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泰被叶凉这一语说的心神一震后,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底气,道:“叶凉,你连杀两人,必然已是强弩之末,你吓不到我的。”
在他看来,叶凉和他们三人一样,都是元君中期,不可能战杀完两名元君中期,自身还无半点受损。
心绪于此,他手中连环大砍刀一震,面目狰狞的对着叶凉挥刀而去:“就让本王将你打出原形,斩首取命!”
呵...
叶凉看着那冲阵而来的董承泰,嘴角微翘,冷笑讥讽:“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是南云王府和南祁皇族那些人,因为一直身处高位,而导致自我感觉良好的有些愚蠢。”
“如今,看到你,我才是明白,你们这些人,都一样,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
他周身点点金光透散,胸膛之上那裹挟着亘古大荒之韵,凝实而现的赤金龙纹,似于此事化为活物般,龙眸轻睁,獠牙尽显间,眼眸陡然一凛,震语道:“愚蠢至极!”
唰...
此语一落,他手中那斑驳着鲜血的铭苍枪,无半点犹疑,如龙而出,对着那已然挥刀至近前的董承泰便是一枪刺去。
铛...
下一刻,铭苍枪的寒煞枪尖,裹挟着那滕涛玄力,幽寒戾气,直直的刺于那董承泰的砍刀之上,刺得那火花溅射,虎口崩裂,砍刀震荡嗡鸣。
那董承泰整个人更是在这股恐怖的劲力之下,被轰得直接倒射而去,于那半空之上退掠出极长的一段距离后,才是踉跄的稳住身形。
“怎...怎么可能!?”
董承泰任凭虎口之上的鲜血溢散而出,顺着砍刀滴淌而下,玄手死死的捏着安连环大砍刀,双目死死的盯着叶凉,畏惧之意于心蔓延:“他的玄力,怎么会半点都没衰弱的迹象?”
“反倒...反倒还更加强盛了?”
要知道,纵使他之前与祺显三人,以多欺少,争锋叶凉,但玄力还是有些损耗而去,不复全盛之态。
可是,刚才那一击,他可切实的感受到,叶凉的玄力,非但未减,反倒更盛,这般他怎能不惊?
想及此,董承泰面色阴晴变幻间,冷汗于那鬓角,顺着肥润的脸庞,不住流淌而下:“难道说,这小子真的一直都没使出全力?”
亦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至始至终都小看了叶凉,小看了这比自己辈分小了二个层次,才崛起区区数载的黄口孺子。
心绪于此,他在心中忌惮、畏惧之意不住蔓延间,终是不敢托大,对着那怀湘王府的强者喊去:“来人,快来人相助本王,快来人!!”
“不用喊了。”
悠悠一语,叶凉手持那染血铭苍枪,于空中如死神般,一步一踏的朝着董承泰缓步走去,语调森冷:“他们已经先你一步,上路了。”
“你要喊,便去黄泉下面喊吧。”
什么!?都死了!?
心头陡然一惊,董承泰下意识的朝着那各处的战局望去,只见得,就在他们打斗的这段时辰里,大局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那些镇府强者,被苏媚儿、剑逊、苏恒清以及北凉诸将尽皆诛杀,而其麾下的大军,更是从勉强抵挡,到得现在无将所领,惨被屠杀。
不错,正是屠杀,堪比单方面的屠杀。
那入眼之处,当真是败势尽显,无一处是呈现胜态。
看得此景,董承泰双目大睁,眼眸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怎么可能!?我此次总共携带了近百名的玄君,近二十名的元君初期,以及六名元君中期的强者。
此等阵容,纵观整个南祁皇朝,亦极少可有相媲美之的,如今...
他双目震颤,心头波澜滕涛而涌:“只在一夕之间,便全被覆灭了?”
要知道,这可是他培养了数十载,耗尽心血,揽尽天下英豪所建立的大军,是怀湘王府的真正精锐,至强之军。
是董承泰用来争霸天下的重要保障。
此等阵容,纵使是对战上南云王府的镇府大军和南祁皇族的重军,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可以一憾、争锋。
绝非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惨。
而且最重要的是,纵观全局,叶凉那一方的那些出手的强者,几乎无人陨落,尤其是玄天阁的那些强者,更是无一人陨落,甚至连受伤都是少有。
甚至,还有些根本就没怎么出手。
此等两相对比之下,董承泰如何能不惊恐、心悸?
“董承泰。”
陡然的冰冷之语,震回了那董承泰的心神。
只见得,那手持血枪的叶凉,不知何时,已然踏至他的面前,其双眸彷如万载寒潭,冰冷无情的凝视着董承泰道:“时辰已到,该上路了。”
闻言,董承泰面色陡变,肝胆吓破,底气全无的对着叶凉,吐语道:“叶凉,你不能杀我,我是南祁皇族亲封的王侯。”
“你不过区区一北凉小世子,连品阶都无,你没有资格杀我!”
呵...
白皙的嘴角微翘,叶凉以俯视之态,望着董承泰,神色轻蔑:“到得现在,你还用所谓的官爵品阶,狗屁南祁皇朝的规矩,来压我?”
他目光陡然一凛,沉语道:“我告诉你,别说,你这所谓官爵品阶是南祁皇族所封,这凡俗不可擒杀王侯的规矩是南祁皇族所定,纵使是天定。”
“我叶凉亦...”
他长袍无风而鼓,周身玄力金点,裹着那煌煌天威,由身而身,气势无双以令天颤:“一并逆之。”
“我要让尔等知晓,我之命,由我定,天若束之,我便逆之,皇朝若规之,那我便...”
话语微顿,叶凉手中铭苍枪陡然掠出,裹挟着一道匹练寒芒,直取那董承泰的胸膛,取得那寒枪透体、鲜血飞溅后,一字一顿道:“毁之!”
“你...”
董承泰垂头看了眼那透体而过,发散着幽幽骨寒,让得他觉得浑身冰冷的铭苍枪一眼后,他抬起头,嘴中淌血,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叶凉,道:“你竟然...”
“真的敢杀我?”
要知道,诛杀南祁皇朝的王侯,那可不仅仅是像杀些世子、将军那么简单,那是真的得罪整个王府界域,打了南祁皇朝的脸,有挑衅整个南祁皇朝之意。
所以,一直以来,除了两朝征战,亦或者是祁皇为巩固皇权,内斗残杀,以及一些特殊情况外,正常的情况下,这些王侯是没人敢轻动的。
尤其是这些王侯还在皇朝境内,那就更加不会有人敢这么做了。
毕竟,一旦这么做,就等于间接挑战整个皇朝,若实力不济,那真的就和找死没区别了。
可是眼下叶凉非但这么做了,而且做的干净利落,毫无犹疑,如此,董承泰又如何能不惊?
面对董承泰那难以相信的言语,叶凉白皙的面颊之上,无半点波澜,目光森冷的看向董承泰,道:“我若不杀你,如何对得起那惨死于你手的北凉将士。”
“如何,对得起,他们于地间的英魂!?”
唰...
当得此语从其口中吐出,他猛地抽出那刺于其胸膛之上的铭苍枪,任凭那鲜血四溅间,他手中铭苍枪一震再出,直接挥掠于董承泰的脖颈之上。
咔嚓...
下一刻,董承泰连瞳孔都未来得及一缩,他那脖颈便被硬生生的划出了一道裂痕,那肥圆的脑袋就这般与那胖硕的身躯,分了家。
摇摇欲坠的要离身,坠地。
啪...
不过,就在董承泰那脑袋和尸身,因生机尽散,后继无力的要坠落于地间时,那一旁统局的季玉恒,倒是眼明手快的飞掠而过,将那董承泰的头颅接住。
而后,他十分聪明的举起头颅,以玄力为基,对着那众人喊语道:“怀湘王已死,北凉已胜,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刀戈,跪地以降!”
伴随着季玉恒这一语的传出,那下方本就劣势尽显的怀湘王一部,在发现季玉恒手中举的的确是董承泰的头颅后,皆是面色大变。
霎时间,降的降、逃的逃,负隅顽抗的仅为所剩之军的三分之一。
那本就已然处于劣势的怀湘王府一部,形势急转直下,败局已定。
然而,就在季玉恒为此彻底压垮了敌军气势,使得怀湘王一部败势更剧之时,那叶凉的冰冷之语,却是陡然响起:“本将,何时说过,要纳降?”
这...
季玉恒听得叶凉之语,不由微微一愣,他本来以为,叶凉之前说‘不接降、不纳叛’的话,是随口说说的,可是看现在这情况来说,似乎是当真的。
想及此,他眉头不由一皱,对着叶凉谏语道:“将军,若当真如此,我担心这些怀湘王府的将士会拼死一搏,令我军徒受损失不说,将军自身还会因此事,而背上嗜血好杀的骂名。”
“不必多言。”
叶凉冷语道:“既然他们敢助纣为虐,侵我北凉,屠我将士,那他们便得做好付出这代价的准备。”
“至于本将的名声,本将不在乎,只要能以他们之血,平抚我军诸将亡魂,以他们之命,祭奠我军将士在天英灵,那纵使本将为万人唾骂,本将亦无悔之。”
他手中铭苍枪透散着幽冥寒戾,长袍无风而鼓,双眸如死神般扫过那下方怀湘王府的将士,一字一顿道:“总之今天...”
“他们一个都别想活!”
他周身杀意如实质般的腾涌而起,眼眸透散着凌冽寒芒:“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凡犯我北凉,欲害我亲朋乡友者,我叶凉一律...”
“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