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奎如此丢下一句之后便直接带着自己的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吕夷简的府邸。
苏诚自从踏入吕夷简的府中便一直都感觉吕夷简用不正常的眼神盯着自己,在自己正眼看过去的时候,又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
一直到跟着薛奎离开的时候,这种感觉依旧存在着。
苏诚与曹傅跟着薛奎离开了吕夷简的府中之后,薛奎便直接开口说道:“苏公子,曹公子,既然现在疑犯已然抓捕归案,那即刻便开始审讯吧,二位都算是此个案件的当事之人,就请二位随本府走一趟吧。”
薛奎提出这个事情的确是合情合理的很,苏诚自然是不会反对的,而曹傅作为苏诚的跟屁虫,自然也是没有异议的。
很快,苏诚便又作为证人以及受害者的身份站在了开封府的大堂之中。
良久之后,最大受害者程满粮也出现在了公堂之上。
这下子,该到的人可是全部都已经到齐了。
“杨远,据平顺酒馆庖厨苏诚所言,你曾指使你儿在食客所吃食物中下毒,可有此事?”
“没有,绝无此事,这纯粹是诬陷!”
“诬陷?那苏诚与你有何过节,为何又要诬陷于你!”
“这我如何能够得知!”
杨远耍起无赖来,一副打死不认账的架势!
“带杨虎上堂!”
薛奎没继续与杨远纠缠,直接冲着外面的衙役喊了一句。
反正现在杨虎下毒的事情已经是证据确凿了,杨虎要是不想被判极刑,那就唯有承认事实。
很快,杨虎便蓬头垢面的被带上堂来。
沉重的镣铐随着杨虎走动的步伐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杨虎被带到公堂上一见到杨远,便直接艰难的飞奔过去,喊道:“爹,你可就儿子一根独苗,我要是死了,杨家就要绝后了!”
杨远对儿子此种没出息的行为好像很是不耻,对杨虎的请求直接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爹,那个事情都是你让我做的!”
患难见真情,这话果然不假,这还没怎么着呢,杨家父子就开始狗咬狗了!
这倒是让薛奎给抓住了重点。
“杨虎,你若是真是受人指使,现在速速将来,本府倒是可以考虑对你酌情处理!”
杨虎别看五大三粗的,像个爷们,但事实上还真不是那样的,一听薛奎能对他酌情处理,立即便开口说道:“大人,小的的确是准备在食客所吃的食物中下毒,可这都是杨远指使,与小人无关啊!”
为了活命,即便是父子也能够反目!
杨远看着自己儿子如此不堪,心下痛恨却也无能为力。
“杨虎,且听本府再次问来,苏诚说杨远曾杀了程满粮之子程雄,可有此事?”
杨虎听到薛奎的问话之后,看了看杨远。
“不肖逆子,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杨远,休得恐吓证人,杨远,速速将来,有无此事!”
杨虎他即便是在外面再张牙舞爪的厉害,但在公堂之上也还是惧怕的。
邪不压正嘛!
“的确是有此事!”
“详细讲清楚!”
杨虎虽说害怕,但为了活命也与薛奎讨价还价起来。
“大人,你为小的减轻刑罚,这话还作数吗?”
“休得讨价还价,速速将来!”薛奎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
“啪”的一声,震得苏诚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是是我爹杨远他为了得到平顺酒馆,多年来一直在给程满粮夫妇的食物中下毒,导致他们夫妇多年来一直无子,后来,程满粮经过多方寻医,终于育有一子,也就是程雄。
杨远本来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后来,他实在是不甘心自己多年准备就这样付诸东流了,便又想出了一条毒计来,那就是杀了程雄。”
随着杨虎的渐渐讲述,杨远吼着,骂着
这都无济于事,丝毫不会影响事情的发展的。
“经过几年的准备,程雄与杨远的关系渐渐的熟络了,且程雄也和信任杨远,对杨远的孝顺几乎都要超过程满粮了,每次在程满粮做完菜之时都会为其泡好茶的。
而程雄孝顺是孝顺,但却很是顽皮,喜欢攀爬后厨旁边的那棵大树,杨远摸准了程雄的这个习惯之后,便把大树的枝干给弄得快要断裂,本来是想把程雄摔个残废的,没成想
程雄竟然会因此丧了命。”
程满粮听完杨虎的讲述之后直接昏倒在了公堂之上,是被薛奎命令衙役抬到后面休息去了。
杨远则因为自己儿子的出卖即将要昏过去。
薛奎听完杨虎对其父亲的指控,直接问向杨远:“杨虎所说,是事实否?”
“是与不是又能如何?我要说不是,你会信吗?”
“不信!既然你不愿说,那就不说吧!”
薛奎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既然现在已然是事实清楚了,那能做的便只有当堂宣判了。
“杨远,不忠不义,谋害东家之子,斩立决!”
“杨虎,不忠不孝,虽谋害未遂,但其心可诛,念其能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特此责仗八十,往于西宁充军!”
去苦寒之地充军,那是那时候很常见刑罚。
对于现在的杨远来说能够活着就行,一番皮肉之苦受点就受点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杨虎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道着谢,却忘了他的老爹可是被判了斩立决的。
现在的杨远是何感想,是何状况。
这杨虎的确是够混账的。
这还是习武之人,却一点儿都没有习武之人的忠义。
其实,说实话,杨远固然可恶,但是所做的一切,杨虎才是最大的受益之人。
杨远他还能活多久,杨远一死,杨远辛苦所得到的一切还不都是杨虎的!
“来人,押下去!”薛奎本事想让杨虎与杨远做个话别。
他们父子这么一分别此生可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可没成想,杨虎的心肠竟然会冷硬到了这个程度,全程对自己的父亲根本就不多看一眼。
有的只是对于自己能够活下来的侥幸。
对于这个杨虎的表现,在场中人没有一人是轻松的。
可是律法摆在那里,杨虎又没有实实在在的犯下错,薛奎刚刚的判决已经是极限了。
在杨家父子被押下去之后,苏诚才上前一步走到薛奎的桌案前悄声道了一句:“大人,对杨虎判决虽符合律法,但却有损忠孝,公堂之上,见过儿子为老子顶罪的,却从没见过,儿子咬老子的,是该给那杨远点教训看看了,大人,可用盐水浸泡仗棍,如此一来,受刑之人的痛苦承受普通杖棍的百倍之苦。”
“恩,本府知道了,苏公子,你作为此事的受害人可前来观刑。”
薛奎虽说没有直接答应苏诚,但说这话的意思却也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