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毕云,危急关头,身体突然一纵,乎中缆绳使出一个软鞭的法门。在瞬间将那;支暗器击飞。整个人身体一缩,已经飞落到平秋里面前,双掌连环而出,口中尖叱:“给咱家躺下吧!”
平秋里见他双掌循环不绝而来,势如闪电,且带着金铁交鸣的风声。知道这人的武艺胜过自己。不敢托大,往后退了一步,双拳也瞬间击出。一口气在毕云双掌上打了十余拳。
可拳头网一落到毕云的掌心。就好象碰到两张铁板,疼得他几乎叫出声来
又听到毕喊了一声“咱家”。知道遇到宫中的太监,心中吃惊,大声下令:“都别动”。
听到这一声命令,平氏钱庄的伙计们同时住了手,抱着头蹲在甲板上。这些人刚才之所以敢动手,倒不是他们有多刻悍。主要是把这群太监们当成普通贼人,又得了贪平秋里的赏钱,这才奋勇争先。如今。见一众番子表明身份,知道碰到东厂中的那群怪物,三魂六魄中早就吓得只剩下一魂一魄,有胆小的人已经吓得大叫:“公公饶命”。
毕云也被平秋里矫健的身手吓了一跳,刚才他才出去两掌,平秋里就是十多拳还过来,这份度当真是可惊可怖,也只有兴王府的大太监黄锦可以与之比拟,走的都是快捷狠辣的路子。只不过,平秋里的基本功比黄锦可差远了。这十多拳打在自己掌心,就像是抓痒一样。若今天出拳的人换成黄锦,老毕我仓促之下只怕要吃点小亏。
不过,俗话说,拳怕少壮。棒怕老狼。平秋里这十几拳即便威力不大,可全力而来,还是让毕云身体震了震。加上毕云刚才借缆绳荡过来,还没换气就是连坏双掌出去,同平秋里过了这一招,感觉有些回不过气来,也退了一步,这才缓缓的吐了一口长气。
见平秋里不反抗,毕云“咯咯!”一笑:“对。都不许动呀!咱东厂出来办案,还没见过有人敢于反抗的,平老板,你今天真让咱家大开眼界啊!”
平秋里没想到这个老太监居然认识自己,看样子,他是早被东厂的人盯上了。心中不免有些慌乱,竟楞在那里半天,刚才过了一招,动作太大,额头上的伤口又迸开,一缕鲜血顺着鼻梁流了下来,一滴滴落在甲板上。
毕云口中啧啧有声:“好多血,咱家心软,最见不得血了。来一个人,给平老板上点金创药。咳咳,你打伤我手下的事情。等下我们的好好算算这笔帐。你是生意人。喜欢算帐,应该不会让咱家亏本的吧?”
平秋?终于平静下来,拱拱周:“还请教公公究尊姓大名,来平秋里船上做什么?”
“咳,我还没盘问你,你却先审起咱家了。”毕云一脸慈祥,就好象一个邻家老者,但光秃秃的下巴上却带着一抹寒光:“咱家姓毕,叫毕云,贱名不足挂齿。”
平秋里心中打起了一个大雷,震得他几乎要昏迷过去,禁不住失惊道:“东厂督公毕云毕公公。”
“不是督公,不是,后生崽,你可不要乱说害咱家啊!”毕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我不过是暂代这个督公,等陛下寻到合适人选,这个位置,咱家还是要让出去的。”
他轻轻叹一声,有些寂寥落宾:“咱家师从大学士李东阳,也是个。读书人,却不想却在宫中做了一个小小的木匠,可叹可叹。”
平秋里心中一团混乱,即惊且惧。也没心思听下去,径直问道:“公公三更半夜到我船上了,不知道所为何事?”
“嘿嘿,你到问起我来了?”毕云的口气很不好:“咱家倒要先问你,你三更半夜在这船上意欲何为?”说完话,他口气突然有是一缓:“刚才不是都说了吗,东厂办案。哎,我年纪大,你年轻,怎么比我这个老人家耳朵还背?。
平秋里气得想吐血,心中有股怒火腾起:“平某有举人功名在身,身家清白小人物一个”会犯什么案子?我读书人自有人管,若品性不端,公公可捉了平某交付学政教;若作奸犯科,可交付有司查办。平某又没犯什么钦案,还劳动不了东厂大驾。
“咳,读书人,没逢大事当有静气。没错,若是寻常案子,原也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出来操心。不过。你的确是犯了钦案了。”毕云声音大起来,还带着一丝杀气:“来人,把平秋里和这里的人都给咱家绑了,带回厂中问话。”
“是!”一众东厂番子同时大喝一声,就有两人上前意欲动手。!平秋里声大喝!“毕公说我犯了钦头知道犯了哪一条哪一款,人证物证又是什么?”
“人证吗,我东厂要找,总是能找得到的。”毕云变脸比夏天的天气还快,又恢复成那种慢条斯理的文雅模样,“至于物证,这船着水,这条大运河就是物证。”
“平某不明白。”半秋里知道落到东厂手中不会落好,也就不怕了。只不住冷笑。
“嘿,你还别不服气。”毕云转身朝孙淡喊了一声:“静远过来吧,拿到贼人了。咱家不擅长与人斗嘴,也不喜欢和这个平姓小子废话,你过来同他说说。”
孙,淡哈哈一笑。长声而立,潇洒地沿着两船之间的板子走了过来。手中那把湘妃竹扇子在身前轻轻摇晃:“平兄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你?”平秋里见是孙淡,有是一惊,突然微笑道:“原来是静远,许久没见,静远清减了。大半夜的,在这河上看到你,还真让人意外。”
孙淡走到平秋里面前”声笑道:“孙淡忧国忧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和毕公出来散心,可巧遇平兄了。真是有缘。”
毕云被孙淡的话逗笑了:“说得好,咱家也忧国忧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和孙淡小哥出来走走,可巧就看到你在河上,形迹甚是诡秘。仔细一查。竟查出一桩惊天大案来。八条大船。三十五万两白银。好大手笔啊!”
平秋里冷笑:“毕公此话差矣,这三十万两是平某向人借的高利贷。正常的商家往来,也没触犯大明律法,又怎么谈得上是惊天大案。”
毕云:“是吗,咳,你急什么,等静远慢慢同你解说分明就是了。”
孙淡走到平秋里面前,“哗啦!”一声打开扇子:“平兄,你的书法小弟是很佩服的。上次虽然取巧赢了你,可下去一回想小弟的书法比起你来欠些火候。兄弟网写了几个字,还请你品评。”
说完就将扇子递过去。
平秋里一看,上面用标准的馆阁体写着一行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还没等他弄明白孙淡究竟想做什么。孙淡已是一声大喝:“平秋里。你伙同他人偷窃内藏府库银,又连夜装船准备运去青州,究竟想干什么?”平秋里的那张脸顿时失去了血色:“什么,是天子的库银,孙淡,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跑来问我?”
孙淡漆然一笑:“我究竟是什么人。平兄还不清楚吗,一个小小的秀才而已。”
毕云也冷笑:“平秋里,你偷窃内藏府的库银,这案子已经通了天。难道就不该我们东厂来管,废话少说,跟我走一躺吧。”
“慢着,你说这船上的三十万两白银都是内藏府的库银,可有凭据。”平秋里大叫:“如果随便拉几个人出来乱咬。别说我平秋里不服。传了出去,天下人也不会信服。到时候,坏了圣上的名声,你们二人担当得起吗?”
平秋里如此强硬早在孙淡和毕云的意料之中,这家伙就是个高傲之人。若不拿出铁证来,这家伙还会继续叫嚣下去,惊动河上其他客商反倒不美。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亮开,河面上的景物也清晰起来。
毕云:“咱家自然担当得起。”
孙淡:“平兄你怎么还不认罪。这满船的银子不都是铁证吗?”
说完话,他一拍手,一个东厂的番子就走上前来,抬起一脚踢在装银两的箱子上。然后拣起几枚散碎银子看了看,道:“禀毕公公和孙、先生,没错,这就是陛下宫着失窃的库银。”
“胡说。这都是普通散碎银两,怎么可能是陛下的库银?”平秋里大叫。
毕云也道:“是啊,都是寻常在市面上流通的散银子,不像是库银啊!”
那番子却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是库银是断断错不了的?这些银子一看模样就是有人用剪子从五十两一徒的银楼上剪下来的,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他拿起三块碎银子在大家面前一拼,就拼合成一个五十两的银挺,上面豁然刻着“内藏府五十两”字样。
“怎么可能这样?”平秋里疯狂地扑上前去,又在那堆碎银子中拿了几块看了看,依旧有内藏府字样。
他还不肯相信,又开了几口箱子,结果依旧相同。
毕云冷笑:“怎备样,你还是承认了吧!”
“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平秋里凄然一声长嘶,额头上的血流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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