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
话落,他抬眼一扫,却看见道一张张神色怪异的面孔。
!?
江福全一愣。
下一秒。
就听人群中响起了个嬉闹的声音。
“江村长,没想到哇,你对张寡妇这么关心……”
接着就是一连串意会的笑声。
江福全登时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
合着这些人是以为他和张寡妇也有什么暧昧。
当是时,江福全瞥了一眼旁边膀大腰圆的农妇,只觉一股恶心涌上。
偏偏,对方还无知无觉地又扒了上来。
“江村长说的对哇!”张母急道,上前一把搭上江福全的手,又想像李村长叫屈——
却不料。
一股大力袭来,她霎时栽到了地上。
“好好说话!碰我干啥!”江福全嫌弃道,跳脚地撇清关系:“这……我可不是关心她啊,是江云倾这事吧……”
他吞吐着,突地灵光一闪,忙道:“其实,是江云倾和我闺女有些恩怨,我怕她这一跑,上京找秀秀麻烦啊。”
“……对,对!”张母揉着腰爬起,狠狠瞪了江福全一眼,难得也没发作,只一心抓回云倾。
“她老以为秀秀和国强有啥事儿,这……村长,我们国强可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啊,你可不能让那死丫头去找他麻烦!”
“这……”李村长闻言一愣:“是这回事儿?那上村委打个电话,和国强知会一声就成呗。再说帝都那么远,她能咋跑?”
“哎呦!那白眼狼偷了我的钱哇!”张母又喊了起来。
“村长,她这是做贼啊,我们村咋能容这么个人呢?万一以后在外面犯罪,坏了李家村的名声……”
“对!”江福全也道:“那丫头还是落户是我江家村的,我也丢不起这老脸哇!老弟……”
“不错!”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李大几人也出声了:“那丫头敢算计我们家,必须抓回来,给我们大壮生儿子!”
……
不少村人们听着,情绪也被调动了起来。
“我的妈!我们村还有这种无耻的小娘们呢?”
“那丫头双亲就不是啥好玩意儿啊!”
很快,李村长也终于被说服了,一咬牙,就道:“抓!必须抓!”
江福全和张母霎时大喜。
“行!我回村叫人!”
“我家有摩托,谁懂骑的上山路!”
“谁在乡、镇里的有亲戚不,快去电话说一声?”
……
喧闹不断。
眼看着,天罗地网布了下去。
两村人摩拳擦掌,势必要抓回出逃的云倾!
同一时刻。
被他们念叨的当事人,却正在赶山路。
崎岖的道上,云倾运转着功法,压榨自己般地边修炼边赶路。
——修炼时间太短。
她体内虽生出了几缕灵力,但远未达到小成水平,此时出逃,确实是冒险。
而黑走了一整夜。
前方仍不见乡里的踪迹,天色却已逐渐破晓。
这会儿,云倾看着空中不断升高的日头,神色也愈发凝重。
她很清楚,一旦天亮事发,张母等人闹过冷静下来后,绝对会找到自己身上。
恐怕还会说动村长派人来抓。
而按村里人的势力来说,云倾估计得到县城,才算彻底安全。
当然,乡镇里再如何也比村里大得多,伪装一番,逃掉的几率并不小。
因此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被堵在山路上。
原主的体质并不好。
饶是云倾修炼后,以目前的修为,也只能对付三四个大汉,但人若再多,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起码得到乡里,才好打游击。
思至此,云倾心一狠,不顾已累乏至极的身体状态,继续赶路。
不知过了多久。
她下了个山包,一转弯,终于看到了乡镇的建筑。
云倾心一喜,正想快步走过去。
突地,却敏锐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噪音。
那是……摩托车摩擦道路的声音!
她眸色微变,将一缕灵气聚于耳上,登时听到了几道激动的交谈声。
“强子,你看前面的那人!”
“是不是她?我好像看到背影了?”
“好像是!快,上去!”
……
是李家村的人!
云倾迅速做出了判断,回首再一望,突地发现出山的道路那头有几个人影逡巡。
——也是李、江村的人?
她对了下原主的记忆,没认出来,但升起的第六感却莫名笃定。
这情况……
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云倾唇角扬起个自嘲的弧度,却没多惊慌,只凭着响动,迅速判断出身后的人数。
应该只有三人!
这数量划过脑海,她放慢了脚步,刻意拖延了起来。
直至身后呵斥声响起。
“江云倾,你这死丫头,别跑!”
摩托车的擦地声在耳畔乍开。
云倾突地回头,用上最大的力气,推开了最近摩托上的青年。
“砰——”地一声。
其余两人还反应不及。
开着火的摩托收不住地冲向前。
那刹,她眸中厉色一闪,跃身而起,跨了上去。
云倾一反手,驾驭着摩托,直接冲下最后一段山路。
“快!拦住她!”喊声在后响起。
守在道上的几人忙应了声,张开手想拦住她。
不想,云倾一加速,不管不顾地开到了最大码。
“不行!”
“这丫头疯了!”
……
惊慌声在响起。
摩托车直直冲向了道路尽头的槐树上,“卡啦——”一声报了废。
那一瞬,云倾再次飞身而下,从怀中掏出补偿的一百块,转身,就钻入了人群。
将所有叱骂与叫喊都抛在了脑后。
如泥牛入海,彻底消失无踪。
云倾特意找了个无人的巷子,给自己换了身外套,又变了发型。
须臾,她以全新的形象走了出来,问到了乡里的公交站,便开始了辗转之路。
从乡、镇,到县城。
整整几天,云倾几乎是不眠不休,这日,才到了市里,找了家招待所打理了自己,便退了房,连夜到了火车站。
候车大厅里,熙熙攘攘。
嘈杂的人群中,她护着行礼,用身份证买了票后,终于松了口气,正想着待会在火车上补休会儿。
蓦然间。
不远处枪声乍响。
惊慌失措的尖叫传了过来。
“杀人了!”
“是通缉犯,快跑!”
……
拥挤的人群迅速地从一侧拥了过来。
原地上不明所以的民众叫喊着,也随着不断后退。
云倾也不欲多事,抬步正想跟着撤离——
却觉魂体的锁骨上,泛出了熟悉的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