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子府。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窗外枯黄的树叶落了一地,院子里满是萧条的味道。

    寒意在空气中滋长。

    “主子,天冷,你伤口未愈,不宜站在窗边吹风。”

    孤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南宫灼华的身上多了一件外衣。

    他面上苍白的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满地萧条。

    良久,南宫灼华终于开口,唇瓣干涩,声音沙哑至极。

    “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孤云抿唇不语。

    “呵,连你都觉得她不会回来了是不是?也是……她心里本来就没有我,回来这里也不过是一个看似存在却虚无的空壳……”

    陆孤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每一次话到嘴边,却觉得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知道此时无论他说什么,主子都是听不进去的。

    “孤云,你说爱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难?这里……”

    南宫灼华按住胸口,里面满是窒息般的痛苦。

    “这里好痛,就好像裂开了一个天大的口子一样,怎么也没办法愈合。”

    孤云叹息不语。

    “孤云,你说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孤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主子,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南宫灼华不语。

    “属下觉得,主子此时不应该在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昨夜,宫内传来消息,皇上病情危机,南宫宇和一众乱臣贼子得知主子遇刺的消息又蠢蠢欲动……”

    孤云说到此处跪在了南宫灼华的面前。

    “属下恳请主子振作起来,早日定夺此事!”

    “下去吧!”

    无力而又脆弱的声音。

    “主子!”

    孤云激动开口。

    “主子,你当真要为一个女人,拱手将整座江山拱手相让吗?”

    “下去!”

    “主子!!!”

    “如果你当我是你的主子,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双幽暗如地狱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孤云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无一丝力气辩解或者力争。

    对啊!

    眼前的这个人,不仅是他的主子,也是他的神!

    他活下去的信仰!

    他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到南宫灼华的时候……

    那时,他十二岁。

    家乡生了一场瘟疫。

    原本平静而又充满欢乐的村庄里,一夜之间,死了无数的人。

    父母相继染病,随后也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一样,一个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没哭,咬着牙,带着尚不足二岁的幼弟随着村子里的人一路逃难。

    每天都是漫无目的……

    因为无论是哪一个村庄亦或者乡镇都是不愿意让他们进去。

    从带有瘟疫的村子里逃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万一心软让他们进城,岂不是全镇的人都要遭殃。

    他们被拦住在了城门外,看着城门上的每一个人用那种看着脏东西的眼神看着自己。

    除了无可奈何,心底更多的是……

    绝望!

    如何能不绝望呢?

    呵呵……

    因为瘟疫,逃难,他们这一路上将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