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是一笑,带着几分欣赏之色地道:“这一贴行书是比之蔡伦的要好得多了,用笔险峻娟秀,布局缜密,行云流水,好好”
连说了两个好字,却是令诸人面面相觑,太师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压根不知沈傲是谁?
众人纷纷暗暗摇头,沈傲声名鹊起,风头正劲,太师岂会不知?
正是众人踟蹰难决,蔡京却是和颜悦色地道:“依老夫看,沈傲可为第一,诸位以为如何?”
赵朝以为蔡京说的是反语,笑呵呵地道:“太师,下官以为不可,下官窃以为,沈傲的行书自是不错,可是蔡公的书贴佳,书考第一,非蔡公莫属。”
蔡京疲倦地倚着椅背,双眼浑浊半张半阖,熙和一笑,道:“赵大人,老夫知道你的心思,蔡伦虽是老夫的曾孙,但他的功力,老夫是知道的。若说他进殿试,那断不会失蹄,可是若说他书考第一,老夫却是不信。这沈傲,老夫也听说过,一直不敢相信他的学,今日一见,便知这盛名之下无虚士,好,很好。再者说了,举贤避亲,蔡伦是老夫曾孙,诸位力荐,老夫心里明白,你们这是要成全蔡伦,老夫身为主考,又岂能因私废公?”
这一番话语重心长,端的是掷地有声,赵朝几个哪里还敢说什么,纷纷道:“太师举贤避亲,当属士林典范。”
蔡京却只是摇头,喝了口茶道:“这些话自是不必再言,诸位选出名次,立即榜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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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又是传来消息,自是沈傲书试第一,沈傲听了,一开始还觉得不信,等刘文绘声绘色的将名次一一道出,他终于信了;心里暗暗奇怪,那个蔡京,莫非是转了性?
随即心中凛然,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若是蔡京秉持公正,那么唯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并不急于对自己动手。
若是这样,反倒令沈傲心里微微略有虚,须知那种老狐狸,若是急于要惩戒自己倒也罢了,沈傲也不是轻易好惹的,朝中、宫中都有人暗中提携、帮助。可是蔡京若采取徐徐图之的策略,反而为凶险,因为他不知什么时候,蔡京会突然给予致命一击。
书考第一,自是件喜庆的事,刘文唾沫横飞地说起坊间的许多流言,都说沈傲是文曲星转世,否则岂能经义考、书试、画试连续三场第一,换了别人,就是争这一场,费尽毕生心血,也已是千难万难,沈傲这一举连中三元,确是自朝廷开办艺考以来第一个如此风流的人物。
沈傲只当这些流言蜚语当作笑话是看,两世为人,富盛名的艺术大盗,若是连艺考都马失前蹄,自己还有脸见人吗?
他谦虚两句,对刘文道:“这些事听听也就是了,不要当真,什么文曲星?我若真是文曲星,不愿在这俗世轮回,宁愿去天上摘星星。”
刘文忍不住地笑了,又去通报夫人,这消息一路辗转,不消片刻功夫,已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了先前的画试第一,这书试倒是冲淡了不少的喜悦,虽是喜上加喜,可是这国公府的上下人等,倒是觉得表少爷没有拿到第一,反倒是稀罕的事。
到了晌午之后,前来道贺的人又是不少,其中不少,是国监的同窗,这些人嘻嘻哈哈,胡闹了一通,便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所谓久负盛名,其实对沈傲来说,反效果也逐渐来了,到了傍晚,竟来了个狂生,要和他比试行书,要向自己挑衅,沈傲一时无语,心知自己成了香饽饽,若是有谁在书画上胜了自己,便可立即名扬天下,因而这种挑衅的家伙将来只会多,连忙叫刘文将此人打走。
次日就是阮试,所谓阮,便是乐器中的一种,当然不是叫人去比赛弹奏阮乐,考得是作词,试题是一个词牌,考生按照词牌的格律,作出一词来。
沈傲次日去应考,宋词展了百年之久,这种既可以当作诗词抒*感,又可编曲引吭高唱的艺术早已有了极大的展,单各种词牌,就已衍生了数百种之多,历来与唐诗并称双绝,都代表一代文学之盛。
而词牌,则是曲,倒和后世的曲目差不多,词则类似于歌词,各种词牌都已有了固定的制式,填词便成了各种文人墨客为热衷的事。同样的词牌曲儿,填不同的词,经由人唱出,自是能表达文人不同的心境。而且宋词,比之唐诗易令人接受,唐诗毕竟只限于文人之间的交流,可是宋词大多都可经人唱出,就是寻常的贩夫走卒,也能欣赏。
试题的名儿叫《青玉案》,所谓青玉案,出自东汉张衡:“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一诗。此后被人当作词牌,渐渐流传,有宋以来,围绕着青玉案的词儿不胜凡几,要想出现作,却是并不容易。
好在沈傲对词曲儿颇有兴致,倒是记得一南宋的词儿,挥笔写道:“东风夜放花千树,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阑珊处。”
词的大意是东风拂过,数不清的花灯晃动着,仿佛催开了千树花,焰火纷乱,往下坠落,又像是空中的繁星被吹落了,宛若阵阵星雨。华丽的香车宝马在路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醉人香气弥漫着大街。凤萧那悦耳的音乐之声四处回荡,月亮在空中出明亮的荧光,光华流转。热闹的夜晚里,鱼、龙形的彩灯在翻腾。美人的头上都戴着亮丽的饰物,身上穿着多彩的衣物,在人群中晃动。她们面带微笑,带着淡淡的香气从人面前经过。我千百次寻找她,都没看见她,不经意间一回头,却看见了她立在灯火零落处。
这词儿在后世很是有名,是耳熟能详的南宋词人辛弃疾所作,沈傲原本是想自己作词,自穿越之后他研究过不少词牌,又请教了几个博士,倒是对作词颇有跃跃欲试之情。
其实填词并不难,难的是文学的功底,历史上那些著名的词人,大多都是科举取士的官员,有了文学功底作为底料,沈傲倒是还能作上两,如《菩萨蛮》《如梦令》,虽然比起那些大词人来差之千里,可毕竟是自己一番心血,心里也颇为得意。
只是这青玉案的词牌,他却是没有涉及,无奈何,只好信手捏来了。
匆匆交过卷,次日又是张榜,沈傲的阮考却只得了第三,对于这一点,他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意外,这词自是千古佳作,可是比较一词的好坏,并不只是看其词藻,重在引人的共鸣,考官一看,便能看出些许的端倪,便知沈傲完全是凭空想象,虽词儿意境悠长,辞藻华丽,却都是摇头。
沈傲看了榜,也只是微微摇头,倒是并无过多的感慨,这词若放在南宋,自是惊动四座,可是在汴梁,那金陵红fn之气却是不能触及人内心的情感。
这阮考过去,真正令沈傲头疼的,却是玉考了。玉考便是鉴赏古玩,关于这个,沈傲的鉴赏水平不低,可以毫不掩饰地说,沈傲自认自己的鉴赏水平决不在任何人之下,前世吃的就是这行饭,别说鉴赏,就是伪造也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虽是如此作想,可是沈傲的压力却是不轻,自己已经答应国公、郡公,一定要阻止大皇夺魁,而大皇的实力虽然沈傲没有见识过,这几日倒是也从身边的人略听过些他的厉害之处,这大皇极有天赋,有一只灵敏的鼻,再加上自幼熏陶,其鉴赏的水平已是凡脱俗,其水准,可能并不在沈傲之下。
沈傲自是不畏惧什么大皇,可是想到周正、石英的嘱咐,便觉得有些压力,问题展到现在,已不再是考试这样简单了,是事关到国公与郡公在朝堂中的争斗。
既然是人,不管在哪里,不管你如何清心寡欲,争斗自是不可避免,其实沈傲从一开始,就已卷入其中,自然也不怕去争,只是若是一旦出错,沈傲自觉很难向人交代。
等到了第二日玉考临近,沈傲又是精神饱满,心里想,管他什么大皇,哥们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倒是要看看,这大皇到底是什么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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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完一章,量了下面温,38度,好郁闷,老虎光荣中暑了。睡一觉到了下午五点起来,赶二,老虎提醒下,大家在这种天气少吹点空调,尤其不要在外头流了一身汗回来吹空调,老虎先病一步,但愿大家不要紧随其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