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城北大营,不复往日,校场上空空如也,没有排列整齐操练的士兵。没有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一片的寂静,士兵们或围坐在一起,或躺在地上,脸上充满了恐惧,虽有军令严禁议论,但内心的恐慌是任何人也制止不了的。她们四人一进大营,副将孟恩便迎了上来,孟恩三十多岁的年纪,古铜色的肌肤,健壮的身材,国字方脸,虎目剑眉。一身黑色的盔甲,威风凛凛。看见他们忙冲上来:
“将军,你可来了,又死了三十多名兄弟,好多兄弟身上都出现了不适,御医们还是束手无策,现在兄弟们都在议论是阴鬼索魂,末将实在没有办法了,可怜那些日夜相交的兄弟,末将实在是……”七尺男儿,铁铮铮的汉子,面对战场厮杀,九死一生都没有皱过眉头,如今眼见众兄弟在垂死边缘挣扎,却无能为力,而哽了声音,红了眼眶。
“孟将军,莫要如此,如今我们请来了一位医术高明的人,他会有办法的。”司徒谨虽平时嬉皮笑脸,但面对部下时,俊脸微沉,透着威严。
孟恩,扫了几人一眼,百里雪寒和傅钰他自是不陌生,眼见旁边一个身材瘦小的黑面男子,一身粗布衣裳,就已猜到大概的身份,眼里没有半点鄙夷,恭敬地走到月儿身边抱拳弯腰深施一礼:“末将孟恩恳请先生救我众家兄弟,到时末将粉身碎骨以报先生的救命恩。”
“孟大哥莫要如此,医者治病救人乃天经地义,我必会竭尽全力,将军敬请放心。劳将军先带我去看一下死去的士兵尸体。”
“先生请随末将来。”
因为没有查到具体病因,所有的士兵遗体都被放在了大营最西面的营帐里,外边有重兵把守,几人走到营帐,看着满地嘴唇紫黑的尸体,都红了眼眶,月儿翻看了一些士兵的症状,诊了一下脉搏,又去看了其他士兵看了症状,问了一些问题,冲司徒谨点了点头。几人走到中军大帐,孙医正正带领四位御医在此等候。看见他们进来,赶紧起来施礼。
“将军,我等实在是无能为力,愧对皇恩,请将军责罚。”
“孙大人严重了。”司徒谨伸手扶起孙医正,对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太医,他们是极为尊重的。抬手指了下月儿,“这位是月公子,精通医药,已经有了定论。”
几位御医抬头看了看月儿,眼见其貌不扬,除孙医正外皆是冷哼一声,撇过头去,颇有不屑之意,月儿也不理他们,只是走到旁边坐下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出两个字:
“中毒。”
“中毒?”
“中毒。”
“何毒?”
“摄魂”
“月公子,恕老夫愚钝,老夫行医数十载,所看所闻也不在少数,怎对这种毒药闻所未闻。”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孙医正不知也不足为怪。”
“哼,你这娃娃,胎毛还没蜕尽,就大言不惭,此事事关重大,要是你信口开河,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位是?”
“御医院副医正陆逊。”
“在下与陆大人非亲非故,劳陆大人如此为我忧虑,在下感激涕零,大人尽可放心,虽在下其貌不扬,但还是挺喜欢自己这条小命的,而且在下只有一个脑袋,断不会拿几十万大军的性命开玩笑。”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恐怕傅钰几人会喷笑出声。
月儿转头看向司徒谨:“这种毒的症状就是,初中毒者,呼吸困难,慢慢的呼吸会自行恢复,中毒者嘴唇发紫,随着颜色越来越深,会造成中毒者假死。”
“假死?”
“对,假死,其实那些士兵还没有死去,只是呼吸几不可闻,如果不查五天后就会真正死亡。”
“哼,胡说八道,我们以检验过那些人的尸体,手脚冰凉,呼吸皆无,分明就是死亡之兆。”
“陆大人,看来这老天对您还真是厚待呢?”
“你什么意思?”
“以您这种高明的医术,进了御医院,并坐上副医正的位置,还真是难得的很。真不知道是哪位独具慧眼,挑中了您。如此机会,恐怕不是人人都有的吧?唉,在下就一直感叹,没有遇到这种伯乐呢,否则在下也可以到皇宫混吃混合,也就不用为了三餐温饱而四处奔波了。”
傅钰几人使劲压低了笑声,月儿狠狠地扫了他们一眼,这几个人还真是无良,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你。”眼见如此被人侮辱,陆逊的胡子都立了起来,老脸通红,浑身发抖。
“陆大人莫要如此激动。您这么大的年龄,可是经不起的。而且……”声音陡然转告,小脸也敛去了笑容:“在下既然敢说,就敢负责这个后果,陆大人只看着就好,耽误了再下救治,恐怕这个后果也是陆大人承担不起的。”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