将她护到一旁,场面已经混乱起来。
桑榆提气出声:“都别闹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不解的看向她,桑榆叹息一声,朝那摊主和受伤的男人走去,春彩还担心的拦住了她,桑榆笑道:“嫂子莫慌,你还是赶紧回去告诉政委,通知下去,不要吃这个市场流出去的肉,不然可就真的糟糕了。我会医术,那摊主已经吸入不少病菌,如今还没发出来,可不代表没事,更何况他们又被那刀子切到了脚,这病菌怕是有些顽固。若是部队里这几天有人吃过这里的肉食,让他们赶紧去军医那边检查看看,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说着,便走向了摊主和那受伤的男人,所有人都看着她,桑榆无奈不已,她不想出头,可这时候却不容她忽视。
因有她和辰的介入,这里的剧情也有所改变,王绵珍和董春怀那世可没遇到瘟疫这样的事情。
桑榆给两人把脉,摊主果然已经沾染上,脉门若隐若现,只是还未爆发出来,一旦爆发这个壮汉也得成软汉。
“你已经感染上了。”桑榆看着摊主肯定的道。
“所有在市场的人千万不要离开,很快部队就会派人过来,到时候我让人去准备草药,大家等喝完药再离开。若是有亲戚朋友也来过市场,还请一定通知他们回来喝药,家里人全部需要过来。不是我吓唬你们,这瘟疫传染力可是很强的,千万不要慌张,并非无法治疗。这种牲畜引起的瘟疫我曾经治疗过,大家都莫要慌张。”桑榆再次用灵力催发声音,即便她说的很小声,大家也能清楚的听到。
说完之后,拿了两颗药出来,递给了摊主和那受伤的男人。
“你们俩是直接感染,先服下药丸,当然若是你们不信我,自也可以不吃。”桑榆将药放在手心里,伸手等待两人。
摊主与那受伤男人想了想,看着药丸,最后伸手拿过服了下去。
桑榆又拿了一个小些的瓷瓶来,放在一旁,道:“这是金疮药,先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吧,当然,你们若是能用干净的水清洗一下伤口是最好不过了。所谓干净的水是煮过的凉白开。”
说完,一手扶着腰走了出去。
罗艺霞牵着小思乐赶紧上前扶着她,边上的人见她出来,纷纷涌过来,想要药丸,桑榆环视一周,周身神识威压散开。
涌过来的人纷纷面色一变,震惊的看着那个大着肚子牵着女儿小手的小妇人。
桑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道:“我说了会救你们,就会救你们,你们这样涌过来,可曾想过我是个孕妇?你们撞过来的结果是什么?我当场流产,你们更别想得到医治。药丸,我身上就两颗,急又有什么用处?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听了桑榆的话,慌张的人们总算安抚下来,随即泛上心头的便是愧疚,如那小妇人所言,若是他们真的涌过去,必然就是那样的结果。
这小妇人气场如此强大,必然不是常人,他们应该相信她。
桑榆被罗艺霞扶着在一旁坐下,不过等了十分钟不到,南辰便带着人过来了,同时带来的还有炉子和锅具等物。
“药材我已经让人去购买,我们家里的药材我也拿了来,你有没有事?”南辰虽知她的本事,还是满脸担忧的挤过来道。
桑榆笑着摇摇头,知晓他所说的药材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来的,看着小思乐可爱的小脸,对南辰笑道:“咱女儿很镇定,这样的场面也没吓哭,值得表扬哦。”
“妈妈在,乐乐不怕。”小思乐抬头对爸爸展颜一笑,乖巧的说道。
可神色看得出来,她很希望得到爸爸的夸赞。
南辰自是看出来了,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顶,夸道:“乐乐真棒,也会保护妈妈了,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嘻嘻。”小思乐得到爸爸的夸赞,心情飞扬起来。
“连长,都准备妥当了,我们该怎么做?”赵福双挤了过来,看到桑榆叫了一声嫂子好。
桑榆起身,南辰赶紧扶着她一起走向锅炉那边,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桑榆接过药材,看到水温已经够了,便开始往里面加药,药材一样样下去,不多会儿空气里便散发出药材的味道来。她自己琉璃境中产的药材,药效她知晓。药味出来后,桑榆用包掩饰,从空间中取出些许空间水来,倒入药材中。
空间水刚入锅不久,药味更浓郁了,众人吸了之后,总觉得身体都轻松了许多,更加期待了。
而此时,更多人闻讯而至,连师长都惊动了。
师长名叫包自强,他即将离开37军,换来的则是王绵珍的亲舅舅,秦淮志,所以那位才会害怕,从而加害王绵珍两口子。
此时,那人也跟在包自强身边,看到桑榆那张脸后,瞳孔有明显的搜索,一脸不置信的模样。
桑榆知晓,王绵珍这张脸,完全遗传至她妈妈,有八成相似,所以这人能够一眼认出王绵珍,并害怕秦淮志来后认出对方,从而知晓他当年所做之事,这才处处下黑手。
南辰也察觉到了,下意识的站到桑榆身边,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抬头看向那人。
那人心里一惊,这人是董春怀,此人身手不错,亦很有领导能力,大多他的任务都是以最高等级完成的,不可小觑的一个人才。可为何偏偏是那人的孙女婿?
不可留,不可留,包师长很快便会升迁离开三十七军,他已经查过了,即将调来的是秦妙芮的亲弟弟,不能,不可以让秦淮志看到秦妙芮与王承华的女儿。该死的,当初那人为何没有杀死这个小孽种?
此刻的牧延是慌张的,哪里还有往日镇定的模样。
“春怀,现在什么情况?”师长自是认识董春怀的,这可是第九处新任命的副处长,他如何不知。
“那位摊主和他身边的男人都已经感染上了瘟疫,不过,内子已经给他们服用了药物,应该没多少问题了,回头再喝上几日的中药,便无妨了。内子也说了,愿意将药方分享出去,到时候只要让百姓们自己去购买中药回去熬药喝上几回就没事了。严重的患者则需要到我媳妇儿这边治疗,她有特效的药丸可以治疗他们。我跟媳妇儿商量了下,到时候在咱们部队前临时搭建一个医疗站就没问题了。”南辰将方才与桑榆传音商量好的话转述给包自强道。
包自强早就想开口问话了,看向桑榆,心里惊讶不已,这便是那位玄学大师的养女,董春怀的媳妇儿如今第九处的特别顾问王绵珍女士?
“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自是没有问题。就照着你们的办法来就好了。”包自强点头同意道。
牧延却有些不甘心,不想对方出头让更多人知晓,便出声道:“既然药方可以公布,为什么还需要找你妻子拿什么药丸,这药丸的方子干脆也公布出来,然后官方找靠谱的药厂制作出来分散出去,岂不是更好?”
“这位是?”桑榆故作不知对方是谁,看着南辰询问。
南辰心有领会,笑着介绍道:“阿珍,这是我们军的牧延副师长。”
“副师长你好,请恕我无法应承你的要求,这药方原本便是我王家遗传下来的东西,我送出来的这份方子已经是天下难得了。剩下的药丸方子,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出来的,这可是我要遗传下去的家传之宝。再说,就算我真的拿出来了,你们也难以制作。里头所需的药材有五百年以上的野山参,三百年以上的灵芝,更有几样特殊药材。莫说这年头连百年人参都难找寻,就说那几样特殊药材,若不是我祖上有出过国师,当年我爷爷又藏得比较隐秘的话,也不会传到我手中来。虽药量用的不多,但是那剩下的来药材,却足够我再传下去好几代了。毕竟,这样的瘟疫并不是常常能够遇到的。我更希望我能完好的传承下去,日后帮助更多的人。我是个自私的小女人,没有什么心怀天下的大梦想,我爹爹养育我多年,对我有恩,我有责任替他老人家延续责任。”
桑榆的话并未引得他人不悦,反而觉得她说的很对,反而那位副师长有些咄咄逼人了些。
“小嫂子能够拿药出来救我们已经很好了,小嫂子说得对,那些东西还是传承下去以后给有用的人用比较好。”有人忍不住出声,牧延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老牧啊,你方才的要求有些过分了。”包自强也出声说道,牧延的脸更黑了。原本他以为包自强离开了,他就会升任师长之位,哪知道半路插入一个程咬金,还是那该死的王家的亲戚,更是秦妙芮那个贱人的亲弟弟,他如何不气。
如今,那贱人的女儿更是当众让他下不来台,果然这一家子都是他的克星。
桑榆看着对方的脸色,不难想象他如今在内心如何骂王绵珍一家什么。
王绵珍在识海中亦是满心恨意的瞪着牧延,心里恨得不行,她临死才知晓,这牧延当初与她母亲秦妙芮有婚约,可长大后,牧延却是没有那个心思,更是看上了另外一家的女儿,更被她妈妈亲眼看到两人在牧家客厅做那种苟且之事。
王妈妈眼里容不得沙子,回去后不久,秦家就派人来与牧家取消了婚约。
牧延的父亲更是气恼儿子不争气,再三恳求之下秦家丝毫不让步,这才退了婚。更是将秦家嫉恨上了,秦家为女儿报仇,将牧延派去了寒冷的边疆镇守了整整五年,随后一年不到,便将女儿嫁入了王家,牧家原本与王家不睦,更是阴谋论的认为,这一切都是王家与秦家商量好的,就是为了打压他牧家。
牧延得知后更是气急不已,而与他苟且的女人却是在他出事之后便与他断了关系,出了国。
牧延更是将这一切都算在了秦妙芮和王承华身上,是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牧家作用之下,王承华夫妇也被下放到了c省,秦妙芮产子时,牧家派人偷走了秦妙芮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还害死了出门寻找女儿的秦妙芮夫妇。
那杀手终究没忍心对冲自己笑的开心的王绵珍下手,便将她送到了当初对他有恩的王靖琉的门前,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一切。
经历这么多年,牧延也算能屈能伸,他抱歉一笑,道:“的确是我有些过分了,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这件事便全权交给你们夫妇来处理了。这可是件大事,弄不好会成为全国性的传染,你们责任可是很重大的。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们37军全体一定会协力相助的。”
包自强见他这么说,满意的点了点头,也道:“对,老牧说的不错,你们有事就尽管开口,我们能做的一定不会推却。”
“好,有事我会开口的。”桑榆笑笑,好似什么都不知的模样,牧延内心却有些疯狂,先让你们笑些日子。
秦妙芮,当初你死的太过轻松了些,剩下来的债,便由你女儿女婿来替你们还吧!
桑榆看了看药液,随后对赵福双道:“赵排长,药已经熬好,让大家伙来取药喝下,就那个碗,一人一碗,剩下的药继续熬煮。”
“行,嫂子放心,嫂子叫我小赵就好了。”赵福双嘿嘿笑着,应声后,让人开始给大家伙发药。
群众人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纷纷排好队伍,安静的领药。
桑榆擦了擦额上的汗,毕竟她是双身子,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罗艺霞见了赶紧跑过来,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一碗热水来,关心道:“小珍,你没事吧?你还怀着身子呢,要是有事你就吩咐我去做,我熬药什么还是可以的。不过小珍,你真厉害,竟还会医术。”
“都是跟我养父学的,我养父家里以前出过几任国师,家族渊源颇深,后破四旧,我爹爹爷爷所会的玄学,医术等都成了大家打压的把柄。祖宅被毁,家中东西被砸,若不是当初我爷爷警醒,竟家里一些重要的东西藏了起来,就算是我,今日这等状况,空有药方,我也是没法为病人治疗的。”
“没想到,你们家还有这样的经历。”罗艺霞也有些唏嘘不已,她家世也不差,但是比起之前,还是有所差别的。
那些年,的确人人自危,不好过啊。
两人聊了会儿,便有两个小战士过来将桑榆母女还有罗艺霞送回了部队,因为来的人越发的多,有些人没事听闻喝了药可以预防后也赶了过来。
市场直接变成了药场,中药不断的往这里送,包自强也知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率先离开去开会商量这件事如何解决去了。
到了夜里九点多,南辰才略带疲惫的回来了。
桑榆赶紧给他倒了一杯空间泉水,南辰喝下后,这才觉得舒服起来,桑榆将饭菜端上桌,南辰问道:“你和乐乐吃了没有?”
“我们早就吃过了,你快些吃饭吧,怕是今儿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吧!”桑榆倒是真的心疼了,不管这是不是南辰的身体,可灵魂是就行,一天不吃,如今修为不高的他们,也是会饿会疲劳的。
“期间胡乱吃了些,明儿就没事了,下午药方已经传出去了,市里各大药方,药店,医院都准备好了,这些药也不是什么难买的东西,明天开始,来的怕都是些病重的人了。你怀着孩子,还是尽早做好防护才行,毕竟修为不高,抵抗不够。”南辰不急着吃饭,洗了手出来与她说道。
“无妨,我已经自己服下的丹药,明天我再在身上贴一张结界符纸便好了,隔绝病毒。你也贴一张,明天我将乐乐拜托给了艺霞姐,到时候事情完了,再请她吃一顿饭就好了。”桑榆笑笑表示她已经想好了处理方案。
南辰见此,便不再多言,上桌吃饭,桑榆坐在一旁看着他吃完,南辰去洗碗收拾。
桑榆则去了小思乐房间,看了看,给小家伙将踢掉的被子盖好。
南辰去卫生间冲了个凉,回来与桑榆一起上床入睡,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饭,将小思乐送到了罗艺霞处,便一起去了部队面前。
临时医疗站已经建好了,还请来了不少中医,医生,军医也在帮忙接待病人,见桑榆过来,也有些医生有些瞧不上她。
桑榆也不在乎,走到最严重的一人跟前,那是个九岁大小的孩子,是个小姑娘,头发枯黄,面色苍白没有血色,不时还会咳嗽几声,却是微弱到不行。
桑榆把了脉,对方浮脉无力,再不治疗不过三天必然陨亡。
今儿桑榆带了个药箱子过来,药箱子打开,里头东西倒是齐全,更有一个个瓷瓶放在里头。
拿了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丹药来,医师们闻到药味,同时看了过来。桑榆也不管,将药箱交给赵福双照看,转身扒开小姑娘的嘴巴,将药丸塞了进去。
“这药丸虽不大,可孩子怎么咽下去?难道不用喝水吗?”一个女医生开口质问,她便是先前不屑于桑榆的其中一个。
桑榆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我做的药,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水送服,若是用水,反而冲了药效。”
“哼,拽什么?不过就是赤脚医生,我们这一个个的哪个不是学了多年的医术?”女医生很是不悦的嘀咕了一句,桑榆如何听不到。
可她毕竟不是年轻小姑娘,不说她前世身为文家家主时,两岁开始便跟随祖父识药修炼,就说她去往东凌后,这么多次任务下来,她的药术,医术,丹术,哪样不是淬炼百年以上?更不说在空间中与外界时间差的对比了,说是修习了上千年,也是有的。
“不管是不是赤脚医生,如今,我祖传药方有用,那就是好医生。”对方还在不依不饶的嘀咕诋毁着,桑榆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堵了对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