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叶凉那看似随意的话语,于嘴中悠悠吐出时,那董天绝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一身杀意,似溃败般,瞬散而去。
他看向叶凉,黑亮的双目,似有些震颤不休道:“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面对董天绝的问语,叶凉以茶杯盖,磨了磨茶杯,并低头吹了一口,反问道:“你说呢,小六?”
闻言,董纯风在看了看那,似有些面色复杂,难以言语的董天绝后,他似自作聪明的踏前一步,对着叶凉怒斥道:“混账!”
“你算什么东西,敢如此喊...”
“住口!”
陡然的呵斥之语,于董天绝嘴中吐出,他目光似有些肃然的可怕的,看向那惊诧的董纯风,道:“你给我出去!”
面对董天绝突如其来的呵斥,董纯风不由直接愣在了那里,道:“大伯,我...”
“出去。”董天绝再度沉语。
听此,董善看着董天绝那,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态,似察觉出了几分端倪,主动站出对着那董纯风道:“纯风,你先到外面等候吧。”
有了董善的言语,董纯风似虽有不愿,但看了看那董天绝似气怒的模样,终是应允一声,踏步而出,朝着堂外走去。
随着他的走出,董天绝直接看向堂内的那些护卫、仆从,道:“你等也全部出去,还有记住,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若有来客,统统把他们引至偏厅等候。”
“是。”
那些护卫、仆从恭敬的拱了拱手后,便是将被叶凉轰于地间的同伴们扶起,直接走出了府堂。
待得他们尽皆离去,那刘长兴在董天绝的眼神示意下,直接踏步而过,将那房门关起,并极为聪明的挥出玄力,以散出玄屏,隔绝此地谈语。
董天绝见其一切处理完毕后,他终是抛开杂念,将目光死死地盯于叶凉的体躯之上,道:“我想知道,你为何...会知道,小六这绰号。”
他清楚的记得,这个绰号,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那便是他曾经的少爷...
五帝子,叶凉!
面对董天绝的问语,叶凉轻饮了口茶,似颇为随意道:“小六,你觉得五哥知道你这绰号,很奇怪么?”
五哥?!
董天绝面色一变,身心一颤的问语道:“你说,你是五哥?”
当年,董天绝追随叶凉时,由于其做什么事,都颇为顺风顺水,叶凉便曾半打趣于他,言道‘天绝,你运气那么好,就像六六大顺一样,以后我便喊你小六,你便喊我五哥吧。’
从那以后,凡私下里,二人独处时,他们便会以呼喊五哥、小六。
偶尔,董天绝因为顾忌叶凉身份,有些不敢如此喊语时,叶凉还满不在乎的宽言于他,令得他心中微暖,对叶凉忠诚之心,更甚。
如今,他再听得这熟悉,且只属于他和叶凉的称谓,又如何能不心起波澜,难信而问?
而于董天绝的心颤问语,叶凉则是缓缓抬首,额间叶族神纹显现,神色平静的看向董天绝,反问道:“不然呢?”
董天绝听得这熟悉的口吻,看着叶凉额间那,透散着缕缕玄妙帝韵,给他以无比熟悉之感的叶族神纹,不由色变、颤语道:“是叶族神纹...”
“这是真的叶族神纹...”
他双目微红,心潮激荡的看向叶凉,道:“你是五哥...你真的是五哥...”
叶凉看得董天绝那,目光纯澈,似发自内心般的激动、喜悦,不由将那茶杯放于一旁桌案之上,对着董天绝,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道:“小六,好久不见。”
听得此语,那董天绝似思念决堤般,落泪而语:“五哥,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你了...”
这...
董善、刘长兴二人,看得这素来如钢铁般的硬汉,忽然哭成了泪人的模样,不由皆是目露讶然之色,似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叶凉看得董天绝这,眼泪鼻涕一把的模样,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如今,可是一家之主,一朝之侯。”
“怎得心性,还像以前一般...”
他说着,轻轻一扬手,以令得那一块手帕,于玄力包裹下,飘于董天绝身前,道:“擦擦吧。”
“是,五哥。”
董天绝似如往昔般,颇为听叶凉的命令,恭敬的应语一言后,便是伸过手,取过那手帕,擦拭面颊上的泪水。
叶凉看得他那,擦拭完泪水,又恢复沉稳、苍邃之态的模样,不由忍不住感慨道:“时光当真如白驹过隙,眨眼即逝...”
“你我当年一别,如今再见,你都已然从那,跟于我身后的稚嫩少年,变成这霸烈侯爷了。”
嘭...
于他的感慨之余,董天绝似是想到了别的般,直接愧疚的跪身而下,对着叶凉,道:“五哥,六子有罪,还请你罚我吧。”
“嗯?”叶凉问道:“你何罪之有?”
面对他的问语,董天绝直言道:“当年,六子愚钝,未能知晓五哥当时用意,没能陪五哥共去女帝婚宴,没与五哥同生共死、共进退...”
“害得五哥孤身一人,被群强所欺,终落得悲惨下场...”
他不住地说着,将当年之事,揽责些许于己身后,得以愧疚、自责道:“此等种种,都是大罪,恳请五哥责罚!”
听到这里,董善、刘长兴二人,终是明白,叶凉的身份,是谁了。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眸生惊骇、难信的看向叶凉:这...是五帝子?!
而在他们心中波澜微起间,叶凉则是直接起身,来到董天绝的身前,将其扶起,道:“起来吧,六子,当年之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无需自责...”
“更何况,当年是我自己决定要只身前往,怪不得任何人。”
“可是...可是五哥...”董天绝似还是有些自责。
“好了,此事便不要再提了。”
叶凉似不想在这已然无多大意义的事上,多做纠缠,直接转语道:“和我说说吧,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发生了些什么...”
有了他此语,董天绝倒也未有隐瞒,直接将己身的经历,毫不隐瞒的尽皆,都告诉了叶凉,同时...
他也在与叶凉的交谈之中,知晓了叶凉的一部分事,明白了,如今那所谓的擎皇宫帝子,是假的。
待得二人差不多,谈语完毕,那董善也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倒于地,对着叶凉磕首道:“董善不知帝子身份,以纵容犬儿胡作非为,于帝子不敬...”
“恳请,帝子责罚。”
他说着,似十分诚心、恭敬的将头磕到地,以求惩罚、原谅。
有了董善的带头领罪,刘长兴也快速反应而过,并学着董善,跪身而下,对着叶凉磕头认错。
看得此景,董天绝却并未替他们求情,因为于他来说,董善几人,做的不仅是单单冒犯叶凉之事,还是冒犯天威,冒犯他最尊崇的‘五哥’之事...
这的确该罚。
好在,叶凉于刚才与董天绝的交谈之中,也是知晓了,董善、刘长兴二人,虽然各有让人不喜的脾性,但却是最让董天绝信任的两个人,且二人总得来说,并无坏心。
若是在大是大非上,更是会坚决站在董天绝这一边的人。
所以,叶凉并未如何气怒、计较,仅是平静吐语道:“不知者无罪,你等不知我身份,有那举动皆可谅解,我也不会怪你等。你等唯一所行欠缺的...”
“便是不应当,去叶府,寻景老的麻烦。”
闻言,董天绝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看向董善,道:“董善,你去找景老的麻烦了?”
由于,浮世景性子非喜交友之人,所以这些年,他与浮世景的走动越来越少,从而渐渐对叶府那边的事,都不太知晓了。
而董善,也很明显隐瞒了此事,没有与董天绝说。
如今面对董天绝的问语,董善似有些愧疚的解释道:“因为,大哥快要过寿了,我又不知道送大哥什么,因而,便想到了大哥以前常去的叶府...”
“觉得大哥似乎颇为喜欢叶府府邸,所以,便想要买下来,赠予大哥,当大哥的寿礼,好给大哥一个惊喜。”
“胡闹,简直胡闹!”董天绝气道。
的确,他是比较喜欢叶府,但他的喜欢,是因为那里是叶凉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是因为那里有着回忆,是一种很纯粹、并不需要得到手的喜欢。
而董善这么胡乱一行,直接令得这喜欢,变了味了。
如此,董天绝怎能不气?
“大哥,我错了...”
董善已然知错,得以愧疚道:“我明天便带着纯风,等门去和景老赔礼道歉。”
“嗯,你倒的确应当如此做,毕竟...”叶凉听得此语,率先主动吐语:“若不是景老仁善,替董纯风那小子求情,他或许保不得一命。”
的确,倘若当时,不是浮世景替董纯风求情,并且让他间接知道了董纯风和董天绝的关系,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董纯风的。
“董善明白,董善明日,必然带着逆子,前去叶府登门道歉,和景老赔不是。”董善似颇为诚心的应语道。
“到时,我也和你一起去去景老赔礼道歉。”董天绝似有些对其气闷,道。
“我知道了...大哥。”董善有些愧疚、没底气的应语。
看得这一幕,叶凉淡淡一笑后,他终是想起此行真正目的,得以看向董天绝,道:“好了,天绝,此次我来寻你,景老之事之上其一...”
“真的目的,还是第二件事。”
“什么事,五哥。”董天绝直言而问。
“我要向你取回...”
叶凉眸生精光道:“当年,放于你那的东西!”
以行对付叶擎天的大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