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浩喜道:“太好了,我回去就马上开始这项工作。不过,现在有一项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如果办成功了,咱们可以兵不刃血就彻底制服西夏!”
“真的?”高滔滔喜道,“什么事啊?”
杜文浩便把刚才蔡京说的事情告诉了高滔滔,末了说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咱们联合夏惠宗帝,干掉梁太后,西夏问题就能彻底解决!”
高滔滔惊喜交加,但是,不敢相信这件事,迟疑片刻,问道:“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杜文浩道:“我刚才一直在琢磨,我想,西夏人搞这玄乎做什么?如果他要假和谈,直接派使臣假谈就是了,鬼鬼祟祟与我们接触,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件事西夏人会在里面搞什么鬼。加上前几年,惠宗帝曾经派大将与我朝接触,当时就是准备对付梁太后的,后来事情败露,惠宗帝还因此被囚禁了好几年,现在他复位了,没有掌握实权,肯定心有不甘,还想继续联合我们对付梁太后,他的目的显然是借助我们的力量,帮他想夺回大权,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是假的。”
“那他会不会利用完我们,又反过来对付我们呢?”
“嘿嘿,我们也不是三岁小孩,要帮他,自然是要提条件的了,你得拿一个主意,就是要不要与夏惠宗帝联盟,如果要,该开什么条件?”
高滔滔数十年深居宫中,从不问政事,现在陡然身居权力顶峰,本来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现在遇到这样大的事情,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想,望着杜文浩道:“你觉得呢?”
“我?滔滔,这必须要你拿主意,至少你得拿第一个问题的主意,那就是要不要跟西夏惠宗帝结盟,共同对付梁太后?”
高滔滔勉强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啊,你说了帮我的,你现在帮我出出主意嘛!”
杜文浩道:“我觉得,这对我们来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搞好了,能把西夏赚过来,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就算搞砸了,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也不用冒什么大的风险。这件事完全可以做!”
“嗯,你说的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吧。我同意了!”
“那好!第二个要你拿主意的,就是开什么条件?”
高滔滔还是那句话:“你觉得呢?”
“我觉得,最好的是他放弃称帝,甚至放弃称王,将西夏军队并入我军,并将西夏纳入我大宋版图!当然,这条件高了点,夏惠宗帝未必会同意。”
“那怎么办?”
杜文浩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道:“我觉得,先往刚才的目标谈,实在不行,我们能接受的底线,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帮他干掉梁太后,夺回实权,并封他为藩王,王位世袭,西夏全境,实行完全自治,由他独立行使管理权,官员任命,货币发行,百姓治理等等一切,朝廷都不过问,税赋征收也不用上交朝廷,但有两样,必须由朝廷掌控,一是军事权,他境内所有军队,可以给他一定数量的皇家卫队,数量不超过一万,剩下的军队全部由我们接管,并改编为宋军。我大宋派军队进驻西夏担任军事防御任务。第二、外交权收归朝廷,也就是跟大辽等其他国家签订协议什么的,只能由朝廷出面,西夏政府不能出面。这叫做一国两制!嘿嘿”
杜文浩把一国两制搬到宋朝来实施,觉得太有创意了,心中不觉很是得意。
高滔滔点头道:“这样当然好,只是,他未必肯啊,手里没有军队,那还不任由我们如何处理?他也担心他的王位做不长久,迟早会被废掉!”
杜文浩愣了一下,心想这话倒也对,这跟香港的一国两制情况还真不一样。倒是跟台湾的情况很像,歪着脑袋想了想,中国提出与台湾商谈回归的事情,记得好像提出的原则是只将外交权上交中央,台湾保留行政、司法权,甚至可以允许台湾保留军队。
这对大陆是有把握的,只要台湾叫出外交权,实现统一,虽然它还拥有军队,但将来再要独立,大陆便出师有名,直接废掉台湾军政,美国鬼子也没辙,这主要是基于大陆远比台湾强大的军事实力为基础的。
西夏跟台湾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西夏的军队战斗力与大宋的军队战斗力相比,是占上风的。一旦大宋帮夏惠宗帝夺回实权,他翻脸不认账,大宋拿他也没办法。所以,必须要想出一个能制约西夏,但又能让西夏惠宗帝一定程度上感到心安的办法来。
想了片刻,杜文浩道:“要不就允许他保留军队,但是有人数限制,不得超过十万人。同时,我要在西夏派驻军队,人数不少于十五万人。这样可以保证数量上的优势。”
“那万一两边打起来怎么办?”
“这倒也是,要不这样吧,让他将宣化府、凉州以南土地割让给我大宋。并跟以往一样,向我大宋称臣纳贡,我们就助他夺回政权。”
高滔滔奇道:“这两块地方很重要吗?”
“很重要,宣化府的山丹马场,是世界上最好的马场之一。而且,这里位于河西走廊上,是联通西域的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又是西夏重要的绿洲,畜牧业很发达。是一块大肥肉啊,对我们来说,自然不缺他这绿洲,但是山丹马场却是我们建立强大军队必不可少的宝贵场地!能要过来,那就太好了。”
“这么好的地方,他未必肯让。”
“他有求于我们,我们出力帮他灭了梁太后,夺回政权,这个利益对他来说也是相当大的,某种程度上可能超过了山丹马场河西走廊这一块地的代价,毕竟西夏非常大,我们让他割让的这块地,只占了整个西夏不到一成,而且,西夏可以养马的地方很多,当然最好的就数山丹了,所以,山丹对他也不是绝对不能割舍的地方。如果好好谈,他割让这一块土地给我们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所以,我们要利用这次机会,获取最大的利益。”
“嗯,派谁去谈?”
“这件事不能扩大范围,上次西夏派使臣与我们联盟,就是我们的人把消息透漏给了梁太后,结果把事情搞砸了,这一次再败露,只怕梁太后会起杀心,那就可惜了。”
“那……,要不还是你去跟那使臣谈吧。你才知道怎么谈。”
“行!有你的授权,我就有底了。”
两人又亲热了一会,杜文浩这才离开高滔滔寝宫。
他刚出了福宁宫,在门口就让喻鸽儿宫里的小太监给拦下了:“小德子给杜宰执磕头了。”说完,这小黄门跪下给杜文浩磕头。
杜文浩道:“起来说话。”
小德子站起身来,躬身说道:“我家娘娘病了,让我在这守着等杜宰执。”
杜文浩心想,昨天还好好的,难道是喝醉了在地上躺着着凉了?虽说不想见这个喻鸽儿,到底人家还是先帝的娘娘,还专门等着,总不能让人觉得先帝不在了,自己就轻慢这些娘娘们。便道:“喻娘娘得了什么病,要紧吗?”
小德子:“娘娘说她嗓子疼痛,刚开始沙哑,后来竟说话都艰难了,昨夜里叫来太医院太医来瞧,吃了药,今早上还非但不见好转,竟然越发重了,到这会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和一个哑巴没有区别,娘娘也知道杜大人事物繁忙,原不想打扰,但病疾缠身,痛苦不堪,这才……”
杜文浩道:“罢了,我是很忙,不过娘娘的身子要紧,我跟你去瞧瞧便是。”
进了寝宫宫门,穿过天井,那小黄门竟然将杜文浩径直领到了后花园。
只见一个女子站在一株绿色的盆栽前微微低头像是在嗅那盆栽中星星点点的小花儿,容色秀丽清冷,双眼如墨玉深潭,莹白细腻的肌肤,宛如牙雕玉琢。正是喻鸽儿。
杜文浩心想,喻鸽儿的容貌在宫中虽不是最美的,却一定是最有韵味的,就像春日里的和风,飘渺的柔波,是一道令人永不厌倦的风景。
“微臣参见喻娘娘。”杜文浩上前走到那女子面前施礼。
喻鸽儿抬身起来,眼中带笑,嘴角弯弯地略微显出浅浅地两个酒窝来,朝杜文浩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坐。
杜文浩发现她至始至终果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下打量了一下喻鸽儿,面色看着还好,只是有些倦怠。问道:“娘娘的嗓子怎么了?听说找了太医了,竟一点好转也没有,是吗?”
喻鸽儿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走到案前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拿给杜文浩看,只见上面写着:“昨夜就这样了,都怪你!”
杜文浩苦笑:“这怎么能怪我呢?你都吃了什么要吃?”
喻鸽儿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地给杜文浩。
杜文浩看罢,道:“我给你诊诊脉。”
喻鸽儿将手放在脉枕之上,杜文浩提腕诊脉,发现脉弦细,再看舌苔红,面颊两侧较红,便道:“娘娘近日饮食可好?”
小德子在一旁道:“不好,非但饮食不好,睡眠也是很不好,一个晚上最多不过两个更次就是最好了。”
杜文浩再问:“脾气可好?”
喻鸽儿黯然,杜文浩明白了七八分,便道:“好了,我大概也清楚了,娘娘不必担心,先吃上几副药,心情舒畅一些,不必思虑太多,安心调养也不是没有不可医治的顽疾。”说完,起身走到书案前坐下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小德子。
杜文浩:“再者还需要给娘娘针灸配合医治,但考虑到便宜,今天且算了,明日微臣带了太医院的孙婆婆一道来,给您扎针才便宜一些。”
喻鸽儿不能说话,但神情带看着是感激的,起身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杜文浩看了,只见上面写着:“知道你忙,就不久留你了,多谢!”
杜文浩心想,如今这个喻鸽儿也该是成熟一些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喻鸽儿在这皇宫里消磨不过才两年不到,已然见不到从前的半点影子。
杜文浩走出喻鸽儿的宫门,小德子一直送到门外,低声问道:“宰执大人,娘娘……,是不是永远不能说话了?”
杜文浩摇了摇头:“自然不是,不过就是得病的时间长了一些,光是吃药怕是不见成效,而且之前太医开的方子用了不当的药材这才致使她的病非但不见好,反而更加严重了,针灸不过是舒缓她的病症,快点让她好起来罢了。”
“宰执大人您真是了不起,咱家这一辈子要是得了你一成的医术,也该受人尊重了。”
杜文浩笑了,拍了拍小德子的肩膀,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所长,你也一样,你忠心为主,这就很好!”
说着话,杜文浩来到宫门外。上了战马,抖缰绳慢慢往前走。走了一会,勒住缰绳,回过头问许华强道:“今晚是柯尧的生日,你说,我给她买什么好呢?”
许华强想了想,道:“我听大夫人说,她想给柯尧小姐买一个砚台,已经去书房斋看过,柯尧小姐喜欢读书写字的,这个礼物她大概也是喜欢的。”
杜文浩沮丧说了句:“唉!他们倒是都抢在我前头了,算了,先上街去看了再说。”
许华强道:“好的。”
两人遂边说边走往皇太后宫里去了。
两个时辰后,杜文浩和许华强出了宫门,直奔东市而去。
这东市大多是古玩字画和珠宝店,杜文浩很少给女人买东西,大多都是她们自己喜欢什么自己买了便是,所以真到了这个时候不觉有些为难了。
许华强带着便宜护卫队,跟着杜文浩在街上漫无目的乱走,先是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也不说话,后来见他一家一家的店铺逛着,眼瞅着就要走到街的尽头了,这才忍不住上前小声问道:“老爷,您是不是还未找到一件逞心如意的送给柯尧小姐?”
杜文浩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用问?你说呢?”
“要不,送个珍贵的玉器?”
“行啊!”杜文浩道,两个人说着进了一家玉器行,掌柜的见来人穿着不俗,定然是个有钱的主儿,赶紧亲自迎上前来,眉开眼笑道:“这位客官不知要买些什么?”
杜文浩走到柜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却不知选些什么,许华强一旁说道:“我们家老爷要给自己妹妹选一样过生辰的礼物,掌柜的给参谋参谋?”
掌柜的听了便明白,道:“原是这样,不知客官的令妹昔日有什么爱好?”
杜文浩还未说话,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人,掌柜的赶紧上前躬身施礼,许华强回头一看竟是那开封府尹的管家,那人也一眼瞧出是杜文浩,来不及和掌柜的说话,走到杜文浩面前毕恭毕敬地要下跪,杜文浩赶紧阻止,掌柜的看在眼里,心想这个人必是什么官员,再见管家的神情,这个官员至少也在四品之上,在京城里开了几十年的店子了,什么官员没有见过,不过这般年纪,却看不出该是个什么官职,想来却不敢怠慢了。又何曾想到,这位年轻的帅哥,竟然是朝廷正二品的宰执!
掌柜的进了内室,拿出一个锦盒将杜文浩请到一旁坐下,让伙计们伺候了茶水,然后才将那盒子小心地放在杜文浩的面前。
“杜大人不妨看看这样东西,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值得收藏和赠送,既是亲人,送这个草民觉得也是妥当的。”
许华强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一直玉镯,成色极好,羊脂的白在亮处透着柔和的光,杜文浩拿起来细细用手抚摸一二,再拿到明亮的地方瞧了瞧,掌柜的也不打扰,只让杜文浩一人仔细的看了。
“掌柜的,我可是个不识货的人,我见你刻意从内室拿出,想必也不是什么便宜的玩意儿。”杜文浩看罢,小心放回锦盒,笑着对那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躬身微笑道:“杜大人自然是晓得的,小的拿的是前日才从西域购回的和田玉,这种玉乃是和田玉中的上品,也叫羊脂玉,多的小的也不说,杜大人看的明白,若是喜欢拿回去送了令妹,她见着也是高兴的。”
杜文浩对玉石确实也没有什么研究,正懊恼没有带着庞雨琴一起出来看看,犹豫不决时,许华强在耳边低语道:“老爷,时辰不早了。”
杜文浩遂问道:“罢了,既然你说是好的,我就买了回去,多少钱?”
掌柜:“杜大人光临小店就是小的荣幸,您看着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