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知道,那阮福映是什么人,乃是安南南朝的宗室后裔,如今,兵微将寡,幸好有了一位法国传教士百多禄的帮助,与法兰西签定了法越凡尔塞和约,规定法国派兵援助阮福映,而获得越南的沱囊港(岘港)和昆仑岛。
不过,法兰西人并没有兑现他们的承诺,倒是那个传教士百多禄在法兰西为南朝征募了数十名法兰西教官,还筹买了大量的军械,三年前,阮福映挥师北进,重新在嘉定站稳了脚根,现如今他已经占领了嘉定全境,阮福映任用西洋士官训练军队、建造舰艇、铸造枪炮,磨刀赫赫以备北伐,那郑连昌此去,对其而言,确实是锦上添花之举,怕是不出一年半载,实力大增的阮福映必然挥师北征。
而那西山朝虽然强盛,如今也是内乱纷争,阮文岳、阮文惠、阮文侣兄弟三人为了争夺地盘,已然开始自相残杀,此消彼长之下……”梁鹏飞说到了这顿了顿之后续道:“原两广总督孙士毅奉皇之命,助黎绍统恢复黎朝,可惜时机不对,若是等那南朝与西山朝相争之际,添把火,浇点油什么的,等两虎皆伤,再从中渔利的话,到时候,安南安焉存.”
孙世杰呆呆地看着梁鹏飞半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大人,您莫非是想灭安南.”
“废话,不灭他,难道还等着他下崽不成.”梁鹏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孙世杰就像是一头被人突然按进了洗脚水里的青蛙,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是大人,那安南可是朝庭的藩属国,您这么做,想不泄漏都难,势必会引起朝野的轰动,到了那时候,您将如何自处.”
“放心吧,本少爷自有妙计,明天,我就会派人前往北京,与那位安南国国王黎昭统好好地聊一聊安南国如今的近况,等时机一到,只要那黎昭统能及时向乾隆哭求,我在通通关系,嘿嘿嘿……”梁鹏飞的笑容猥琐得就像是一个刚刚爬到了一家大小姐闺房窗口偷看里边美女沐浴的淫贼。
孙世杰一脸的无言以对,他觉得太扯了,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可是,这位东主似乎又说的隐隐有些道理,二虎相争,若是插手得当,两虎皆伤之下,按照乾隆好大喜功的性格,说不定还真的会同意,再次兴兵讨论这些藩属国的乱臣贼子。
自己这位性格卑鄙,最擅长乘乱渔利的东主,说不定又能升官发财,甚至……想到了这,孙世杰晃了晃自己有点晕呼呼的脑袋,如果这个时代有氧气,孙世杰绝对会跑到小诊所里边吸上两个小时。
“到时候再看吧,反正现在还是着眼于眼前才对。那绿旗帮必须尽早解决掉,那大屿山,就当作是我娶石香姑,给他们石家的聘礼。”梁鹏飞拍了拍孙世杰的肩膀,负手悠然地走出了门厅,回屋打盹去也。
两天之后,和珅离开了两广往北而去,而现如今,两广最高的权柄,落在了那署理两广总督印务的广东巡抚郭世勋的手中。
“昨日,郭大人在酒宴之上,对贤婿你可是赞喻有加啊,呵呵呵。”梁府内厅里,潘有度坐在酒桌上,向着那正在那倾听自己说话的梁鹏飞笑道。
“哪里,其实郭大人如此对我,不泛示好之意。一来,是因为小婿甚得那福大帅看重,二来,借着广州知府愣格里一案,小婿与那和珅和大人走得很近,所以……”
梁鹏飞倒是很冷静,虽然自己与郭世勋在官职上仅差半级,可是自己却是坐着火箭上来的,而不像郭世勋这样在官场上混迹了数十年的老人。所以,梁鹏飞还是显得相当的谨慎。
听到了梁鹏飞之言,潘有度微微颔首,看样子自己的这位女婿还真够冷静的,至少没有被眼前的成绩冲昏头脑。
潘有度与梁元夏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看向梁鹏飞的目光充满了慈爱,没错,是慈爱。
现如今,潘有度禁不住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无比,谁能想到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一个海盗出身的普通海商,居然会在转眼之前,摇身一变成为了堂堂的朝庭三品大员,手握军权的将军。
自己能够在当时看中并且下定决心,与梁家结盟,在看时看来,确实显得有些荒诞不经,可是到如今再回头来看,才知道有时候,不经意间所做的一些事情,得到的回报,却实能远远地超出自己的预想。
现如今,距离十三行总商换届不足一年,而那蔡世文现如今可以用焦头烂额才能形容,几乎两广人人皆知这家伙跟潘有度不对付,同样也知道这位总商大人与两广威名显赫的新贵梁鹏飞有着旧怨,如今,他的靠山广州知府楞格里、粤海关监督额尔登布已然相续倒下。虽然上报是额尔登布病逝,可问题是,这里是广州,额尔登布真实的死因,又有几个人不清楚.只不过是事关朝庭颜面,大伙虽然心知肚明,却没有广泛地流传而已。
额尔登布一系已然灰飞烟灭,失去了靠山的蔡世文,为了洗脱自己与那额尔登布之间的关系,蔡世文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
而现如今,潘有度成为总商的日子已然历历可数,梁鹏飞晋为参将已然通报两广,在这种情形之下,蔡世文现如今在各方面的处境都显得无比的艰难,就算是他的姻亲,曾经暗中与其一同对付梁家烟草生意的石中和现如今也打起了退堂鼓。
这还不算,那些昔日的商伴纷纷借口经营周转困难,开始要求蔡世文偿还昔日所借之债务。就算是临阵脱逃的石中和也没办法逃过这场厄运。这些人,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赶着向潘有度及梁鹏飞示好.
想到了这,看到了身边的女儿潘冰洁小口地抿着跟前的果酒,美眸时不时地掠过那坐在对面的梁鹏飞,旋及又避开了那家伙灼热的目光,而梁鹏飞那个家伙傻呵呵直乐的样子,让潘有度嘴角微弯,仍旧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得意与庆幸,要不是那福康安那个老看中了自己的闺女,要不是当时梁鹏飞已经渐显出他的潜力,说不定,自己还真不好说,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年轻人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女婿。
“现如今乃是朝庭三品大员,感觉怎么样.”潘有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能有什么不同,还不是一样带兵,只不过当初带的是一千多人,现如今手底下变成了两三千号人罢了。”正在吃菜的梁鹏飞听到了潘有度的问话,抬起了头来笑道。
听到了梁鹏飞的回答,潘有度不由得哑然,旋及摇头失笑道:“怕是天底下也就你这么想了。”
“这小子,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成天没心没肺的,当个守备的时候是这样,当了参将还是这样。”梁元夏嗔道,不过,看向梁鹏飞的表情哪里有半分的怒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亲情与溺。
“这倒是应了一句古话,荣辱不惊嘛,哈哈哈……亲家翁,来,咱们再接着干。”潘有度朗声笑道,又与那梁元夏尽饮了杯中之酒。
现如今,两家合营的卷烟生意可谓是顺风顺水,最远已经卖到了两浙地区,甚至有远在陕西的商人都到这边来进货,而那两个英国商人,每个月都会大量地购进卷烟,销售往那些欧洲人在亚洲的各个殖民地。到了如今,卷烟生意的收入,已经占到了潘有度的同文行贸易收入的三分之一,可以想见,卷烟的收益有多么巨大。
就在两天之前,两家议定之后,各派出了一批精干人手,前往北京,准备在那里,开上一个销售部,为日后在北方建厂作准备。
毕竟现如今梁鹏飞已经攀上了和珅这条路子,在北边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有些亲信之人,以方便随时做一些事情。开个销售部,不过是一方两便之举罢了。
这个时候,潘有度的老婆和着叶氏聊得兴起,决定到后花园散步继续,女人之间总是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不过,潘冰洁却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两位夫人心领神会地离开了酒宴,留下了让那两双颇有深意的目光给看得脸蛋红彤的潘冰洁坐在潘有度的身边。
“你明天早上就要离开广州吗.”看到那潘有度与梁元夏正喝得面红耳赤,顾及不到这边,潘冰洁显得有些紧张地侧了侧身子,悄悄地向往旁边挪了挪,压低了声音,向着梁鹏飞低问道。
“嗯,明天一早就得走了。”梁鹏飞看着潘冰洁那曲线优美的侧面,还有那总是带着一丝羞意的眼眸,那张俏丽而又含苞欲放的脸颊,让他觉得自己仿佛也回到了那少年时的初恋情怀。
“你的伤已经全好了吗.”潘冰洁的目光落在了梁鹏飞那魁梧的双肩上,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夜里的场面,她甚至还记得,跟前的人儿,紧搂着自己时,那令人窒息的感觉,还有那种子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以及……让她浑身酥软的热度,想到了这,潘冰洁的脸颊愈加地滚烫了起来。
梁鹏飞哪里知道潘冰洁在短短的一瞬间居然会想到那么多,此刻的他,正贪婪而又隐蔽地望着跟前的可人儿,潘冰洁的神色变化根本就逃不出他那双歹毒的眼睛。“这丫头该不会是想着日后我们俩入洞房的情景吧.”看到潘冰洁突然嫣红怒放的俏脸,梁鹏飞这个如此想道。
“当然好了,生龙活虎的,干啥都行。”梁鹏飞特地鼓了鼓胸肌,示意自己身子建硕,绝对属于人形自走播种火炮那级别的强淫。
“吹牛,纱布都还裹着呢。”潘冰洁对于梁鹏飞夸张的举止已经快习以为常了,不过,她还是仍不住要糗这个家伙,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羞意吧。
“这还不是我娘亲非要让我裹着的,只剩下这么丁点的伤口了,还得裹着,说是什么怕沾了水让伤患复发。”梁鹏飞有些泄气地垮下了双肩,天不怕,地不怕,老爹也不怕,就怕娘亲发话。
看到梁鹏飞的表情,潘冰洁不由得婉尔一笑:“婆婆还不是为了你好。”
“婆婆……”梁鹏飞听到潘冰洁那柔媚的嗓音唤出了这个称呼,不由得心头一荡,双目就落在了潘冰洁的脸上。这个已经在月前满了十五岁的萝莉,日后将会成为自己的女人,而今天,梁鹏飞还是第一次听到潘冰洁把自己的娘亲唤着婆婆,嗯,与梁鹏飞这个厚皮实脸的人物不同,潘冰洁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脸儿嫩,这正常得很。
“我真想去看看石姐姐。”潘冰洁赶紧改变了话题目,因为她觉得梁鹏飞那双灼热发烫的目光在这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怕是真地要坐不住了。
就在梁鹏飞中枪的第二天,梁鹏飞把那石香姑的故事一一托盘而出,听得潘冰洁泪水涟涟,从那天起,潘冰洁总想去见一见这位日后将要与自己共侍一夫的巾帼英雄。
“放心吧,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梁鹏飞干笑道,说实话,他也想见石香姑得紧,只不过因为广州的事务没有处理完,他只得继续忍耐。
“是吗.”潘冰洁回眸冲梁鹏飞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梁鹏飞此刻觉得潘冰洁的笑容就像是一位娇媚的狐狸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潘冰洁凑到了她爹潘有度的耳边小声地嘀咕着什么,动作优雅而又舒展,犹如一只体态完美的天鹅,潘有度先是有些吃惊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看了梁鹏飞一眼,那种眼神让梁鹏飞心里边直发毛。
这个时候,旁边的潘有度清了清嗓子:“贤婿,明太阳你就要回新安了。”
梁鹏飞没有想到潘有度会问出如此没有营养的废话。“啊,是,明天就走。”
“那个,你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吧,方才你娘亲说了。”潘有度又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喜欢把脑袋埋在自己臂弯的女儿,如今居然也有这等的勇气,他真不知道该为女儿欣慰,还是该为自己哀叹。
“嗯,那个,是的,我娘亲她觉得还没好,不过其实已经差不多了。”梁鹏飞一提潘有度提到自己的老娘,加上又摸不透潘有度到底想到干嘛,只得如此应承道。
“嗯,也是,虽然差不多了,不过终究是还没好完,军营里边,都是一群粗手粗脚的大佬爷们,万一到时候给你换药的时候,把那伤口又弄出什么来,实在不妥,这样吧,冰洁,你不是一直说想出去走走,看看海景吗.”潘有度一本正经地道。
潘冰洁的脸颊顿时又红了起来,不过,这小妮子还是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就让你随鹏飞一块到新安走走,一来嘛,这些天,你为鹏飞换药,已经算得熟手了,到了新安,也省得让那些粗手粗脚的人整出什么意外,二来嘛,你随鹏飞去,阿爹的心里边也放心得多。”
“啊!”梁鹏飞嘴咧得老大,很夸张地咧着,两眼在那潘有度与潘冰洁之间移来晃去,他当然不会不欢迎潘冰洁随自己去新安,在那里,梁鹏飞还能顺便培养一下自己跟这位绝色小萝莉的感情,孤男寡女相处一室,说不定还能这位日后会成为自己夫人的可爱小萝莉……只不过幸福来得有些突然,让梁鹏飞有些发蒙。
“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梁鹏飞这个的潜意识如此想到,虽然脸上仍旧显得很正人君子。
“我的意思是说让小女随你一道前往新安,放心,军营之中不得有女眷这点我还是知道的,让她就住在新安县城就是了。”潘有度看到梁鹏飞的表情,咬牙切齿恨不得抄起鞋子底冲这家伙猛抽一顿,可脸上还得保持笑容。
也是,那个当父亲地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交给其他同性的时候,怕是都会有潘有度的这一股子邪火。
梁鹏飞看向那脑袋几乎快要埋进潘有度臂弯的潘冰洁,一脸的义正言辞:“岳父大人所言及是,只是我担心冰洁她不适应新安的生活。”
“这点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派一些人跟着她一块去的,总之,是我的女儿,衣食住行,总不能委屈了她才是。”潘有度用眼神警告似地看了梁鹏飞一眼,低下了头,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低声道。
“那是肯定的,岳父大人放心吧,小婿一定不会让冰洁受委屈。”梁鹏飞拍着胸口作出了保证,旁边,梁元夏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警告这小子,别又到时候又来一出未婚先孕,小心老子我打断你的狗腿!
梁鹏飞作视而不见状,反正这小子知道,真要到了那一步,数代单传的老梁家连续有后,老爹怕是乐疯都还来不及,哪会怪自己。
“到时候,你也让我女儿跟石小姐见上一面吧,毕竟她们姐妹二人,日后终归是要在一块的。”潘有度顿了顿之后,抬眼向梁鹏飞温言道。
“岳父放心,小婿知道怎么做。”梁鹏飞此刻又岂能不明白潘氏父女的心绪,不过这样也好,早一点让她们见面,自己也好早一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