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庆面露为难之色,讪讪笑道:“娘娘,您平时待奴才不薄。奴才便多嘴提醒您一句,魏美人死了。”
“什么?”婉贞惊愕不已,映雪、阿慈等人亦是如此。
“她是怎么死的?”婉贞镇定心神问道。
“是上吊自缢,人刚殁了。”何德庆小声提醒道,“据奴婢们说,是因为娘娘责打魏美人,她受不了屈辱才自尽的。”
“奴婢不过打了她几巴掌,她还口口声声咒骂娘娘,说不会放过娘娘呢!”阿慈皱眉道,“怎么一转眼就上了吊?”
“这谁知道呢?哎...”何德庆叹道,“许是过了一夜,她心中郁气难平,才会想不开吧。”
“娘娘...”映雪面露忧色小声道。
“该来的总会来的,走吧!”婉贞深吸一口气道。
“臣妾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婉贞福道。
“贞妃你干的好事!”景胤背对着她,口中满是怨气道:“魏美人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该逼死她呀。”
“皇上,您何出此言?”婉贞不解道,“臣妾从未逼迫过魏美人,一直都是她苦苦相逼,多番陷害臣妾不成,还要口出恶言咒骂臣妾!怎么反倒说是我逼死了她?”
“难道不是你昨夜命人掌嘴?”景胤转过身喝道,“前几日在御花园,不是你对她语出讥讽?”
“不错,臣妾昨夜是责罚过魏氏,但也是她以下犯上在先!”婉贞不忿道,“臣妾好心救了三皇子,她却一口咬定说是我推人落水。在婉宁阁大吵大闹不说,还不停咒骂臣妾,言语恶毒让人忍无可忍。”
“就算要责罚她,你在婉宁阁责骂即可,为何偏要去御花园那里?”景胤沉声道,“你是想要告诫魏美人,还是要故意羞她,让大家都看到她的狼狈样?”
“臣妾是有意让旁人看见,那又如何?”婉贞委屈道,“不只魏美人,许多妃嫔暗地里都在谣传,说我谋害皇嗣。不杀鸡儆猴,如何震慑不良之风?”
“好啊,现在魏氏因你责罚羞愤而死,你满意了?”景胤气结道。
“臣妾从未想过要魏美人死!”婉贞跪地正色道,“臣妾也不认为掌嘴有多严重,魏氏昨晚口口声声说不会放过臣妾,这便是她的目的了!以自己的性命来栽赃臣妾,让皇上以为我是心如蛇蝎的女人。”
“魏氏伺候朕十几年,她的性子朕了解,断不会有这等心计与魄力。”景胤冷声怒道,“就算你不是有心,她到底是因你而死,你如今不知悔过还一味推卸责任,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景胤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了婉贞的心头,心中的怒气、怨气与委屈纠结在一起,眼泪便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皇上!臣妾多次受魏氏刁难,都从未向您抱怨一字半句...”婉贞伤心垂泪道,“如今她自尽了,皇上反倒说臣妾让你失望了?难道臣妾就该由着她折辱,对她不闻不问吗!”
“你放肆!”景胤指着婉贞气结道,“朕懒得再与你争辩,给朕滚回婉宁阁去!”
婉贞进宫后还从未受景胤如此苛责,她只觉得心里像有千把刀在剜她的肉般。
“臣妾告退!”婉贞强忍着心中不悦道。
“皇上,您消消气。贞妃娘娘是何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她又怎会存心置魏美人于死地呢?”何德庆讪讪笑道,“这不过是场意外,可别让娘娘与您生分了!”
“哼,她会在意吗?朕看就是太宠她了,以致她有些忘乎所以了!”景胤沉声冷道,“方才在朕面前既不痛思己过,也不向朕求情,反倒是振振有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