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七有些诧异,怎么这杨爵爷什么都知道,看来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他,老老实实点点头:「是,所以我一气之下,叫老鸨拿来酥麻散给她灌下,后来药效发作,酥麻昏睡,我这才得手。」
杨秋池哼了一声,心想,要不是你下的那个什么酥麻散,凶手又怎么可能轻易得手!从这个角度看,春红的死你这老小子也脱不了干系,当然,如果是你自己杀了春红姑娘,那就更跑不掉!
对于彭老七用酥麻散迷倒春红进行奸淫的行为,如果放在现代,那是百分之一百的强奸犯罪。因为他们两还没有成亲,不存在婚内强奸不构成犯罪的问题。
不过现在是明朝,由于纳妾不像明媒正娶,是没什么法定仪式的,既然没有仪式,就不好判断这种强奸是婚内还是婚外。从彭老七和春红已经说好了春节替春红赎身过门,镇上的人都知道春红是他彭老七未来的小妾这一点看来,倒也可以算得上是事实婚了。这种行为定为婚内强奸行为比较合适,所以,彭老七的行为算不得强奸犯罪。
这种法律规定上的游戏杨秋池不想深究,他现在要查的是,究竟是谁杀死了春红姑娘,将凶手绳之以法。
杨秋池问彭老七:「你得手之后呢?」
「我本想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的,可家兄严禁我留宿青楼,所以我就交代了妈妈,然后回去了。」
「你离开是什么时候?」
「四更多将近五更了。」
杨秋池心中一动,这个时间也非常靠近自己估计的死者死亡时间。因为根据尸体现象推测死亡时间是很模糊的,一两个小时以内地误差都是很正常的,而且死亡时间越久,这种误差就越大,到后面误差会以天甚至月来计算。所以。死者春红也完全有可能是彭老七离开的四更将近五更的时候死亡的。也就是说,彭老七同样有重大犯罪嫌疑!
杨秋池道:「你离开地时候有谁看见了?」
「妈妈知道的,还有看门的龙老汉也看见了。他为我开的门。」
杨秋池盯着彭老七,突然问了一句:「你走的时候,春红姑娘还活着吗?」
彭老七腾就站起来了,睁大了眼:「爵爷,您可不能随意冤枉人啊!」
杨秋池朝他招招手,示意让他坐下,这才说道:「并非本官冤枉你,只是你必须证明你不是凶手。」
「为什么?」彭老七听自己被扣上了可能是凶手的帽子。顿时急了眼,冒冒失失问了句。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春红的人!你走了之后,春红就被发现被人杀死了,你自己说说你有没有嫌疑?」
这句话如钢刀一般直接击中了彭老七的心脏,顿时冷汗都下来了,这样说起来当然换成谁都会怀疑的。彭老七直着脖子叫道:「可我走的时候。春红姑娘还是好好地啊!」
「谁能证明?」
「证明……?」彭老七有些慌乱,「园子里的人应该能证明。」
「园子里的谁?」
「那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已经走了啊,不过,她们总有人给春红送水啊什么的,对了,问一问那些丫环仆人们,她们肯定有人进去看。」
「没有!第一个进去的人就是今天快近中午的时候发现了尸体地龟公吴瘪三。」
说到这里,杨秋池心中一动。对啊,春红死亡之前最后一个见到她地是彭老七,彭老七有作案嫌疑,那最先一个发现尸体的吴瘪三呢?难道就没有嫌疑吗?会不会是他贼喊捉贼呢?再说了,吴瘪三刚好姓吴。姓氏是以口字打头的,这与春红用手指画的那个方框提示吻合!等一会要先提审他。
杨秋池这句话是根据宋芸儿的调查得出来的。当然,不排除有人说谎,比如刚才的谢德顺。
彭老七见杨秋池怪怪地盯着他,更着急了:「我真的没杀春红,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是我没过门的小妾啊。」
「你肯定有杀他地理由,比如你们争吵中,一时冲动杀了她。」
「她都服了药昏睡了啊。」
「谁给她服的药?」杨秋池估计肯定是这彭老七强灌的,因为春红是梨春园的花魁,是老鸨的摇钱树,更重要地,春红是这镇上最大的大财主彭贺喜地亲弟弟彭老七没过门的媳妇,她老鸨不会得罪她的。
果然,彭老七老实巴交说道:「我让妈妈拿来的药,我自己强行喂她吃下的。」这一点他也没办法乱说,因为一问老鸨就知道是不是说谎了。
你喂她服药的时候,旁边有人吗?」
这个问题也不好撒谎,要说有,人家一问是谁,就会穿帮。所以彭老七想了想,仍然老老实实回答:「没有,妈妈拿来酥麻散之后就关上门走了,我自己强行喂的她。」
「嘿嘿,你一个人怎么喂?」
「她喝醉了,反抗的力气不是很大,我压住她,掰开她的嘴强行灌下去的。」
彭老七这句话倒可以得到春红姑娘嘴鼻部位的按压痕迹尤其是唇内膜和牙龈出血的印证。
杨秋池道:「灌了药,多少时间发生药效?」
「一般一炷香左右。」
「嘿嘿,七爷好像对这种药很熟悉哦?」杨秋池盯着彭老七瞧,瞧得他直发毛。
彭老七讪讪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杨秋池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依然揪住彭老七的犯罪嫌疑不放,说道:「七爷,那这一炷香的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就坐在一边哀求春红姑娘,一直到她药性发作,然后我和她做了一回,就走了。」
杨秋池找不到他话中的破绽,想了想。说道:「我需要提取一点你地血。」说罢拿出采血刃刺破彭老七手指,提取了血样。
彭老七搞不懂杨秋池取他的血做什么。又不敢多问,只希望这对洗脱自己的冤屈能有所帮助。
提取血液之后,杨秋池道:「七爷,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我需要了解一下,等一会可能还有话要问七爷你。你先下去吧。」说罢,向南宫雄使了个眼色。
南宫雄会意,招来两个护卫站在彭老七身后。
彭老七在宋芸儿录好的口供上画了押,正要走。这才发现身后地两个护卫,微微一愣,刚才上来之前是和彭贺喜在一起,没有人看押,怎么问了话之后,好像变成了罪犯被看押起来了。转头望向杨秋池。
杨秋池叹了口气:「七爷。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她的身上有搏斗伤痕,你也承认你和她发生过撕打,不能排除你恼怒之下,突发性失手杀死了她。所以,你有重大犯罪嫌疑,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只能先将你看押起来。不好意思。」
彭老七脸色煞白,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爵爷。求你千万明察,我真的没有杀春红姑娘啊。我那么在乎她,怎么会杀她呢?」
「你在乎她?你要真的在乎她,就不会打她,就不会霸王硬上弓。更不会对她使用灌酥麻散这样的下三滥手段!」杨秋池恨恨说道,「再者说。这由爱生恨的事情多了去了,情人之间吵架,一时气愤冲动杀人的事情,本官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最后这句杨秋池说的是他当现代法医时候的事情。
彭老七无助地瞧着杨秋池,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杨秋池道:「七爷你也不用担心,本官一定会将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地,如果真不是你做的,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彭老七磕了个头:「多谢爵爷!恳请爵爷明镜高悬。」这才起身,跟着那两个护卫下去了。
宋芸儿拿着那口供,问道:「哥,我现在可有点迷糊了,究竟是这彭老七冲动之下杀了春红,还是那谢德顺偷奸杀人灭口?」
杨秋池道:「我现在要做个检测,根据检测结果,或许能证明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
「检测?什么检测啊?」
「说了你也不懂,这样吧,你提审一下老鸨,与方才彭老七的口供进行一下对比。我就在琴房里检验,你们的问话我也能听到。」
「好啊!」宋芸儿兴高采烈叫道,虽然这不是真正地大堂,但已经让她足够满足地了。
杨秋池提着法医物证勘查箱进了琴房,关上门。
宋芸儿吩咐带老鸨。
老鸨被带上来之后,一见大桌子后面做的是刚才来调查提问的那个小姑娘,她已经知道这是爵爷的妹妹,这老鸨是最善于察言观色的,不敢怠慢,跪倒磕头:「民妇拜见大老爷。」
宋芸儿心中一乐,嘻嘻,这句大老爷听起来就是爽。宋芸儿道:「本老爷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得欺瞒,听明白了吗?」
「是,民妇一定据实禀报。」老鸨恭恭敬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