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两眼一眯,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不耐烦,道:“还想如何?”说着他用一只手扶住剑二,另一只手垂了下来,如果红袖再与他们两人为难,他便是要采取一些手段脱身了。
“兄台,冷静,我们兄妹两人是真的有事相求。”大汉上前拱了拱手,顺便将半个身子挡在了红袖的身前,防止林云发怒出手。
话音刚落,林云便是抬起了手,冷笑道:“你也看到了,我们兄弟两人本就实力不济,如今又得罪了城中的高手,实在是帮不上忙了,告辞!”
说完,他也不待对方再出声,便是转身搀扶着剑二向胡同的另一出口行去。
凝视着林云与剑二离去的背影,红袖的表情有些复杂,叹了口气,向大汉问道:“师兄,想不到他们……”
大汉忽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红袖的话后,意味深长地道:“恐怕他们已经被盯上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们找不到菖蒲岛,自然会来找我们的。”
“只能如此了。”
……
剑二自打用了那名为剑魂的秘法以后,便一直头痛欲裂,直欲昏迷,先前不过强自支持,离开小胡同后,他已经开始两眼发黑,当下他勉力唤道:“林云……”
从小胡同出来后,林云便一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剑二的呼唤,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我想现在我们应该已经被人盯梢了。我还能勉强隐身一会儿,我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开苦槠城高手的探查。”剑二有气无力地哼哼道,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微不可闻。
林云怔了片刻,忍不住问道:“哪里能避开探查?”
剑二忽然又露出了招牌的贱笑,轻轻吐出两个字:妓院。
妓院往往被称作青楼,饱暖思淫欲,对一些有钱的修士来说,青楼是必不可少的场所。通俗来说,只要有男人的地方,就会有这种场所,就算明面上看不到,暗地里也一定会存在。
两人隐身后,便是在附近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青楼。准确地说,这已经不能称为青楼了,应该叫做“青院”才对。
在两人面前的,是几个院落的结合,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古树香花应有尽有。从大开的朱漆大门中,不时飘出一阵胭脂香粉的气味,琵琶古筝的脆响亦是接连不断。
林云在安北城做惯了此事,也算是个“行家里手”,大大方方地现形从正门走了进去。倒是剑二脸忽而涨得通红,显然并不怎么来往此等场所,仍旧保持着隐身状态。
青楼毕竟人多眼杂,修士众多,一旦被人发现,两人又要被盯梢。
两人刚一进门,便是有老鸨迎上来打了个招呼。林云二话不说,直截了当地掏出了二百两银子,递给了老鸨。
有钱的便是大爷,在青楼更是能体现出这句话的真正意义。见到林云出手阔绰,老鸨两眼放光,哪里还会探听两人的来历,早早便把两人迎进去安置了下来。
“公子,还有什么需要奴家操办的么?”老鸨手持手绢,若即若离地轻轻拂了拂林云的俊脸。
那手绢透着股幽香,如同一针催情剂,入鼻后难免心猿意马。林云的呼吸瞬间厚重了起来,但是顾及到剑二在场,也只好强自忍耐,故作正色道:“不必了,有吩咐再叫你。”
“是,公子。”老鸨徐老半娘,却风韵犹存,闻言后盈盈一礼,痴痴地笑着退了下去。
剑二急忙找到床躺了下来,剑魂这种秘法就像是双刃剑,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他成功击散了敌人的一部分元神,但是他自身的元神也陷入了极度疲惫的状态,很快就要陷入沉睡。
“我要睡会儿了,接下来几天就交给你了。”剑二快速地蹦出了几句话,末了,又嘱咐道:“万事想想小姐,要克制。”
眼下林云心中的欲望已经如同一把火焰,听到剑二提到墨冰儿,欲望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
“罪过,罪过。”林云拍了拍脑门,随后轻轻在门口布下了一层薄薄的感应禁制,一旦有人冒然进入,他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到。
剑二已经陷入了沉睡,林云闲来无事,独自盘坐在地上,心中不住回想着墨子洵给他提供的信息。
关于菖蒲道人,林云也是所知甚少,根据地名来判断,此人应该就是住在离苦槠城不远的菖蒲岛上无疑。据墨子洵字里行间的意思推断,菖蒲道人应该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物,亦正亦邪,脾气古怪得可怕。
“难道真的要跟那两个灾星合作?”林云想到红袖,不由地一阵头痛,后者给他和剑二带来的麻烦当真不少,在船上遇到后两人似乎就已经在她的算计中了。
如今取回软鞭,林云已是再也不想跟此女有任何的交际,否则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越多,就越是容易拿出可行的主意。少了剑二,林云觉得自己像是无头的苍蝇,毫无头绪。
“公子,您还需要些什么吗?”老鸨忽然敲了敲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哪有男人来了青楼却只是躲在房中睡觉的,老鸨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妥,这才前来叩门询问。
林云沉吟了一会,还是打开了房门,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老鸨的视线,道:“也罢,便给我找个小妹妹来吧。”
青楼中并不是如同一般人所想,虽然此地虽然是“干那事”的地方,但是一些有名的头牌把酒言欢、吟诗作对、填词唱曲样样精通,有的青楼女子甚至比一些才子都要博闻强识。
“好说,”老鸨喜上眉梢,片刻后,面色忽然又为难起来,双手不住绞着手中的粉红色手绢,“可是……”
林云会意,将双手背在身后,不着痕迹地从压制护腕中再次摸出了许多银两,递给了老鸨。
老鸨欢天喜地地将银两揣入了怀中,摆动着手绢,笑道:“公子,我们这儿刚来了一个玉女,眼下也就是金钗之年,尚还是个玉女,你看……”
“你就直说吧,多少银子?”林云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老鸨没有不爱财的,可是如此三番五次的要银子,莫非把他当成冤大头了不成?
老鸨日日察言观色,最是会揣摩客人的心思,见到林云的表情,心中略微收敛了一些,她伸出两根手指,在林云面前晃了晃,道:“少说也要这个数。”
这下,连林云都有些心疼了起来,虽说他一向富贵,但是出门也没有带太多的钱财,如今一进青楼就花了两三千两,当真是亏到老家了。
“好吧。”林云摸了摸下巴,还是取出了两千两飞钱,珍而重之地递到了老鸨的手里。
这下,老鸨总算满意了,她先是举起飞钱,对着阳光看了看特有的朱砂印,这才笑着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一位稍显年幼的女子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怯生生地走到了林云的面前。那女子也就是十二三的年纪,生得面目十分清秀,脑后披散的黑发以一根红丝系起,一身浅绿色印花齐胸襦裙,宽袖胸口皆用银线绣有精美繁琐的花纹。
此女要论起面容也只能算是中上,甚至连萧落都及不上,可是她却给人一种极其温顺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守护之意。
待年*子走到面前,林云闻到了一股淡香,当下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轻咳两声,以掩饰心中的躁动。
“公子。”女子轻启朱唇,以有些稚嫩的嗓音喊道。
老鸨笑了笑,对年*子道:“孔雀,好生伺候这位公子,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她语气中有些严厉,但眼中还是透漏着些许慈祥,
林云在心中啧啧称奇,一般老鸨对待手下的姑娘都不会太好,为了赚钱逼死青楼女子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如今怎么会有如此情绪存在?
“是。”被唤为孔雀的年*子冲着老鸨盈盈一礼,接着便抬头看着林云,等待林云发话。
老鸨早就识趣地退开了去,林云觉得心中的躁动越来越强烈,对人来说,深谙其中三昧后就很难再从此中脱身,而他差不多也禁欲有一年了。
眼前不就有一个小妹妹吗?心中渐渐出现邪恶的想法,林云呼了口气,可是那么做,似乎有有些太对不起墨冰儿了。
这时,他感觉心中出现了正义与邪恶两面。正义的一面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会让墨冰儿大失所望;而邪恶的一面却在反复提醒他,墨冰儿的心并不属于他,况且就算做了,也没任何人会知道。
“公子?”见林云失神,孔雀再次柔声呼唤。
“嗯……”天人交战了一会,林云觉得还是邪恶占了些许上风,他点了点头,将孔雀迎进了房间。
由于他出手阔绰,这个房间有几个套间,每个套间都有床与饮酒作乐用的圆桌、圆凳,只要布下禁制,也不怕这孔雀发现剑二。
“公子,我,我,不,奴家准备好了。”犹豫了一会,孔雀忽然红着脸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