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尧看在眼里。反而笑意更浓:“你们不是天天都在这里呆着吗,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包子很香的!”
几个乞丐一个小笼汤包下肚,本来饥肠辘辘,现在有了一点食物进去,反倒更是咕咕叫的起劲了。
可是那年长一点的小乞丐还是摇摇头道:“姐姐,我们是真的没有看见,凌晨的时候我们睡着了。”
“不可能,一个大活人摔下楼来,你们会睡着了?”
那乞丐左右瞧了瞧,拉着其他乞丐后退了两步:“我们真的睡着了。你们说对吧?”大一点的乞丐问那几个小乞丐。
几个乞丐都很不情愿,但还是都点了点、头。
柯尧心中苦笑。如果连乞丐都不敢说心里话,更说明这里面问题大了。她把那一纸袋包子放在地上:“死的那姑娘,是我的好姐妹,我只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死的。既然你们看见了也不肯说,那我也没办法,姐姐也不勉强你们,这些包子给你们吧。”
说吧,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巷,进了对面的逍遥楼。
那几个乞丐急忙抱起地上的纸包,撒腿就跑,很快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杜文浩他们几个在楼上坐着,客人挺多,好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伙计斟了茶水。沈师爷点了几样小菜和酒水。
那伙计正要离开。杜文浩招呼他站住,从口袋里摸出一吊钱,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个给你。有件事跟你打听一下。”
那伙计满脸堆笑。忙吧那吊铜钱抓起塞进了怀里:“客官请问,整个鹿高县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呵呵。
“那就好,一今天早上路过你们门口,瞧见你们酒楼门口围有伙计在到水冲刷地面,上面有血,是不走出了什么事情啊?”
伙计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左右看了看,低低的声音道:“是,一个姑娘,从楼上这个,失足摔下去了。嘿嘿,太不小心了
杜文浩一听有谱。追问道:“我看你们这楼上的围栏挺高的,这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去了?”
伙计支吾着:“这个”这个小的当时没看见,在厨房里忙来。
“是吗?你个店应该在前面招呼客人,跑到后堂厨房里忙什
伙计谎话被揭穿。更是慌乱,点头哈腰道:“小的记错了,当时的上茅房了,真的没看见。抱歉,客官稍等,我去给厨房下菜单去。”说完,慌慌忙忙地走了。
林青黛低声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杜尖浩点头:“嗯,不知柯尧这个丫头问到什么没有。”抬眼望去,正好看见柯尧上楼来了。
走到桌前,柯尧唉了一声坐下,端着杯子就大口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低低的声音道:“我想那几个乞丐一定看见了什么,不过就是不敢说。”
林青黛低声道:“越是不敢说,就越是说明那姑娘绝非自己不慎坠
柯尧问:“现在怎么办?”
杜文浩道:“先按咱们的计划行事。”
“计划?什么计划啊?”柯尧问道。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哼!又卖关子!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柯尧故意扭脸道。
四人先前已经吃过了,所以只是随便尝了几口,便付账下楼出来。
刚出了门口,柯尧下意识往小巷方向看了看,忽然看见小巷深处,有个乞丐蹲在墙角,朝他招手。
柯尧心中一喜,对杜文浩道:“掌柜的,你们先走,我去瞧瞧那几个乞丐,他们似乎有话要说
柯尧低着头慢慢走进了小巷,然后加快了步伐,匆匆来到那乞丐面前,见正是刚才那年纪大一点的乞丐,他紧张地不停前后张望,招手让柯尧蹲下来。
等柯尧蹲下之后。小乞丐低声很快地说了一句:“你姐姐是被县衙的黑脸捕头和马脸捕快他们从酒楼上扔下来摔死的别说是我说的啊!”说完小耗子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柯尧身子一震。牙齿咬得嘎嘣响:“难怪先前凶巴巴非要把人家撵走,逼人家把尸体拖回去埋了。这两个狗贼”。
柯尧出了小巷。追上杜文浩他们,把这事说了。三人听了都是脸上变色,林青黛忿忿道:“今晚我去把这两淫贼杀了!”
杜文浩摆手道:“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咱们要堂而皇之地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做效尤!你按照我的部属行事就行了说罢,低声叮嘱了林青黛几句。
林青黛点头答应:“这法子好!”
杜文浩笑道:“等这事办了,你们就去衙门去”。
柯尧吓了一跳:“干嘛去?”
“擂鼓鸣冤啊。”
柯尧道:“那我们岂不是耍暴露身份,那廖贵兵的事情”?。
杜文浩微笑道:“你不相信你青黛姐的易容术?咱们已经改装了,我看这易容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应该看不出来。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柯尧道:“咱们就这样去替那姑娘击鼓鸣冤,县太晓妥理的,说不定坏要乱棍把咱们打出来!”
“很正常啊,他不打那才是不正常。怎么,害怕了?”
“谁怕了?去就去!”柯尧挺了挺胸脯,声色俱厉悍然道。“那你们做什么?。
“也去衙门啊。你们在前面,我们在后面,我们也要去衙门
“干嘛去?也击鼓鸣冤吗?”
“衙门除了击鼓鸣冤,难倒就没别的事情做了吗?。杜文浩冷冷笑道:“听说这静江府县衙门耍做的事情多着呢。比如强取豪夺买卖田产,还买卖人口!现在又加上一条,逼死人命!空口无凭。去衙门拿些证据,到时候才好说话!”
啊?林青黛和柯尧都吃了一惊:“什么证据啊?”
沈师爷微笑低低的声音道:“不用问,大人已经胸有成竹。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就是
杜文浩也微笑道:“我可想不出这么些馊主意,多半都是你这军师拿的主意哦。
“大人过谦了!”
县衙捕快房里。黑脸捕头正抱着膝盖惨叫连连,一个郎中已经帮他取出了膝盖中的那枚金钱镖。正在给他裹伤。
黑脸捕头一边惨叫一边狠狠道:“他娘的,老子要是知道是谁偷袭老子,一定叫他死的很难看!”
等郎中包扎好伤口告辞走了之后,屋里只剩长脸捕快和黑脸捕头,长脸捕快过去把门关上。一脸阴沉对黑脸捕头道:“捕头。偷袭您的这小子,会不会是知道了上午咱们弄那小妞的事情,来找咱们的茬?”
黑脸捕头敲了他脑袋一记:“你***不长脑子啊?他要是针对咱们这件事来的,不的要咱们的命啊?那小妞可是咱们逼奸不成活活扔下楼摔死的!”
“这倒是,嘿嘿,还别说,这小妞他娘的真够辣的,死活不依。不过,有了这一次之后。整条绣坊街只怕都知道了捕头的厉害,下次再找哪个绣娘来陪酒,不敢不来,也不敢不依了。嘿嘿。
“嗯,这佛手春是咱们老爷的,在这店里的姑娘,那还不是咱们兄弟胯下的人?他***,不听老子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
就存这时,一阵清风飘过,从屋顶横梁上落下一人。黑衣蒙面,手中短刃,寒光闪闪。
长脸捕头反应到也快,伸手去抽腰间单刀,与此同时。黑脸捕头张嘴就要呼救。
那黑衣人手一抖,几枚金钱镖激射而出,两个捕快就觉身子一痛,喊不出声,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当两人醒过来的时候,现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身体捆得跟个粽子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道:“把你们如何逼奸草儿姑娘并将她扔下逍遥楼摔死的经过详细说了,还有,把你们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的事情都说了,否则,管叫你们生不如死!”
黑脸捕头张皇问道:“你”你是谁?”
立即,他头上挨了重重一脚,踢得他眼冒金星,一个女声呵斥道:“不许问,只能回答。问什么答什么!”
“是是!”黑脸捕头企图耍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大爷,大姐,你们误会了。我们是好人啊,是衙门的捕快,那草儿我们压根不认识,也从没做任何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啊
长脸捕快也挣扎着说道:“对对,我们从没做过”
咚的一下,两个捕快身上被重重地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立即痛得撕心裂肺一般,随即,那种疼痛迅向全身蔓延,痛得两人忍不住大声惨叫。
那男人冷冷道:“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一个女声道:“你们先前在衙门捕快房里嘀咕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人证证明你们将草儿姑娘扔下逍遥楼摔死,你们实相就乖乖交代,免得皮肉受苦,否则,让你们这两个狗贼这样活活痛死,再扔到乱坟岗喂野狗!一这不是你们经常喜欢干的吗?”
两个捕快这下彻底崩溃了,长脸捕快先道:“饶命!饶命啊!我说”我都说了,是我们干的,是我们逼奸不成,把草儿姑娘扔下楼,想吓唬吓唬别的绣娘”哎哟!”
黑脸捕快也嘶声道:“我交代,哎哟”我都交代了”饶命啊,”
那男人的声音又道:“你们静江府差不多所有良田全部绝收,说是有天灾,可临近府县却压根就没有什么灾,反而喜获丰收,说,你们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黑脸捕头痛苦地呻吟着,说道:“我说,这都是知府廖贵兵主谋干的,还有各县的知县,我们下面的只是跑腿的,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都是他和知县老爷他们的主意啊。”
“到底怎么回事。说”。
“我说,我,”
鹿高县衙门口。两个石狮子东西各摆放了一个”月台上衙门口东侧,放置了一张打鼓。鼓身为全红,鼓芯微白,鼓架上放置着一个击鼓的槌子。
柯尧和林青黛已经换了女装,穿的是粗布长裙,把头也胡乱地盘了髻,脸上用胶水抹出了不少皱纹,还擦,涡灰,看卜去十足的两个乡下村姑。两人来到堂前。柯尧走上月台,提着槌子就噼噼啪啪地敲了起来。
很快。一个皂隶提了一个。水火棍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柯尧,没有好气地喝道:“敲什么敲,敲一下老子就听见了,你想砸坏衙门的鼓啊?”
柯尧装着没听见,又接着狠狠敲了几下。那皂隶抡起水夫棍叫道:“不要敲了!当心老子给你一棍!”
“小妹别敲了!官爷出来了!”林青黛招呼柯尧。忙上前对那皂隶福礼道:“这位差爷,我妹子心急,鼓声又有点大,听不见你的
柯尧这才停下鼓槌,扯着嗓门喊道:“冤枉啊”
那皂隶厉声道:“别嚎了!你来敲登闻鼓,没有冤你敲个屁啊,还用得着嚎丧嘛?有什么冤屈啊?”
“我妹子被人打死了!”
“哦,人命官司啊,那得花不少钱哦,过手例钱带来吗?”
柯尧制住了干嚎:“啥例钱?”
衙役鄙夷地看了柯尧一眼:“乡巴佬,打官司哪有那么容易的?不懂规矩啊?大爷见你可怜,告诉你一声,打官司是要花钱的,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你们以为我们的县太老爷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柯尧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问:“规矩是什么,要怎么才可以见到县太老爷?”
衙役伸出一个手指头来。
柯尧不解:“一个铜钱?”
衙役气得脸都绿了:“放屁!一个铜钱?你当老爷我是叫花子啊?
“啊?这么多啊?”
衙役头一仰。道:“你当我们这些官差每天都喝西北风啊?告诉你,这是例钱。你不打官司老子还懒得跑路呢,没钱就滚蛋!”
柯尧嘟哝了一句:“真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衙役没听清。瞪眼道:“你说啥?”
“没说什么。”柯尧转头可怜巴巴望着林青黛:“姐,怎么
林青黛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解开了,数了一百文给柯尧。柯尧递给了那皂隶。林青黛数的时候,皂隶已经看清楚了,当下也不复点,乐滋滋地收到怀中,斜了她们一眼:“跟我来吧!”
两人跟看来这皂隶到县衙的后院,这里有几排平房,是衙门处理各类公务的办公区。将二人交给另外一个皂隶,然后理也不理就走了。
那皂隶手一摊:“过手钱!”
柯尧嘀咕道:“搞什么鬼?”
“尖子的过手钱啊?快点!老子忙得很。”
柯尧小心翼翼问:“先前不是给过了吗?”
“他是他我是我。我的还没给呢!不给就滚蛋!”
“多……多少啊?”
“一百文!规矩都不懂,还打个屁的官司!”
林青黛只好从怀里又摸出布包,数了一百文递给那皂隶。
皂隶掂了掂手中的银两,鄙夷地扫了杜文浩他们四人一眼,头一甩:“走吧,去刑房登记!”
皂隶带着她们俩进了平房,交给一个书吏。这书吏又冷冰冰要了一百文过手钱,然后问道:“告什么案子啊?”
“人命官司!”
“告谁啊?”
林青黛道:“告县衙的黑脸捕头和长脸捕快,他们把我妹子扔下楼摔死了!”
那书吏一愣,手中笔往笔架上一搁:“你说什么?”
“我们是朝夕村的,我妹子叫草儿,在绣坊街“佛手春。当绣娘,今天上午,被衙门的黑脸捕头和长脸捕快从隔壁逍遥楼上扔下来摔死
此言一出,房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那书吏呼地站了起来:“你说行么?没凭没拒的你可别乱说
林青黛冷冷道:“当然有根据!不过,这依据要见到县太老爷我们才拿出来。”
那书吏感到事态严重,换了副笑脸:“请坐,两位请坐!我马上去禀报知县老爷!”
衙门签押房的外间花厅。
乔装打扮之后的杜文浩和沈师爷,成了两个破落户。畏畏缩缩坐在。
签押房的里间是知县的临时休息室,此刻房门紧闭,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里间,鹿高县的周知县正在一个妖艳的女子服侍下穿戴官袍。那女子曲线玲珑,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老爷,晚一点再去办公事不行吗?”
“宝贝,很快的啊。你等等,老爷我马上就回来。”
“哦,啥事啊?”
“说是有两个穷光蛋想卖地。”
“那带奴家去瞧瞧行吗?奴家也想买地。”
“行啊,你把老爷服侍得挺舒坦,这两人的地归你了!”
“真的!谢谢老爷!”
签押房和花厅是相通的,周知县带着那妖艳女子来到花厅。
杜文浩听到里间传出一阵嬉笑声,很快门打开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半截丰满的胸部,一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满头的珠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端是好一个骚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