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森道:“小的这点伤算什么,石管家走的时候吩咐过,一定不能让您一个人去不安全的地方。”
杜文浩似笑非笑道:“不安全?哈哈,这话听着倒是奇怪了。”
明森道:“老爷为什么觉得奇怪呢?”
杜文浩道:“算了不与你说,反正石头走的时候应该也交代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明森见杜文浩开门要走,忍了忍,最终还是叫住他,道:“老爷,您有什么尽管问,石头走到时候也说了,如果你问什么,小的便要一五一十的回答,不能欺瞒您。”
杜文浩转过身去,见明森坐在床上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己,便笑了笑,道:“我什么都不问,等你和石头自己来告诉我便是。”说完就走出门去了。
明森自语道:“大人说的没有错,杜云帆真是一个十分个性的人,好在这种个性是良善的,否则和这等聪明的人打交道还真不是我明森的强项。”
杜文浩叫了四个护院正要出门,身后有人喊自己。
杜文浩见是慕容玉兰急匆匆地过来,便道:“你怎么来了?”
慕容玉兰道:“听二夫人讲老人要去白衣社的总舵?”
杜文浩微笑着说道:“是,怎么,你也要跟着一起去啊?”
慕容玉兰道:“还是让我跟着老爷一起去吧,我刚才去找明管家这才知道他不太舒服去不了,所以我就想还是我跟着老爷一起去比较好。”
杜文浩道:“你就不用去了,你又不会拳脚,而且那白衣社的人出来都是阴招,你看我连青黛和柯尧都不让去,你还是在家里呆着好了,去五位堂也好,最近我没有时间去看老张头,你要记得去给他扎针。”
慕容玉兰见杜文浩说完就往门外走,追上前去,支开那四个护院,然后低声说道:“老爷,您最好还是带上个我,不瞒您说,那白衣社的人不知道使出什么阴招来,我虽是不会什么功夫,但是还是懂的那些人私底下用些整蛊的房子害人的。”
杜文浩见慕容玉兰这么坚持,但是又不想带着一个女子去,更何况还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道:“你去可以,不过不能这么去。”
慕容玉兰立刻会意,高兴滴说道::“那也简单,要不就让明森去?”
杜文浩笑着点头,道:“你们的身形也不相像了,一个这么娇小,一个那么高大的,怎么看,看都不像啊!”
慕容玉兰笑了,道:“老爷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他们看出端倪,不就是一个明森吗?问题不大,您等着看吧。”
杜文浩十分好奇,莫非这个丫头还有本事将自己变高了不成?想着便道:“那好吧,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不过不要让别人看出端倪,先去给柯尧说一声,有人问起,她可以替你打个掩护。”
慕容玉兰高兴地进了门。
一个护院道:“老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您看天边有火烧云,大概要下雨了。”
杜文浩抬头看了看天边,像是不远处被什么东西给点燃了似的,脸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被抹上了一层胭脂一般。
杜文浩道:“不着急,明管家也要去,我们等一会他。”
说话的那个护院用一种质疑的眼神看了身边三个护院,却没有说话。
杜文浩看在眼里,看来这些护院应该都是知道明森受伤的事情的,如此说来这些护院当初是石头招了进来的,应该也是禁卫军的人。
杜文浩笑了笑,心想自己这个级别还真是挺高的,和大理国的皇帝没有什么区别了,区区一个五位堂的掌柜,家里竟然住着二三十个禁卫军的人为自己看家护院,想着真是舒坦。
“老爷,明管家出来了。”一个护院说道。
杜文浩回头一看,只见明森从院子里缓缓地走了出来,脚步很慢,一只手还有意无意地不时摸着小腹,还是那副模样,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杜文浩心想,慕容玉兰如何知道明森受伤的事情,而且位置也是对的,身材也确实看不出问题。
一个护院道:“老爷,明管家好像不太舒服,要不就小的几个陪着老爷去吧?”
明森上前,瞪了那护院一眼,道:“老爷让谁去,还需要你来说嘛?没大没小的!”
杜文浩一听,怎么声音也是一样,好生看了一眼,这是明森说道:“老爷,小的好好想了想,还是决定出来和您一起去,小的到底不放心让您一个人去的。”
杜文浩怎么听着不对,莫非是真的明森出来了,便往门里看了看,明森道:“老爷,您看什么呢?我们该走了,别担心我,我这个不算什么。”
杜文浩想了想,越听越不对头,便道:“那你走了,张老三怎么办?”
明森啊了一声,像是没有听明白,杜文浩这一下算是真的明白了,看来是真的明森出来了,担心慕容玉兰出来,两个人碰见,那就好笑了,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便道:“那也好,走吧。”说完自己先骑上马去。
明森到底是练武出身,也翻身上马,大概还是伤口的问题,骑上去的时候有些费劲,一旁的护院伸手去帮忙,明森冷冷地说道:“好不需要谁来帮我。”
那护院赶紧将手缩了回去,回到自己的马前一跃而上。
杜文浩担心院子里的慕容玉兰就要出来了,于是自己先扬鞭飞奔而去,明森和四个护院则跟着杜文浩去了。
两个时辰后,天一下暗了下来,天边隐隐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明森追上杜文浩,道:“老爷,看来今天晚伤无论如何都到不了肖家庄了,要不我们就在前面五里外的陈庄先住下,明日一早再走?”
杜文浩看了看天,看来这不是一场过路雨,时间应该会比较长,想着明森的伤口万一遇了水反而麻烦,便道:“好吧,你的伤口可好?”
明森道:“老爷不必担心,一点小伤不必在意的。”
杜文浩道:“那也好,反正只有五里路了,我们不着急着赶,慢慢的走。”
明森道:“是,老爷!”
几个人放慢了速度,四个护院也知道明森身上有伤,不便剧烈地活动,也就慢悠悠地跟在他们的后面,开始刮风了,道路两旁的树叶刷刷作响。
杜文浩想着不知道慕容玉兰出来后发现自己走了,会不会跟上来,想竟没有听见明森和自己说话。
等杜文浩听见,明森已经停了下来。
杜文浩道:“怎么啦?是伤口不舒服吗?让我看看?”
明森道:“不是,小的仿佛听见有人在呼喊,就是不知道呼喊什么,老爷您听听?”
杜文浩听罢也停下来,细细听来,却只有风声再无别的声响,便笑着说道:“你该是听岔了,哪里有什么呼叫声,不过是……”
“老爷,您仔细再听!真的有!”明森又说道。
杜文浩侧耳细听,不一会儿,果真听见有一阵微弱的声音从道理一旁的树林里传了出来。
杜文浩转身对身后的四个护院说道:“你们到树林里去看看,我和明管家好像听见有人在呼叫。”
四个护院下了马,将马拴在树上进了树林,杜文浩和明森则在马上等着,很快就见四个护院从树林里连拖带拽地带着一个人出来了,将此人放在一颗树下,杜文浩一看是个二三十岁的男子,嘴里呻吟着,脚踝处有血渍溢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杜文浩正欲下马,明森道:“老爷您先不要着急着下去,小的先下去看看,这个地方没有人烟,我担心是山匪路霸作怪,小心有诈,小的先看看,没有问题再说。”
明森下了马,走到那人面前仔细看了看,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为何在树林里呼救?”
“小的名叫陈四,就住在不远处的陈庄,本是想在林子里打些野味的,我家那口子有了身孕,想吃野兔子,谁想小的走着走着,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跌跌撞撞的不小心从高处摔落到一个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挣扎着起来,摸索着一路喊着,担心天一黑就有野兽出来,那个时候,小的一定没有命了,多谢几位恩人搭救。”
明森道:“打猎?那你打猎的工具呢?”
陈四道:“摔落的时候不知道摔倒哪里去了。”
明森回头看了杜文浩一眼,突然从腰间抽出长剑来对着那陈四劈头看去,就在离陈四脖颈不到一寸的地方,明森的长剑停住了,因为陈四一点反应都没有,杜文浩知道,就算是这个人装瞎装的再像,只要是学过一些拳脚的人,也是可以听见风声的,自然会有些许的反应,这是一个人的本能,哪怕是眼角眉梢都会有动静,但是这个陈四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他至少不会功夫。
明森将长剑收起,走到杜文浩身边,道:“老爷,您看着怎么办?”
杜文浩道:“既然我们也要去陈庄,就送他回去好了,天要下雨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是,老爷,你们四个奖他放在一个人的马上给他驮回陈庄去。”
陈四听罢,连连道谢,四个护院将他搀扶起来,放在其中一个人的马上。
陈四道:“多谢几位恩人搭救,几位也是去陈庄的吗?”
一个护院道:“我们不过是路过陈庄,将你顺便送回去罢了。你先告诉我们拟住在陈庄什么地方,免得走过了。”
陈四道:“一进陈庄,您一问便有问知道的,只是难为你们几位恩人为了小的还专门跑一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护院道:“马上就要是酉时了。”
陈四道:“几位莫不是要去肖家庄或是远山县?若不嫌弃,要不就在小的家里将就一夜,明日一早赶路岂不是更好?”
明森道:“你就不担心我们是山匪路霸的,你将我们领进家中,那可是引狼入室啊。”
陈四一听,脸都变了,杜文浩笑着说道:“你就不要吓他了,我见他的脚踝处有伤,还是赶紧倒了陈庄之后给他包扎一下。”
陈四憨厚地笑了,道:“这位恩人是大夫吗?”
明森道:“你知道秀山郡的五位堂吗?我们老爷就是那里的掌柜的。”
陈四一听,身子都坐直了,拱手朝着某一个不是杜文浩的方向,道:“久仰久仰,小的早就听说先生的威名了,既然是这样,小的今天真是遇到高人了,一定要请先生去家里住上一晚。”
杜文浩笑了,道:“好吧,走吧,我们边走边说,天越发地暗了。”
几个人不能再慢慢地晃悠了,于是快马加鞭地朝着陈庄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七个人到了陈庄,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一个护院叫住一个村口的人,指着陈四问道:“认识他吗?”
那人一看,赶紧上前说道:“这不是陈四吗?你怎么啦?”
护院见陈庄的人果然认识陈四,便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便道:“劳烦这位乡亲带着我们去陈四的家里。”
那人也热情,便带着杜文浩他们进了村子,走了不到一百米,就在一个小院的门口停下了,大声几声:“陈四他媳妇儿,你家男人回来了,好像脚受伤了,你出去接接。”
很快从屋子里快步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农妇,大腹便便的就过来了,见自己的丈夫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还有六个男人陪着,小心翼翼过来。
明森道:“你可是陈四的女人?”
农妇点头,道:“我男人怎么啦?”
陈四听见自己老婆的声音,赶紧说道:“先将我扶下马去,雨越来越大了,还不赶紧请几位恩人进屋去坐着,若不是他们,今天我定然要死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