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晋王殿下。”韩擒虎全身甲冑,躬身鞠了下去。
“哈哈,韩总管,干得好,以区区四人伤亡拿下采石矶,灭陈第一功非韩总管不可。”杨勇大笑着扶住韩擒虎的胳膊。
众人都羡慕的看着韩擒虎,是啊,以八百兵力拿下牛渚山,己方只伤亡四人,俘虏对方三千,不但当年攻下牛渚山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办不到,就是以后也恐怕没人能办到,虽然这是敌人太大意的原因,可以后谁还能碰到这样的好运气。
韩擒虎脸上微有得色,不过,他还没有得意忘形,毕竟贺若弼比他先行三天出击,眼下消息虽然还没有传来,进度肯定会在他之前,若是让贺若弼先攻进建康,他前期就是立了再多功劳也会被贺若弼压在下面。
“禀太子,山上这三千俘虏如何处理?”眼下过江大军已达万人,这三千俘虏已完全没有危险,只是若关押起来白白浪费粮食总是不妥,韩擒虎不愿意让这批俘虏浪费人力,所以要先行处理。
杨勇扫了一下众人,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心中已有了主意。此次攻陈肯定会有许多俘虏,这头一批俘虏的处理是重中之重,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会引起南陈士兵地拼死抵抗。
“这样,普通士兵全部放归,队正,主一级的军官让他们写下以后不得与大隋为敌的书信也可以放归,至于幢主以上军官。则暂时关押。等战事结束以后再行处理。”
杨广皱眉道:“大哥。这是否不妥,若这些人全部放归,他们又马上加入军队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捉了放,放了捉。”
“晋王说的不错,太子,干脆将这些人全部运过长江关押。待攻下陈国再放归好了。”薛道衡附合道。
杨勇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会造成他们的恐慌,父皇诏书曾道普天之下皆是大隋臣民,此番起兵伐陈,仍是不忍见到江南百姓继续遭受苦难,既然如此,放了他们也是应该,诸位不用担心这些人放回去后会马上加入陈军继续与我军作对。这些士兵出自普通人家。他们并不愿意打仗,何况就算他们加入陈军,我强敌弱。我军又对他们有活命之恩,料来也不会死战,反而会瓦解其余陈军斗志。”
众人仔细思量后,深觉杨勇所说有理,不由点头应充,杨勇趁机发布军令,此番攻取南陈,仍是解救昏君统治下的江南百姓,军队严禁抢夺百姓财物,陈军只要投降,一概既往不咎。
这三千俘虏放归后,果然大部分人都选择偷偷回家,在看到隋军强大的队伍后,大多数人都没有信心,何况这些年由于陈叔宝贪图享受,加上隋军不停的骚扰,江南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大家也不愿为这样地皇帝卖命。
尽管打通了长江水道,十数万大军还是花了三天时间才全部渡过长江,而在渡江地第二天,韩擒虎就率一万精兵猛攻离牛渚山只有二十里地姑孰,姑孰守将得知隋军过江后连夜加固城防,只是姑孰还是在隋军猛攻半天后就陷落,南豫州刺史樊猛的妻氏和其余儿女都落到隋军手中,而城中的守将皋文奏见城破后则趁乱逃走。
攻占姑孰后,杨勇接到其他各路隋军的消息,贺若弼已攻破了京口,并将南徐州刺史黄格生擒,贺若弼也将俘虏陈军悉数释放,并发给旅途口粮,每人发给一份大隋伐陈诏书,让这些释放的陈军沿途宣传,一路上陈军都闻风而降,贺若弼的大军顺利推行到离建康只有数十里的钟山。
第一路大军所向披靡,第三路大军也没有闲着,就在韩擒虎偷袭牛渚山陈军地当夜,杨素率青龙战舰百余艘进军至流头滩,当时陈军将领戚也率青龙战舰百余艘紧守南面的狼尾滩,以遏止隋军进攻,狼尾滩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杨素同样决定在夜间攻击,当晚,杨素亲率青龙战舰顺流而下,另派将领王长袭,大将刘仁恩分袭戚的另一路大营和抄其后路,双方在夜间大战一场后,戚闻后路被抄,只得败走。
只是第二路大军却进展不顺,秦王杨俊督率水陆十万大军驻在在汉口,汉口对面的守将是陈荆州刺史陈慧纪,陈慧纪是陈朝开国皇帝陈霸先的从孙,曾跟随陈霸先东征西讨,深通兵法,他一方面派出部将吕忠肃驻守岐亭
江峡,一方面在江北岩岸上凿出石孔,于两岸之间连链,用来拦截从上游下来的隋军战舰,并拿出自己家财充当军资,深得将士人心。
杨俊尽管命令手下不停攻打,都被吕忠肃据险固守,隋军死伤数千人外一无所获,甚至杨素击败陈军戚顺流而下后,也被陈军沉在江中的铁链拦住,无法与杨俊大军汇合。
在隋军攻占京口,姑孰等城时,尽管各地要求救援的奏章象雪片一样飞向建康,这些奏章无一不被施文庆和沈客卿两人压下,有人拼死捅到陈叔宝后,陈叔定召集两人询问,施文庆辨解道:“朝臣所奏,本是平常之事,只需边城将帅尽力便可以抵挡隋军,如果将京城兵马派往前线,必定会引起民众恐慌,搅了皇上地新年大典。”
沈客卿也道:“帝王之气在于东南,昔日齐国三次来犯,周国二次来犯,都被我军击败。这次隋军前来,肯定也是无功而返。”
听了两人地解说,陈叔宝顿时动摇起来,都官尚书孔范平时就与施,沈两人串通一气,更是狂妄地道:“长江天堑,自古便是南北阻隔,今日北方胡虏之军难道能飞渡长江不成。这些边境守将总是故意夸大军情紧急。便是为了取得功劳。臣每思自己官位低下,若隋军真敢来,臣当率军迎敌,取得太尉之功。”
陈叔宝被几人的胡言乱语说地哈哈大笑,遂对边境守将的求救一概不理,建康十万精兵,无一兵一卒发往前线救援。等贺若弼大军驻扎在钟山,施文庆,沈客卿等人再也不能隐瞒,陈叔宝才如梦方醒,忙将朝中大臣召集起来,商议如何应付隋军的进攻。
由于陈叔宝要举行阅兵大典,此时建康城中有十万精兵,这几乎占到南陈兵马的一半。而贺若弼为了抢功。只带了二万人马就孤军深入,大将军萧摩诃建议道:“皇上,隋军孤军深入。壁垒沟堑尚未构筑,若皇上允许微臣率建康兵马倾城而出,定可让隋军有来无回。”
萧摩诃的话得到大部分将领同意,由于施文庆和沈客卿两人联手压制将领,使这些将领一直憋了一口气,纷纷要求领兵出征。
只是陈叔宝不懂军事,性恪懦弱,听了众人的请求还是委决不下,他平时朝政都是交给施文庆,沈客卿两人处理,尽管这两人只知弄权,不懂半点军事,陈叔宝还是要征求他们地意见,施文庆知道由于他地压制,许多军中将领都对他不满,生怕交出兵权后,有人会对他不利,于是向陈叔宝道:“诸将骄横,平素就不服朝庭,如此紧迫时刻,皇上怎可将兵权全部交出,北人不服南方水土,不如紧闭城门,久之北虏必定自去。”
听完施文庆地话,陈叔宝深以为然,军队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将领掌握太多,否则他陈家先祖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对城外的隋军遂不以为意,下令建康的厨艺大赛照常举行,萧摩诃数次请兵出战都碰了一鼻子灰。
厨艺大赛是每年元会大典的必备节目,短则三日,长则五天,从陈国各地赶来的厨艺高手使尽浑身解数,制造出一道道美味佳肴,大菜小吃,让陈叔宝带着百官进行一一品尝,优胜者不但有丰厚奖励,而且能够衣锦还乡,为了讨好皇帝和百官,进京地厨师们无不挖空心思,另辟蹊径。
只是今年却与往年不同,隋军大兵压境,江防处处吃紧,加上陈军节节败退,成千上万被隋军俘虏过来的人回到家乡宣传,百姓心中自然有如明境,建康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动刀兵,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敢到建康参见厨艺大赛,自寻死路不成。
因此各州县的名厨无不借故托辞,推掉进京任务,就是已先行出发,走到半路的厨师听到隋军进军后也偷偷跑回家躲了起来,真正来到京城的,无非是附近的厨师,离大赛还有一天时间,连往年三**数也不到。
这可把负责督办此事的施文庆和沈客卿两人急得团团转,若是不能将皇帝哄的高高兴兴,那些武夫们随时等着看他们地笑话,情急之下,还是孔范出了一个主意才解决此事,派出禁卫军,将建康城中街头,小巷地大小饭馆,酒楼筛了一遍,不管是红案、白案、掌勺、帮厨等统统请来,只要凑够了人数就可以应付过去,到时献给皇帝所用的菜自然有御厨来做,皇帝哪有精力一个个品尝。
等到厨艺大赛刚刚举行完毕,贺若弼分兵截断曲阿(江苏丹阳),韩擒虎,杜彦率两万步骑驻扎在新林,蕲州总管王世积出兵攻占九江,并在口击败陈军纪真的水军,陈军得
后,一路上望风而逃,或者干脆投降,至此,建康外扫灭大半,建康除了南面外,已被隋军成三面包围之势。双方强弱易主,隋军在城外聚集了二十万水陆大军。
至此施文庆,沈客卿,孔范等人也觉事态严重了,他们地富贵全系于南陈皇帝一身,万一建康被隋军攻破,他们的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这天,施文庆在宫中找了一个机会,把沈客卿和孔范两人叫了过来。施文庆开口道:“两位,隋军在外面的兵马越来越多,看样子是当真想亡我大陈,如果建康被隋军攻破,你我非但无法保荣华富贵,就是身家性命也难予保全,如今该当如何?”
沈客卿悔道:“早知如此,就该同意萧摩诃。任蛮奴等人之言。让他们尽起兵马。说不定早已将隋军杀退。”
“胡说,若是让这些人掌握兵马,击退隋军,你我人头早没了。”孔范反驳道。
“那也未必,有皇上护着咱们,谅这帮武夫也没有这么大地胆子,这下好了。咱们没有死在那群武夫手上,马上就要死在隋军刀下。”想起家中娇妻美妾,金银财宝都要归于隋军时,沈客卿顿时心痛如割。
施文庆听的大为不耐:“好了,好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无法挽回,就不要再说了。叫你们两个出来是想办法。不是让你们说丧气话的。”
“施大人,要不我们到时与隋军联系,出城投降如何?”沈客卿小心翼翼的道。
施文庆和孔范对望了一眼。两人虽然有点心动,只是纵使向大隋投降,哪有象在大陈朝堂这样呼风唤雨的好事,施文庆斥道:“胡说八道,皇上待我们如此之厚,我们焉能背叛皇上,若不是念你我相交多年,本官马上就要将你逮捕治罪,此事再也休提!”
沈客卿只得老老实实认罪:“是,本官猛浪了,本官自然是忠于皇上。”心中却是半点不信,若是到了危机关头,你还会忠于皇上才有鬼。
“要不,我们还是劝皇上将兵权交给萧摩诃等人,毕竟还是需要他们来领兵。”孔范脑子活,此时也顾不得压制武将。
“可要是他们取胜后对我们不利如何?”施文庆还是心存疑虑,他一个中书舍人,全靠皇帝的宠信才能压制萧摩诃,任忠等大将,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宠信,萧摩诃等人捏死他就象是捏死一只蚂蚁。
“嘿嘿,大人何必担心,萧摩诃,任忠等人虽然善战,只是隋军也是不好惹的,不如我们劝皇上将大军派出城外与隋军决战,到时纵使他们得胜而归,也必定是残胜,只要隋军退走,我们自然可以劝皇上收回他们地兵权,那时他们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此计大妙。”沈客卿连忙附合,他巴不得隋军退走地越快越好,却没想若是陈军失败地后果。
“好,就如此办理。”施文庆也点头同意。三人重新分开,沈客卿负责替陈叔宝挑选这几天各地送上来的奏章,将对他们不利的奏章全部压下,施文庆,孔范负责劝说皇帝,让皇帝同意他们的计划。
虽然是白天,陈叔宝还在寝宫搂着张贵妃呼呼大睡,这几天的庆元大典和厨艺大赛使得皇宫热闹非凡,大典结束后,陈叔宝精力严重透支,加上晚上还不忘欢娱,只得连续补觉,
施文庆和孔范两人在临春阁等侯多时还不见陈叔宝有起床的意思,施文庆只得大着胆子走进陈叔宝的寝宫,轻声叫道:“皇上,醒醒,皇上,醒醒。”
陈叔宝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将被子掀开,张贵妃雪白的**顿时呈现在施文庆眼中,吓得他连忙低下头,却忍不住用眼睛偷偷朝张贵妃的**瞄去,张贵妃虽然已经三旬,她生下的太子都有十四岁,双峰依然坚挺,上面双颗颤巍巍的红樱桃更是足以让人一望就血脉喷张,难怪宫中美人如此之多,张贵妃还能将陈叔宝迷的死死的。
陈叔宝斜眼看了一眼施文庆,总算清醒过来,将张丽华的**盖上,叫道“施文庆呀,施文庆,也只有你才敢这时闯进朕地寝宫,说吧,有什么重要之事,否则朕定要罚你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