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村里人就是爱争这些!
实话实说?他会得罪大老李,那显然不是他的作风!
打个哈哈敷衍一下?这是对职业的不尊重,也是对马三虎对不尊重。
宋兴懵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而已,然后笑着说道:“马大叔这你可能误会了,是我让李大叔不要说往外说的,这不是想给你给个意外惊喜吗?要是大家都出去嚷嚷,我这里很快礼品就供应不上了,要是他下午下地的时候见人就嚷嚷,估计今早这盐巴就没了!”
嗯,这是一个业务员该有的素养,不能得罪任何一个客户,有锅自己背,给自己点个赞!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这盐巴给我留一份,不,留两份,我也介绍两个人到你这存钱!”听了宋兴这般说辞,马三虎这才多云转晴,换上了一副笑脸,左右四下看了看,凑近宋兴耳语道。
“哈哈哈,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留,不过最多也就留到明天晚上,我怕其人来的太多,留不住!”
“没问题,没问题,今天晚上就成!”千恩万谢之后,马三虎高高兴兴的走了。
嘿嘿,后世的销售套路还真是管用啊,眼下宋兴一个准客户都没有,还故作为难,怕礼品留不住,这尼玛放在后世,基本就没人相信,但是在大明朝,这是很牛的套路。
马三虎乐的屁颠屁颠的回到家里,先是把盐巴交给了老婆,然后美滋滋的抽了一锅烟,这才回着味儿道:“今天我就不下地了,你带着孩子们去!”
“你?你为啥不下地?”
“昨晚李大哥没给我们说,我们要是能介绍人去送宋秀才哪里存钱,还可以拿到一袋盐巴,说,说这是什么转介绍礼品,二哥家活儿忙完了,估计早上在家,我去一趟,赶中午,还要去一趟村西头、、、、、”
“啊,还有这好事,那你在家多休息几天!”
“想什么好事儿呢,和我们交好的,有余钱的没几家人,李大哥赚了一袋盐巴,我们赚他个两袋,对了,得空了也要去买点上好的烟丝,这一天天苦哈哈的,得对自己好点儿!”
于是乎,杨家沟出现了农耕季节的第一个“懒人”马三虎!
宋兴在家认真的记好了台账,让可可存放起来,然后也不继续和可可争执做衣服的事了,他知道可可是不会答应的,不过带可可出去逛,买些馒头茶叶什么的,可可应该会答应的!
早上村子里的人基本都去下地了,这贷款客户可就不好找了,钱多多的检测范围是十米,而且一天只开放一次,他总不能跑到田地里找客户吧,万一找不准,那今天就废掉了,还是得等大家中午回来才行。
“可可,走,我们出去买点茶叶,买几个喝茶的杯子!”现在可可也“失业”了,家里的那点“家具”已经被擦的明光闪电了,在擦,就该擦掉一层皮了。
可可果然是欣然答应,以前去村头都是在个个店门口看看就被轰走了,现在哥哥有钱了,至少可以进去看一看,想想就很开心。
这是农耕季节,绝大多数人都要下地都,但是有两家是例外。
一家是粮长家,粮长本是举人老爷,他们的地都是村民自己的的地,为了避开繁重的赋税,他们只好把自家的地过户给粮长,然后每年按时给粮长家交租。
另外一家自然是村长家了,他们家时代都是杨家沟的大户,基本杨家沟三分之一的地都是他们的,这么多的地,自然是雇人来耕作,他们最多也是去地头看一看,耕作的劳力有没有偷懒,庄稼的长势怎么样。
悠闲的宋兴和可可踩着脚下的石板道,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经过粮长家的时候,正巧看到粮长家的小女儿要乘坐马车出门,可可很高兴的上去打招呼,“翠蓉姐姐要出门啊?”
“哼!”翠蓉冷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搭理可可,在她看来,这种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女孩,是不配和她成为朋友的。
“翠蓉姐姐,你要去城里吗?”可可已经习惯了这冷脸,她之所以想和翠蓉搭话,其实就是想能不能给翠蓉说上话,继续去她们家里的打临工,虽然宋兴再三说,不要她出去打工了,可是她还是想自己出去做点事儿。
毕竟,去粮长家打工,还管一顿午饭呢!
“我说你,就别想着来我家了,上次你洗我这条裙子都快洗破了,这次是不是想直接偷走啊?”翠蓉已经十四岁了,颇有一副千金小姐的尖刻脾气,别看长的不咋地,脸黑腿粗没脖子,但有时候发起飙来,粮长都无可奈何,这不,粮长的专用马车,她说用就用了。
“翠蓉姐姐,我没这么、、、、、”可可委屈到说不出话来了。
哼,什么玩意儿,丑逼一个,还尼玛摆架子,宋兴看可可受委屈,这火气就上来了。
“没什么没,要么来我家给我小弟做童养媳,要么赶紧滚、、、、”翠蓉说罢走向了马车。
可可气的眼眶里泪花打转,硬是忍着没落下来,这两年,她已经习惯这样了,可可忍了,但是宋兴可不能忍。
“哎呦!”眼看翠蓉抬起小脚踩着凳子就要上马车,宋兴捡了块小石子,一甩手,砸在了套着马车的骡子鼻梁上,骡子受惊,当即往前冲了一步,好在被车夫给拉住了,但是翠蓉实实在在的摔了个狗啃泥。
“翠蓉姐姐!”可可见状,就要上去扶,被宋兴一把拉住了。
“可可,既然人家不想搭理我们,我们就走吧!”宋兴拉着可可径直往前走去。
“哎呀,摔死我了,你们这几个饭桶,连骡子都抓不住!”从来,大户家的千金小姐都都是这脾气,翠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姐,我、、、、”车夫两手死死都抓住缰绳,心里无限委屈,刚才这骡子突然受惊了,他哪里能抓的住啊。
当然,没有任何人会把骡子受惊这件事和宋兴联系起来,除了少数几个人,村里人依旧当他是个没用的秀才,背锅的只能是车夫和刚才扶她上马车的那个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