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帝都军事基地。
即将前往任务地的特种部队“狼牙”正要集结。
然,这一日。
作为队长的莫厉烽却没有立刻整队,反而破天荒地先去通讯室接了个电话。
“……莫爷吗?”
电话那头,一个略油滑的中年男声响起。
“你放心吧,您交代的事儿,我王二都办得妥妥的了……那李家寡妇和江家夫妇我都请到帝都了……那受贿的老师我在另一头也让人吐露了消息,正紧张呢,也怕两家都把黑锅甩他身上,自己就巴巴上了京,准备做污点证人了……”
一通拍胸脯的保证。
莫厉烽淡漠地听着,直到最后,才给了句肯定。
那边的人才千恩万谢地挂了电话。
而男人放下话筒,一转身,才从通讯室走了出来。
——就迎上了一众属下八卦的眼光。
“嘿嘿,”当是时,和他关系不错的某个小子大着胆子上前,试探道。
“老大,你这是托人给谁办事呢?”
竟然在任务前还在关心。
“是老爷子的事儿吧?”又有人猜测道,一脸鄙视兄弟的不以为然。
不想,下一秒。
却见他们的老大薄唇微勾,淡声道:“给媳妇儿办事。”
!!!
这话一出,狼牙所有兵都石化了。
什、什么?!
“老大你竟然有了对象……”
“嫂子是哪……”
……当下,无数问题从他们口中冒出。
大多还是单身的属下眼睛发绿地看着莫厉烽,正想发问。
然,还未等他们说完——
莫厉烽冷眸一扫,却猛地一挥手:“集结!”
向来令行禁止的狼牙众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动作了起来。
一群大小伙子,生生把八卦欲压了下来,恨得是抓心挠肺。
……
视线回到云倾这边。
同一时刻,清北大学操场。
依旧是一片严肃。
此刻,方老校长正在场上陈说着“顶替录取事件”发酵的始末,接着公示了清北调查的流程,一时还未进入宣布调查结果阶段。
全场一片静寂。
大多人屏气凝神,等着一个答案。
云倾淡定站在台上,神态自若。
相反,另一边的江秀秀含恨地瞪着她,身子在风中不自然地发着抖,俏脸上更是煞白一片。
不、不会的。
她已经打电话回家报备过,让爸妈打点好高中和李家那边,不、不会查到的。
而且这才是1977年,刚恢复高考。
很多程序都还很模糊……
心下不断安慰着自己,江秀秀咬紧了唇,瞥了眼看不出神色的方老校长,又慌乱地扫了眼台下的李国强,企图获得男友的鼓励。
不想。
两人目光一对。
带着帽子的李国强登时移开了眼,甚至不自然地退后了几步,缩到了人群的角落中。
江秀秀只觉脑子一抽。
然,更让她受打击的,却在还在后面——
下一秒。
方老校长清了清嗓子,终于开了口。
“……关于录取顶替一事,经我校调查,情况属实,录取学籍确为江云倾所有,江秀秀为冒名……”
闪光灯不断。
台下的学子更是瞬间哗然。
“我的天!竟、竟然是真的……”
有先前一直不愿相信的男同学悚然道,看着台上自己曾暗恋过的“文学系系花”,语带难过。
“我就说吧?”其身旁的同伴立时不屑地哼了声,又道。
“我认识江秀秀班的同学,人都说,虽然才上了一月学,但江秀秀课堂表现一直很差……”
“太可怕了。这种滥竽充数的货色,也能进我们清北?”
周围的人一听,纷纷附和起来。
“都说了,是江云倾养母一家买卖的。”
“太可恨了,这种人,应该抓起来,对了,好像她养兄也在我们学校?叫李国强?还被誉为什么文学系才子呢,呸!人渣!”
“这倒不一定吧,学籍是顶替的,但校长没确认是养母家买卖的啊。”
……一时喧嚣不断。
人群中,特意挑了没有熟人角落的李国强心下惶然,忙又压低了帽子,强忍着落荒而逃的冲动,不断煎熬着。
“不!校长!不是这样的!”
台上,从听到调查报告第一句就被钉住的江秀秀反应了过来,却是直接疯魔了。
当是时,方老校长刚宣布完,她猛地就冲了过去,想拉住人——
“你干什么?!”身旁几个较年轻的校领导立时上前,一把扯开了江秀秀。
一阵推搡。
忽地,江秀秀脚下一个不稳,竟“砰——”地一声跌了下来。
“啊!”
她吃疼地叫出声,痛楚之下,本成了浆糊的脑子竟清醒了不少。
不,她不能就这样认了。
一定,一定还有办法。
蓦然间,方才老校长说的话在脑中闪过——
“……确定学籍为江云倾所有,但关于被顶替的具体细节,仍在调查中……”
对,对了!
他们还没真正查出买卖录取通知书的证据!
一定是爸妈那边打点好了……
江秀秀目光一亮,从地上迅速地爬起,突地夺过了一个校领导的话筒,对着全场众,直接道。
“真相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是当初上学的时候因为我和江云倾姓氏相同,学籍不小心被弄错了。是,学籍确实是她的,但是,那个高考成绩真的是我的……”
她说着,声泪俱下。
!?
众人又是一震。
谁也没想到,在就要定案时,又窜出了这个说法。
“不可能吧?把大家当傻子呢?”
“无耻!到这个地步,竟然还在说谎?”
“可我倒觉得,比起高考顶替,好像学籍弄错更可能吧?”
……
大多人表示不信,却也有些少数派看着江秀秀那泪眼婆娑的模样,一时有些动摇。
毕竟这个年代,群众们基本都还是很淳朴的。
像江秀秀这种大庭广众下敢扯弥天大谎的,还是少数。
追踪新闻的记者听着,也不由连连停了笔,脑中打了个小问号。
难道事情又有变?
场面逐渐乱了。
江秀秀站在台上,看到众人的表现,心下大喜,又再接再厉哭诉道。
“其实,当初知道学籍弄错了以后,高考已经过了,后来成绩一出,要换回了太麻烦,我怕出什么问题,因此才把事情压了下来。是,我是有错,但真没有顶替别人的名额,我可以请高中的班主任作证……”
她持续煽动着,正觉扭转局面有望。
云倾却突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