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远远地看见司马燔将赤焰请了进去,对剑二附耳道:“糟了,看来我们现在进去也晚了。”既然赤焰已经来到了司马府,想来用不了多久,司马燔就会与拜火教彻底开战,到时候怎么可能还能顾得上他们呢。
剑二点点头,半晌后,道:“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进去看看吧,总比在这干等着强。”
“好。”林云同意这个说法,事在人为,努力争取的话总还有一线希望,“可是,我们怎么进去?”
这时,林云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熟人,是他在炎弛城中曾经遇到的那个黄袍老者,后者正负手悠然踱着步子,看上去似乎没有要进入司马府的意思。
看到此人,林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银色长剑,这把剑正是这黄袍老人所赠,与妖兽化萧落相战时,这剑还救了他一命。
似是感觉到了林云的目光,那黄袍老人转过头来,向着林云微微一笑,接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向着司马府内走去。
“你看什么呢?”剑二拍了拍林云。
林云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拉住剑二道:“走,跟上他。”
“你疯了?”剑二皱了皱眉,出门在外怎么能随随便便相信别人呢?可是就在他愣神的这一会,林云已经“不知死活”地向着大门走去,无奈之下,他只好跟了上去。
此时黄袍老人已经走到了司马府的门口,也不跟一旁的小厮打招呼,径直就要往里走。
见状,小厮急忙伸出手拦住了黄袍老人,笑道:“这位大人,恕我们不招待不明身份之人。”老人的黄袍上打着不少补丁,看起来十分朴素,这小厮不觉有些看不起他,以为他来蹭饭吃的,更何况司马燔也吩咐过,今日决不允许普通人进入司马府,以免伤及无辜。
听到这有些无礼的言语,黄袍老人也不生气,笑呵呵地从怀里取出了一纸文牒,递给了小厮。
小厮接过文牒,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他急忙毕恭毕敬地将文牒双手递还给黄袍老人,高声唱道:“云麾将军到!”他不知黄袍老人的名讳,只好将其官职报了出来。
林云的面色有些古怪起来,各国所设的官职基本都差不多,云麾将军是一个从三品的官职,也是个散官,看来这黄袍老人应该已经通过了拜火教设下的考验,加入了拜火教,并被炎弛王授予了官职。
银色长剑救了林云的性命后,他一度感觉黄袍老人不是普通人,想来后者的实力应该不会低于炼神境界。可既然如此,黄袍老人为什么还要加入拜火教,为赤火老人卖命呢?
既然不是真心想要为拜火教效命,那黄袍老人就一定是有其它目的。林云深信这一点,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语出惊人:“大人,等等小的。”说完,他就低头跑了上去。当然,被惊到的人也只有剑二而已。
“你?”黄袍老人显得有些惊讶,随即他就观察到了林云正挤眉弄眼,当下微微一笑,打了个圆场:“不是说不让你跟随吗,也罢,既然来了,就跟我进来吧。”
林云大喜,眼珠一转,又嘿嘿笑道:“大人,不只我来了,小二也来了。”说完,他向着剑二招了招手,“小二,快来呀。”
黄袍老人哑然失笑,打量了剑二两眼,眼神在后者腰间的剑上停留了片刻,竟是直接点头道:“都跟我来吧。”
剑二与林云急忙进了司马府,成功进府后,黄袍老人负手而立,微笑道:“小友,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林云向着黄袍老人作了个揖,感谢道:“多谢老先生帮忙了。”
黄袍老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还有点事要办,就不跟你们年轻人闲扯了。”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负手而去。
“此人是谁?”剑二面色凝重地问道。
林云将简短地将如何与这黄袍老人相遇给剑二说了一遍,剑二看过了林云佩戴的银色长剑,只觉得元神一紧,摇头道:“这人真是深不可测。”
两人说话间,司马燔也不知跟赤焰谈了些什么,只见他飞身上了正厅的房顶,运足法力,豪声道:“各位,请听我一言。”
见状,林云与剑二停止了交谈,其余来参加寿宴的人也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来静静地看向了司马燔。
司马燔见众人已经全部都看向了他,清了清嗓子,“今日是在下的生辰,各位能来捧场,是给我司马燔面子,我司马燔今日先行谢过各位了。”说完,他俯视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先礼后兵啊。”从进了司马府,剑二就一直将手搭在剑柄上,一旦动起手来,他必须要先保证林云的安全。
“我是个粗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果然,司马燔在感谢完众人后,直截了当地道:“今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拜火教与炎弛王穷兵黩武,如今的炎弛国横征暴敛,百姓早已是民不聊生,今日我司马燔就做这个出头鸟,反了他奶奶的拜火教。”
林云闻言大惊,他原本以为司马燔最多只是借着寿宴为幌子与拜火教大战一番,附近看来后者的野心似乎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竟是要直接反了拜火教,自立为王。
不只林云,司马府中的众人也是炸开了锅,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赤焰。赤焰近来在拜火教中的地位可谓是蒸蒸日上,被赤火老人收为了关门弟子,赤火老人也是隐隐有着将衣钵相传的意思。
赤焰也没想到司马燔居然如此大胆,眼睛一眯,冷笑喝道:“司马燔!你以为今天还能走得出去吗?”说完,他拍了拍手,大批的弓箭手出现在了司马府周围房屋的房顶上,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上,只要赤焰一声令下,司马府中的众人就会被射成筛子。
司马府中的众人都不是寻常角色,平日里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倒也没有出现混乱的情况,就连司马府的下人也都泰然处之。
司马燔露出了森白的牙齿,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他将周身气势一展,讥讽道:“拜火教,果然好大的威风。可是,我司马燔不是尔等软弱之辈,你想要我司马燔的性命,只怕牙口还不够硬!”他的语调越来越高,声音越来越厉,到了最后,直接成了大吼。
伴随着司马燔的一声大吼,司马府外爆发出了众多气势,那些气势有强有弱,竟然也有数百之众。司马燔不是傻子,这些年来他暗自行动,韬光养晦,已经聚敛了不小的力量,手下也有数百修士听他调遣。
那些气势向司马府中压迫而来,林云恍然大悟,按道理来讲拜火教绝不会因为一个炼神修士不服调遣就一定要灭之而后快,那并不符合情理,如今看来恐怕是拜火教应该早就了解了司马燔的意图,还想把所有参与造反的修士全都引出来,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赤焰似乎早有预料,他胸有成竹地将手臂抱在胸前,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司马燔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他与拜火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眼下虽然时机还不甚成熟,但是他已经不能再等待下去了,他已经快要老了,再等几年,他恐怕就没有那种干大事的雄心壮志了。
赤焰依旧冷静,这是在炎弛城,拜火教的大本营,司马府发生了这么大的状况,相信不用几个弹指的时间,就会传入到炎弛王和赤火老人的耳中,他只需要稍微拖延时间,赤火老人自然会派人将司马燔斩杀。
沉吟了一会,赤焰突兀地提议道:“早就听说你的手下高手云集,不如今天互相较量一下,免得大动干戈,伤了和气。”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赤焰这是在拖延时间,等到援军来到,司马燔与他的手下们就会身陷重围,到时候恐怕就是十个司马燔也无力回天了。但是司马燔偏偏好像就是看不出来,他冷然笑道:“好啊,就让我看看拜火教的废物们实力如何。”
林云不禁大急,这司马燔怎么时而机智,时而愚笨呢,这么明显的拖延计策,恐怕就连小儿都能看出,司马燔怎么就中计了呢?想到这里,林云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很是焦躁。
“你这样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剑二急忙一把拉住林云,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好在周围的那些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司马燔与赤焰的身上,并没有人发现林云的异状,当下剑二继续道:“司马燔肯定有他的打算,我们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林云摇了摇头,拜火教中高手云集,司马燔能有什么妙计,他忍不住问道:“能有什么打算?”
剑二神秘一笑,低声道:“你想想,司马燔就算将赤焰斩杀于此,他恐怕也很难逃出炎弛城。我想他应该是准备了什么杀招,想将拜火教高手一网打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