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孙淡的意料,厅中除了芶的宽。还有三个锦衣卫。三个锦衣卫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坐在芶得宽旁边的椅子上,这人应该是芶得宽的表弟。另外两个锦衣卫则是他的下属,正按着刀柄狐假虎威地站在芶得宽兄弟二人身后。
“大胆,见了锦衣卫小旗王将军。还不跪下。”一个锦衣卫一声厉喝。
孙淡心中哼了一声,拱了拱手,将身体站得笔直,只看着芶得宽道:“芶典薄,你我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可见官不跪,这可是太祖以前定下的规矩。国子监乃国家之太学。文物教化之地方,大人真要让小生下跪吗?”
“你!”那个锦衣卫又出一声怒喝:“我管你是什么秀才还是相公。只要你犯了钦案,进了我们北衙的诏狱,一样让你脱层皮。”
“罢了,就不跪吧。”那个小旗挥了挥手,目光炯炯地盯着孙。淡。也不说话。眼神里全是贪婪。
至于芶得宽,却装出一副和蔼模样:“孙淡,本官今日叫你来,是有点事情。”他指了指身边的表弟说:“这位是北衙的汪进勇将军。国子监的案子乃是钦案。为防止国子监的监生们再起事端。上头派了这三位将军驻扎在这里,并调查白虹贯日一事。李梅亭是你老师,他的事情同你也有牵连,你究竟是否清白。还需调查后才能做出结论。”
孙淡心中冷笑:果然来了。这两个家伙拿着鸡毛当令箭,想从我身上诈银子,想得也太美了点。
可他还是强压着心头的鄙夷,道:“学生虽然是李先生的学生,可李先生半年前就进京城来就职了生来北京之后,的虹贯日一事已经结束。这事同学生可没任何关系。”
“住口!”那个叫汪进勇的锦衣卫旗子一拍桌子:“孙淡,你的底细我们已集查得卑清楚了。
你是会昌侯孙家的旁系子弟。以前在院子里当花匠,一个破落户。孙家看你可怜才收你入了门,并让你读了几天书。你也有些手段,山东今科院试竟得了案。你平日爱写些诸如大闹天宫等异端邪说扰乱人心的书,想来,这事定然同你有关。你也别想着撇清干系。”
孙淡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也懒得分辨,就那么站在那里,权当汪进勇的话是春风过耳。
汪进勇又冷笑一声。说:“别当我们锦衣卫的人是吃干饭的,我汪进勇什么人。老实同你说吧,我本是江大人的徒弟。如今,汪大人网去了职在家荣养。新任的指挥使朱农乃我的义父,捏死你这么一个秀才像捏只蚂蚁。这段时间,你不许离开京城,每日都必须到国子监来向我报到。”
孙淡淡淡一笑:“孙淡乃国子监书办,每天都要来上班的,不用汪将军特意提醒。至于白虹贯日一事,孙淡不过是一介秀才,犯不让让将军这么大动干戈。”
“一介秀才”汪进勇一拍桌子:“你这个秀才可了不得呀。我听说你以前在山东也不过是一个小花匠,可一到北京,又是买宅子又是置办家业,必定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
“对,一定是这样。”一直在旁听的芶得宽听汪进勇说起正事,眼中也是精光大亮,里面尽是贪婪之色。他缓和下语气,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道:“孙淡,我等读德文章,行的是圣人大道,不干净的钱可拿不得。你就老实同汪将军交代吧,说说你为什么有这么多资产。真是不干净的钱。若能退还了,本官或许能在北衙那里替你说说情,看能不能从轻落。”
“对对对,一定是有人给了你钱。让你们用白虹贯日事件借题挥。”汪进勇狠狠道:“还不快把贼赃给交上来。”
孙淡哈哈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汪将军真有证据,把小生抓进诏狱去就走了。至于孙淡的财产。那是得功名后老泰山给的盘缠和孙淡原籍的小户人家为依附孙淡送过来的。你们锦衣卫一查就知道了,可惜啊,晚生有功名在身。不能用刑讯逼供,到让将军失望了。”
“证据吗,到你家抄一抄不就找到了?”汪进勇冷冷一笑:“锦衣卫也有权力盘查和抄检任何可疑人物可疑住宅。”
只要能去抄孙淡的家,那屋里的财物还不是他想拿什么就拿什么,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金银。汪进勇和芶得宽同时精神大振。
芶得宽还假惺惺地安慰孙淡一句:“孙淡你也不用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集查就知道了。”
孙淡心中一惊,若真让锦衣卫进了家门,事情可就有些不妙了。他脑袋里急转动,突然间有了主意。笑道:“汪将军,芶大人,要查生的宅子也成。孙淡人正不怕影子斜,心中无论病,哪怕吃西瓜。不过,凡事都要讲究个章程。按照大明法律。要查检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的宅子,需要出具相关文书。需要约定时间,并有当事人在场才能动手。汪将军现在空口白话说要抄我的家,是什么衙门的规矩?芶大人,你是晚生的顶头上司,这事你可要为孙淡做主。”
“好,你要文书,我就给你文书。你要约定时间,你自己说个时辰。”汪进勇嘿嘿笑起来:“我这就去北衙干爹那里,孙淡你说我该什么时候去你府上查检?”
孙淡手一背:“如果真有文书,孙淡自然不能阻拦。至于时辰,国子监这边还有事要办。孙淡不能因公废私。自然要等把手头的事务办、完才能回家。你到时候随我一道去就走了。”
“就这么办。”汪进勇冷笑一声站起来:“我先回北衙。”他朝两个手下递过去一个,眼色,吩咐道:“把他给我看好,不许他离开国子监一步。”
比。,万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