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由丰臣秀吉发动的侵朝战争已经打到了第6个年头,战争伊始时的胜利早已被中朝联军的反击抹去,伤亡惨重的日军官兵因为长久驻留国外而早已无心恋栈,随着丰臣秀吉的病故,侵朝日军开始逐步撤回本土,而这岛津舰队所搭载的就是最后一批。
这场战争看来就要以一种不分胜负的状态而结束了,日军虽败,但野心犹在。
不过,这批隶属于日军第五军的万余官兵从泗川、新城登船之后,却并没有按照计划退往巨济岛,因为他们接到从顺天撤退的日军第二军的求援信,第二军在光阳湾遭到中朝水师的拦击,退路已经被截断,尽管他们拼死突围,却始终无法撼动中朝联军的封锁线。
于是,岛津久弘决定率舰队前往光阳湾解救被困的友军。
在岛津的船队中,羽柴一丰臣水军占了相当的比例,而这支水军的前身,又是由胁坂安治、加藤嘉明训练的淡路水军。说到这淡路水军,那可是战国时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支海上力量,当这支水军还是由安宅氏掌控的时候,就曾在三好军的历次出阵或是合战中一显身手,坍浦、天王寺、江口、摄州、久米田、河内战役都出现过他们的身影,而淡路水军的势力在战争中不断扩大。后来,因为三好家的没落,淡路水军又转投织田信长,并协助织田水军最终在木津川海战中击败毛利水军。织田信长一死,羽柴秀吉很快控制了织田家,并以亲信将领取代安宅氏掌控淡路水军。
就在岛津的舰队穿过海峡后,喧天的喊杀声和无数亮点突然出现在周围地黑暗中,日军官兵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处于无数的中朝舰船前后夹击之中,他们无奈的拿起武器准备反击,然而对手凭借有序的准备和高昂的士气掌握了战场主动权。海面上火箭如煌、炮鼓齐鸣、山海同撼,不断有日本舰船被击沉。
落水的日军士兵在无助的挣扎、哀嚎,然而中朝联合舰队没有留给他们丝毫地机会,一夜鏖战之后,日舰仅有数十艘逃脱,士兵死伤不计其数。
此后两百年间,日军再没敢踏足朝鲜一步。
一晃眼390多年过去了,淡路水军早已成为历史,而当年的胜利者一个已经成了大日本帝国的殖民地,一个正遭受日军铁蹄的践踏。当年的失败者,却以另一种方式享受着报复的快感。那就是1926年完工的重型航空母舰“淡路”号。目前编入联合舰队第舰队出阵与德国海军的战斗。
“将军,请恕在下直言,虽然本舰隔舱漏水情况已经得到控制。但德国鱼雷造成的破口在海上是无法修复的,一千吨海水无碍于本舰正常航行,但在下总觉得……”说话地这位身穿一件蓝色对襟式军大衣,肩章是金底单花,看起来不惑已过、知天命未至,而那顶大檐帽下长着一颗类似圆土豆形状地脑袋,胡须刮得十分干净,眉毛却是自然的短。
“寺本君,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可眼下第3舰队就本舰一艘空母。
从海参威逃走地德国舰队却有足足三艘,数量上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陆军航空部队召唤不便,如果我们抛下舰队独自返航,只怕凭立野中将的主力舰难以对抗德国舰队,而我们也有可能在返航途中遭到德国潜艇的围攻!”
话语中夹杂着继续无奈的,是另一位穿着同样军大衣的海军将官,肩章亦是金底单花,从花白的头发来看。他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因而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成熟和深邃。
“神代君所言极是,在下实在是欠考虑了!”
能够称呼对方的姓氏,说明这个寺本和神代地关系较为密切,但从寺本那微微欠身的动作来看,他与神代在职务上应该是上下级关系。
神代却摇摇头,“寺本君,其实我也和你一样对前程感到担忧!倒不是惧怕德国人,只是从海参威战役的情况来看,德**队的指挥官并不是中庸之辈,进退果断已是非常难得,据我所知,关东军的战机曾经数度趁夜突入海参威港口,却没能炸沉一艘德国主力舰,这恐怕不仅仅是运气使然啊!”
“神代君的意思……”寺本有些不解。
“那施佩在远东已经呆了20多年,对这片海域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你我,只怕他携海空以及潜艇优势伏击本舰队,届时情况就非常糟糕了!”神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末了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神代君为何不向立野中将提出建议?”寺本更加不解了。
“立野中将正值壮年,刚愎自用又好大喜功,这自然是迎合了军部高官们地青睐,加之讨上了攻取新加坡、占领夏威夷的好差使,所以才会如此迅速的爬到你我头上!论指挥,论才能……”神代摇摇头,“雄心勃勃的率领舰队开赴海参威却扑了个空,因为港外的水雷又不能直接进入港口,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军将占领海参威的功劳抢了去,他怎能咽下这口气?现在提出劝诫,唉,恐怕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神代君说的也是,这年头不会吹嘘拍马又不会夸耀功勋的,已经很难往上爬了!”寺本颇有同感的叹了口气,片刻之后又问:“若德国人真的给我们设伏,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神代护次盯着舷窗外的海面看了好一会儿,才沉沉的说道:“即使中伏,胜的也未必是德国人!毕竟我们有数量上的优势,而且陆军部署在北海道沿海的航空部队也不会见死不救,我估计进虽然很难重创德国舰队,但只要小心谨慎。全身而退应该没有太大地困难!本舰尽管目标大,但战列舰的舰体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就算再来两枚鱼雷,我看我们也能安然返航!”
似乎是受到神代护次的影响,寺本武次信心也足了很多,他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何况还有我们的一百架战机呢!我手下的小伙子们早就摩拳擦掌了,德国战机想要在我们头上扔炸弹,哼哼。那得先问问我!”
“是啊,也许战斗的关键就在于这些战机!”神代将目光转向那现在只停了三十来架战机地甲板,作为日本最大的航空母舰,“淡路”号搭载着12架八七式舰载侦察机、46架八五式舰载战斗机和42架八六式舰载轰炸机,另有6架备用机,飞行员们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和常年i1练的,他们大都有超过500小时的飞行时间,并且半数参加过入侵大洋州的军事行动,可谓是海军精英中的精英。
尽管“淡路”号及其姊妹舰“伊豫”号的性能是勿庸置疑的,而日本海军目前对于航母的重视程度也相当高。但由于在海军主力舰的发展上走了许多弯路。直到开战时日本海军一共才有七艘战斗航母——“翔鹤”号、“瑞鹤”号、“淡路”号、“伊豫”号“苍龙”号、“飞龙”
和“凤翔”号,以及一些临时由商船改装地护航航母,航母数量上地不足迫使日本海军只能在最重要的海域部署它们。由于驻泊于佐世保的日本第一舰队肩负着扼守德国太平洋两支分舰队地重任,因此分配到了“翔鹤”号、“瑞鹤”号、“伊豫”号三艘航母,而“苍龙”和“飞龙”部署在菲律宾,“凤翔”部署在夏威夷,最终能够调配给第三舰队的,也就只有“淡路”号这一艘了。
“报告,侦察机发现德国舰队,由大约22艘舰船组成的舰队正在本舰队东北方22)海里处!”
通讯官拿着一份电报前来报告的,因为是从机报室跑来,他的脸上还微微泛着红色。
“哦?”神代护次与寺本武次相视一望。由神代惊讶的接过电报,因为离开海参威才几个小时,不用看地图也能估计到现在的方位。
“220海里?怎么那么慢?按理说他们比我们早二十多个小时从海参威出发,以军舰的航速现在差不多该到鞑靶海峡南口了啊!再说,施佩舰队怎么可能只有区区22艘战舰,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光巡洋舰以上的大中型军舰就有12艘,加上驱逐舰、扫雷艇和辅助舰艇怎么也有四、五十艘吧!”
寺本这次没有接他地话,而是问那个通讯官,“我们的侦察机有没有报告那支舰队里面是否由空母?”
通讯官脚跟一并。”报告将军,暂时还不清除,我方侦察机正在靠近观察!”
寺本将目光投向神代护次,而神代这时也仔细读完电报上的每个字眼,他对那通讯官命令道:
“嗯,那你下去吧,让通讯兵用信号灯向旗舰发送这条情报,另外让我们的侦察机尽可能摸清对方的详细情况。还有,密切关注其他侦察机的发现!”
“是!”敬礼之后,通讯官又一路小跑着返回机报室去了。
“是不是把我们剩下的侦察机也派出去?”寺本问,这时在舰队前方搜索的只有六架侦察机,“淡路”号上还有另外六架正在待命,如果有必要的话,战斗机也可以客串侦察机地角色。
“暂时不用!”神代摆摆手,“我在想,那也许是德国舰队离开海参威时带走的运输船和商船,因为航速慢而留在后队,里面应该只有驱逐舰,最多是一两艘巡洋舰!”
然而几分钟之后,侦察机再次传回的报告当即推翻了神代的这个估计——那里面竟然有一艘航空母舰和一艘战列舰或是战列巡洋舰,不过那架侦察机的报告也到此为止,因为从那支德国舰队起飞的两架战斗机很快将它赶得远远的。
“德国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神代和寺本都是一脸的不解,在得到这个情报之后,舰队指挥官立野德治郎中将的旗舰很快发出信号:全舰队加速至25节!
“淡路”号原来的最高时速是29节,然后涌入舱室的海水影响了它的航速,25节已是最高限度!
一个小时之后,“淡路”号派出的第二批侦察机又一次追寻到了那支德国舰队的踪影,并且看清了对方的真实面目:战列舰或是战巡1艘、中型航母1艘、小型巡洋舰或者大型驱逐舰2艘、普通驱逐舰2艘、运输船和商船16艘,该舰队周围50海里内未发现其他德国舰船,根据估算,这支德国舰队的航速仅有10到11节,目前距离鞑鞑海峡南口约160海里。
“长门”号战列舰的指挥室里,参谋们正在紧张的计算着各种数据,那位“文弱书生”,也就是以“果敢”著称的立野德治郎中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航海图。
“按照目前的形势,我们将在15到16个小时之后追上那支德国舰队,届时我们的位置是……正好是鞑鞑海峡与宗谷海峡交界处!哈,天助我也!参谋,传我命令,速游击队、‘淡路’号和战列舰队居中,第1驱逐舰队居左,第2驱逐舰队居右,特别战队殿后,舰队直线前进!”
由于将和村重干的扫雷艇队留在海参威港外继续执行扫雷任务,此时立野的舰队中仅有一个扫雷艇分队四艘扫雷艇,至于两个战队的驱逐舰也都是对空尚可、反潜不足之流,因为在声纳技术方面相对落后,这也是日本海军轻型舰只目前的普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