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那便是你的事了。”
清冷一语,水之谣手中轻剑嗡鸣,水眸无半点波澜的看向叶凉,道:“出剑吧,否则,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信。”叶凉皱眉道:“我不信你不是...”
唰唰...
他那话语还未吐完,水之谣便是手中轻剑一震,挥掠出三道凌冽的剑光,直射叶凉的面门,似欲将其诛杀于地。
平台外,苏恒清看得叶凉那呆愣的望着剑光迫近,却不动半点的模样,亦是急声喊道:“小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还击!”
似是被他喊回了心神,叶凉看得那疾掠而来的三道匹练剑光,下意识的便闪身退避至一旁。
嘭嘭嘭...
下一刻,那被他躲过的三道孑然剑光,不偏不倚的直接射掠在了那,不远处玄玉堆砌的墙壁之上,射出了三道深长的剑痕。
尘埃微起间,无数碎石溅射而出、脱落而下。
叶凉看得那翻滚着尘埃,下落着点点碎石的墙壁,缓转过头,看向那面无波澜的水之谣,似难相信的吐语,道:“你...”
“真的想杀我!?”
那话语之中,酸楚之感,融于其中。
平台旁,叶蓿凝看得水之谣那狠辣之举,亦是心头波澜荡漾:“怎么会这样?水姑娘,明明那么爱凉弟,甚至,都甘愿饮那三生结亲酒。”
“她为什么会这般做?”
此时此刻,连她都是不明白了。
“叶凉。”
水之谣持剑轻立,任凭微风吹拂起那泼墨青丝,吹得那裙摆轻荡,语调清寒而语:“我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
“此战,你除非败了我,否则,我必杀你!”
话落,她那倩影直接袭掠而出,朝着叶凉挥剑而去。
“叶凉,你别愣着了,你别忘记你今天的目的是拜师,难道你努力了那么久,现在要因一女子,而功亏一篑吗?”
那并不知情,亦未听得平台之上叶凉二人低声私语的苏恒清,看得叶凉呆愣不动,忍不住急声喊语。
难道拜师和伤败水之谣,真的两难全么?
心头波澜一语,叶凉看得那手持利剑,玉面决绝,直刺他喉间而来的水之谣,双手紧捏得颤抖,面色挣扎。
旋即,他终是再度选择退避,闪身躲让而去。
然而,这一次他的退避,却并未令得水之谣停手,相反的,水之谣看得他退避而去,手中轻剑变幻而转,朝着他继续挥剑迫去。
那速度之快,令得叶凉一时间,躲无可躲。
耳畔听着那凌冽的破空之声,叶凉感受着那凌冽剑风,无可奈何之下,终是手中轻剑显现,提剑格挡。
铛铛...
一时间,那两剑如流星般不断的交触,无数寒光,射掠而起,带着那凌冽的剑花,无双的寒芒,于平台之上绽放。
“这女人,真不愧对这守墓人三字,那出剑招招匹练狠辣,不带半点感情,简直是要置小凉于死地啊。”
苏恒清看得那剑出锋芒尽露的水之谣,忍不住感慨道。
“这女子出手的确狠了些,完全无留手之态。”上官璃黛眉微蹙,担忧之色溢于言表:“神尊怎么会让这样的女子,来代替她与小凉一战。”
在她看来,若是白洛水对战,那叶凉是必败的,可白洛水并未选择对战叶凉,而是选了旁人来代替她。
如此,明显的偏袒之举,基本上让人觉得,她应当会偏袒到底了,可是结果,却又这般反转般的择了一无情之女。
这着实让她想不通。
“如此狠辣之女,神尊竟然还要将其许配给叶凉。”
周薇看得那被水之谣一直出剑相逼的叶凉,亦是气闷道:“这样的女人,我绝不能让他嫁给叶凉。”
说着,她香腮轻鼓,略带气闷的对着叶凉喊语道:“叶凉,你个笨蛋,还傻挡什么,快用彼河剑!”
闻言,水之谣轻剑更为迅疾的挥掠攻伐叶凉,并对其清冷吐语:“拿出彼河剑吧,否则,你便没机会了。”
“水之谣,你当真要和我以死相搏么?”叶凉咬牙不甘。
“我既然身为洛水门之人,我便有义务保全洛水门名声,以防被他人所毁。”水之谣娇容透着清寒:“纵使那人是你,亦不行。”
话落,她那轻剑一转,极为匹练而刁钻的直取叶凉的脖颈,似当真欲取他性命。
铛...
眼看得水之谣再度取命而来,叶凉一剑格挡开她那一击后,他闪退出一段距离,对着水之谣,肃然道:“水之谣,你不要逼我!”
“我早就说了,我非你想之人。”水之谣雪白的面颊不带半缕波澜:“你无需让我。”
“而且...”
她玉脚缓退,退至那平台边缘,持剑而立,琉璃般的眸子寒芒乍起:“纵使你让我,我亦不会对你有半点留情!”
唰...
此语一落,她脚步纷踏于地,倩影如一道清幽碧波,似快似慢的朝着叶凉射掠而出,刺剑而去:“水天一剑!”
嗡...
伴随着此四字于水之谣的檀口中吐出,朝着叶凉飞快迫近的倩影,彷如海天之处的一条线,缥缈莫测、梦幻难定。
既带着碧蓝大海的浩瀚玄妙,又带着那悠悠苍穹的莫测威压,令人时而心悸、时而拜伏。
“水之谣!!”
叶凉看得那连迅疾的寒光所过,连空间都是被割裂之景,亦是忍不住咬牙暗语了一声。
嗡...
紧接着,他手中轻剑剑光微起,苍截剑意融入其中后,他轻剑一震,终是朝着那刺剑而来,似欲夺他之命的水之谣,对刺而去。
以打算将水之谣,一剑败之!
然而,就在叶凉那裹挟着滕涛玄力,携带着无双剑气的轻剑,将要和水之谣那一剑硬憾于一处时,那至始至终以绝情之态,逼杀叶凉的水之谣。
陡然收剑。
似欲以娇躯,来迎接叶凉这破空一剑!
看得这一幕,叶凉瞳孔骤然一缩,面色一变便欲化去力道,拉剑而回,只是,那去势太大,人又太近,终是未来得及阻断成功。
噗嗤...
下一刻,轻剑裹挟着那一道凌冽的寒芒,无半点阻挡的直接刺于她那娇躯之上,刺透了她那素纱衣衫,刺入了她那雪白的肌肤之中。
刺出了涓涓殷红的鲜血。
浸染了她那洁白的素纱长裙。
那一刻,时间彷如静止,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诡异’的反转,看着那似早就‘预谋已久’,主动放弃攻掠,承受叶凉一剑的水之谣。
心头波澜荡漾,久久难息。
那一刹,叶凉望着眼前那虽娇躯受剑,却无半点哀怨之色,反倒点点满足的笑意,萦绕于雪白的面颊之上的水之谣,心头似重重一颤。
颤得他有些生疼。
呼...
似是一阵清冷的山风吹拂而过,吹得水之谣那在此刻略显萧瑟的娇躯,缓缓向后倾倒而去。
叶凉看此,慌乱的拔出那轻剑,跨步上前,将其抱于怀中,缓缓蹲下后。
他望着怀中有着点点病态白,浮现于面的水之谣,伸手按着她那娇躯之上的溢血伤口,颤语而问:“为...为什么!?”
面对叶凉那神色略显慌乱的模样,水之谣缓缓伸出手,抚摸着他的侧颜,清浅而笑:“因为,我欠你一剑。”
“所以,我要还给你。”
欠我一剑...
叶凉心头呢喃了一语,似想起那罚劫台前,白洛水于他的一剑之伤。
想及此,他那深邃的黑眸有着点点雾气腾绕而起:“所以,你根本就是她,你只是故意如此,为的只是逼我真正动手。”
“好还我此剑,对么?”
此时此刻,他才终是明白,白洛水伤他的那一剑,她其实更疼,其实更铭记于心,愧疚于心,煎熬于心。
哪怕纵使如今,还了此剑,她依旧心有自责。
“有时候,我真想你能笨一些。”水之谣浮白的粉唇微动,柔语道:“这般的话,你便能理所应当的刺我这一剑,而不会心疼了。”
“你...”叶凉抱着她,泪水终是于眸溢出,滚落而下:“为什么这么傻!”
“你知不知道,这一剑,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还...”
他抱着她的娇躯,身子微颤:“从来没有。”
可他却不知,于她来说,她可让他欠她万千,却不愿自身欠她半点。
她爱他,不愿负他欠他半点!
她爱他,纵使如昙花一现,伤及自身,亦要将最完美的一切,付出于他。
这...便是白洛水,(洛)落水入叶、入心,以命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