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师四名团长中,张冲最信赖、器重的就是曾泽生。他和自己有很多共同之处,为人清廉,甚至可以说是清苦。
曾泽生行装一被一褥,衣服不破不添,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跳舞,不玩弄女人。是184师最穷的团长。
还有一点,曾泽生和张冲一样是亲共派。后来曾泽生胜任60军军长摔部长春起义后,非但没被剥夺军权,还参加了抗美援朝,屡建奇功。
(ps:曾泽生有多穷呢?读书没学费,结婚没住处,他第一个儿子满月的时候因为穷夭折了。40年,以是184师师长之尊的他,老婆难产竟然交不起医药费,低声下气,四处借钱。)
这样一名洁身自好,又能打仗的人,张冲绝对不能叫他战死在阵地上。张冲知道,自己留在60军时日不多,有意将184师交托于万保邦,而万保邦之后就是曾泽生。
离石梯阵地最近的就是独立团,这也是张冲安排邵飞在那的目的。随即,张冲急电独立团全力营救1085团。
此时,邵飞已经在各处部署完毕,摆了一个口袋阵等鬼子上钩。接到张冲急电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邵飞和高逸商议之后,自己带走一连和特战队,独立团暂时有高逸指挥。如果发现鬼子追兵至此,按兵不动,不得攻击。必须有自己回来后,亲自指挥。
邵飞并不是不信任过高逸,而是自己布置的这张网太过复杂,每个环节都要做到面面俱到。
在石梯阵地,之前集结过来的部队有近千人,而经过白天的血战,现在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能战斗,还有一百的伤员无法撤离。
阵地上死气沉沉,士兵早已疲惫不堪,各个灰头土脸的靠在阵地上,眼神充斥着绝望。
子弹不多,炮弹打完,战士们以是疲惫之躯,却还空着肚子。万幸的是现在已经是晚上,日军没在进攻。他们不是攻不下来,而是夜战伤亡太大,也容易出现漏网之鱼。反正1086团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何不争取最大的胜利。
为了防止滇军营救,日军在西、南两个方向布置重兵。
“报告。”
柱子带着特战队侦察回来,邵飞立马问道:“前面怎么样了?”
柱子回道:“西、南两个方向都有日军,人数近四百左右,应该是两个中队。北面最为薄弱,只有一个中队。”
听柱子这么一说,最佳突围方向应该在北面。可是,如果在北面里应外合,虽然能轻易突破,但是西面和东面的主力一定会合围过来。今天一战下来,阵地上一定有很多伤兵,根本就走不了。
邵飞想了下,决定自己带一连前往南面,命柱子带特战队前往北面。当南面战斗一打响,特战队过五分钟对北面发起攻击,尽量减少北面日军的兵力,减轻曾泽生突围的压力。这次营救的关键在于时间,邵飞要打一个时间差。
阵地上还是一片死境,曾泽生也没吃晚饭,他将最后的粮食全部给了伤员。他早已知道自己被重重包围,现在插翅难飞。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个夜晚,明早会是他们最后的一仗。
曾泽生坐在阵地的高处,看着天空的半月,问道:“今天是几号。”
边上的参谋笑着回道:“九月初八。明天就是九月九重阳节,如果明天大家一起战死,到值得纪念。”
重阳节,又名老人节。那个时代的中国人最讲究“孝义”,可曾泽生想到自己幼年丧父,母亲改嫁,自己从小寄人篱下、遭人白眼,想到这些,曾泽生不免伤感起来。
明天就要战死沙场,此时的曾泽生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往事……
人之将死,往往都会回忆自己的一生。正当曾泽生沉浸在回忆之时,一声响亮的“报告”打断了他的回忆。
曾泽生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低声问道:“什么事?”
通讯兵汇报道:“独立团来电。我部将于今晚11点从南面发起进攻,忘你部及时做好突围准备,战斗打响后五分钟,从北路突围,有猎鹰特战队负责接应……”
“集合部队!”
曾泽生听完后一下子从土墩上站了起来,他看到了这支部队生的希望。
曾泽生明白邵飞的作战意图,这是声东击西。但是,鬼子并不傻,为了配合邵飞,在突围之前,曾泽生开始提前做好部署。
到了晚上十一点,邵飞带着一连从南面准时发起进攻。
“轰轰轰”“……”
炮声隆隆,火光将整个鬼子营地照的如白昼一般。随即,在南面树林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一连是独立团的主力连队,也是之前1086团的特务连,拥有极强的战斗力。突击排手拿冲锋枪从各处发起进攻,无数道火光从南面直射而来。
再一连发起进攻的同时,山上也响起了炮声、枪声。石梯阵地上方约一百多人朝山下发起了猛攻,欲有里应外合之势。
“报告,南面发现了支那军,人数不明,火力极强。”
战况很快传到了日军指挥部,富山大佐犹豫了下,敌方要想突围应该在西面才对,为什么选择南面,于是问道:“山上的情况怎么样?”
那鬼子兵回答:“山上也有一百多人同时发起进攻。”
虽然,富山有所怀疑,但时间刻不容缓,如果不及时合围,很有可能叫他们里应外合突围成功,于是命令道:“命令西面的部队截断他们的后路,主力部队迅速增援。”
曾泽生将能战斗的部队一分为二,一部攻击南面,配合邵飞,造成南面突围的假象。战斗打响没多久,自己亲自率领部队从北路发起突围,伤员滞后。
“轰轰轰”“……”
一轮手榴弹的攻击之后,山上的滇军士兵不顾一切的冲了下来。士兵们都明白,冲过去就是生,冲不过去就是死。他们本已绝望,一但看的生的希望,无不奋勇冲杀。
一边是为了生不顾一切;一边是没有防备,措手不及。日军这个中队被一阵猛攻后,大乱阵脚。
正当鬼子大乱阵脚、溃不成军之际,柱子带着特战队从背后杀了过来。队员每人一把冲锋枪,像一把尖刀直插敌人复地,并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南面一连的战斗还在持续着,但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一连开始后撤,以防御为主。而山上的滇军早就撤离,前往北面和大部队汇合。
“报告,西面的日军杀过来了!”
“撤!”
只要把西面的鬼子引过来,那北面就是安全的。等他们回过神,在杀回去,时间已经不够了,这就是邵飞要的时间差。
没等鬼子把包围圈形成,邵飞迅速带着部队选择南面突围。
北面的战斗也很快的结束了。特战队撕开了口子,曾泽生带着部队从中间插入,然后朝两边发起进攻。那一中队的鬼子哪里挡的住这样的气势,纷纷做鸟兽散。
“曾团长,总算出来了。”
柱子举着冲锋枪,枪口朝上,来到曾泽生面前。
曾泽生笑着回道:“多谢了,我以为这次死定了。后面还有伤员。”
“趁鬼子没反应过来,快撤吧,我们断后。先朝北,然后再往西,在小杨村独立团会接应你们。”
“知道了。”
曾泽生用力挥了下手,喊道:“撤!”
随即,1085团最后近三百多人成功撤离,往北面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