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夜深了,纫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雀儿妹妹不用陪我了,回房歇息去吧,等下——等下周妹夫要怪我了。”
秦雀脸一红,握着纫针的手说:“姐姐不要取笑,不瞒姐姐,雀儿和这个周宣公子其实是假婚,为的就是不想去宫里做秀女嘛。”
“啊!”纫针惊得张大了嘴:“假婚,那位周公子没有怨言吗?哦,是你们许了他钱财是吧?”
“没有,周公子不要我们的钱。”秦雀倒是实话实说:“周公子挺有才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昨天我和他下一了一盘棋,被他杀得大败,估计至少可以授我三子,他这人性格也很好,来我们府里三天,上上下下都夸他。”
纫针狐疑地看着秦雀:“既然周公子这么好,妹妹你为什么要假婚呢,干脆真嫁给他岂不是好,免得有人说闲话。”
秦雀说:“姐姐有所不知,雀儿自幼与表哥卢生有婚约,本来是前些日子要来完婚的,可是表哥他有事耽误了,而选秀女又急,没办法只好找周宣公子代婚,渡过难关再说。”
“哦,原来是这样。”纫针点点头,又问:“可既然是假婚,怎么又让周公子住进内院,这岂不是尴尬?”
秦雀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向纫针解释。
纫针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雀儿妹妹是不是有点喜欢这个周公子呀?”
秦雀吃了一惊,赶紧否认:“姐姐怎么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说实话,我有点讨厌他。”
纫针说:“讨厌?那你刚才还说周公子这好那好,雀儿妹妹真奇怪。”
秦雀有点着急,说:“其实我不是讨厌他,他真的很有才,性情也很好,很仗义,反正优点很多,针儿姐姐你明白了吗?”
纫针摇头:“不明白。”
秦雀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还是直说吧:“针儿姐姐,雀儿是不可能嫁给周公子的,不过呢,周公子这么肯帮我们秦家,我爹我娘都很感激他,真的很想招他作女婿,天幸有了针儿姐姐,母亲让雀儿问问姐姐,愿不愿意嫁给周宣为妻?”
纫针愣住了,慢慢低下头去,眼泪流了出来。
先前秦夫人对秦雀说让纫针易嫁,秦雀就觉得不是很妥,但秦夫人说了周宣的种种好处,纫针嫁给周宣绝对是纫针的福气,绝不会委屈纫针的,秦雀这才答应和纫针说的,这时见纫针哭泣,秦雀慌了,赶紧说:“姐姐别难过,雀儿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不愿意的话,那这事雀儿就再也不提了,别哭呀姐姐。”
纫针拭干泪,展颜一笑说:“我的好妹妹,就算我愿意,你也要问问那个周公子愿不愿意。”
秦雀高兴起来,说:“只要姐姐愿意就好办,我会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有相处的时间,姐姐这么温婉可人,女红又这么好,周公子一定会喜欢上姐姐的。”
纫针淡淡一笑,在秦雀走后,独自抱着枕头哭了好久,心想:“这姓周的肯定没有秦雀说的这么好,真有这么好的也不会上秦府帮人代婚,秦府肯定是许了他钱财又许了他妻室,雀儿妹妹不嫁给他,只好找我顶上,唉,我真命苦,什么事都不能自己作主,被人这样安排那样安排,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怎么样呢,没办法,只好从了他了,不知道他的性情到底怎么样?有雀儿说的一半好我就满意了,不过他相貌似乎还不错——”
…………
周宣自然不知道丈母娘和老婆大人已经把他给出卖了,仿佛滞销商品被处理了,他还沉醉在秦雀对他态度的改变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后就做了一个chun梦,梦见秦雀小姐偷偷溜进他房间试穿那条兰雁牌牛仔裤,哇,那两条腿好长,比广角镜头照出来的还长,而且又白又嫩,他****高涨,凶猛地从后面把秦小姐推dao,不由分说就嘿咻起来——
清晨,床头瓦盆里“小将张苞”的叫声把周宣惊醒,想起今天是三千两豪赌的日子,周宣不敢怠慢,起身先给“小将张苞”喂食,用鼠须训练了一会,然后去洗刷刷,换上昨天赢来的簇新的夏衫。
汤小三的好朋友胡统天还没亮就从山村赶来,到东门时城门还没开,六点钟城门一开就急急赶到秦府,这少年也是心系“张苞战徐晃”。
秦府只有一辆马车,秦博士和秦雀小姐要乘车去上班,周宣就让来福去雇了一辆宽敞的双辕马车来,“小将张苞”出征,派头是要的。
晓笛死活要跟去,秦夫人拗不过,只好叮嘱周宣照看。
周宣、秦晓笛、来福、汤小三和胡统,一共五个人,乘车来到“沐风楼”,却看到“沐风楼”里里外外都是人,这些都是风闻今天有三千两的虫战赶来看热闹的。
吴宽带着涂帮闲还有四个身有武功的粗壮家丁也到了。
周宣见到涂帮闲,显得非常亲热,问:“涂帮闲,徐晃被你调教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欲火中烧、横冲直撞?”
涂帮闲藐视了周宣一眼,说:“等着拿你的张苞泄火呢。”
吴宽记性不错,还认得汤小三和胡统,冷笑着对周宣说:“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新得一好虫呢,原来是为这两个小子出头来了,很好,楼上见。”
说话间,一骑黄骠马伴着一辆精致油壁车来到楼前,黄骠马上乘客胡须戟张、狮鼻阔口,正是林黑山,林黑山矫健地跃下马背,伸手撩开车帘,精致油壁车下来的却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家丁。
围观人群“咦”声一片,心想这谁家的家丁,比小姐还讲究!
周宣上前拱手说:“林老哥来得正好,也给兄弟助助威。”
林黑山压低声音问:“周兄弟,你那虫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见周宣一时没答话,以为他把握不大,便恳切地说:“兄弟,就是输了也不必太难过,老哥我打算用四千两银子把你那宝琴买下,你输了三千两,还有一千两,不至于两手空空。”
周宣真的感动了,握着林黑山的手说:“老哥,你对我太好了,我们结为兄弟吧?”
林黑山扫帚眉一挑,喜道:“好,老哥我早有此意,怕兄弟你嫌我是个粗人,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