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凉与庚天金正坐于石桌前,下棋博弈,那模样倒是颇为悠哉。
“庚将军于我的提议,可有考虑好?”叶凉下了一子,问道。
就在他归来那一天,他便与庚天金提议,将庚天金护他的三次机会,转换成驻守苏家三年,保其太平。
显然,他是防止叶鸿再对苏家不利,而有庚天金在此,那任凭叶鸿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
并且还可利用庚天金,将苏家的实力提一提。
“三年太久。”庚天金同样下了一子。
“那便两年吧。”
叶凉落子饮茶道:“刚好是我洛水门归期。”
他之所以说三年,只是怕出意外,才故意说长的时辰,也算是一次换一年。
但庚天金不愿,他自然只有妥协。
毕竟,这交换并不是很等价,还是得看庚天金态度。
“啪!”
手中一子落,庚天金看着棋盘,点了点头,道:“好,本将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允你两年,保苏家平安。”
显然,这一路对叶凉的接触,他对叶凉亦是越来越看重了。
“如此,便多谢庚将军了。”
叶凉感谢了一语,正要将那手中棋子落下,那院落外陡然跑入一名少年,跑至他的身旁,面容肃然,捏手不语。
“啪!”
似轻似重的将那棋子按下,叶凉瞥了眼那静站着身旁,面容透着坚毅,好似闷葫芦的少年后。
他目光回落于棋盘之上,道:“十七,怎么了?”
这些时日,他待于苏府,对十七也是略有了解,其天赋虽并不是极好,但心性坚韧,性格更是良善执拗,倒是颇为令他喜爱。
所以,叶凉这些天,几乎把十七带于身边,以进行指导。
“铁云寨来人了。”十七捏拳似有愠怒。
“等了三天,终于来了么。”
叶凉呢喃一语后,他缓缓缩回那放于棋盘上的手,问道:“来了多少人?”
“就来了一人。”十七道。
叶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你确定,只一人?”
“是的。”十七道:“那人现在正在府外,说是有东西要交给叶凉少爷。”
看来,来的只是个传信之人。
心头瞬间了然,叶凉点了点,道:“那便让他进来吧。”
“是。”
十七应允一语,快速的便跑了出去,将那人给带了进来。
只不过,他这一带,似乎连得那知晓此事的沈文君、苏星阳等苏府之众,皆是给带了来。
而后,那身着华贵锦袍,衣冠楚楚,有几分玉面小郎君之感的铁云寨男子,倨傲无比的看向叶凉道:“你就是叶凉?”
面对男子的问语,叶凉懒得多言,直语道:“拿出来吧。”
在他这直言下,那男子微微一愣后,亦是未犹疑,直接从纳戒之中,取出一个颇为精致的长条木盒,道:“这就是我们寨主,送给你的礼物。”
“锦瑜,打开吧。”
叶凉看得那主动上前拿过,似欲带来的锦瑜,毫不避讳的说道。
“是,叶凉少爷。”
锦瑜恭敬的施了一礼后,她亦是拿着那木盒,将那盒盖子给揭了开。
“呀...”
这一揭,亦是吓的她轻叫一声,将那木盒连同盒盖都给扔了出去。
木盒落地,一只看似纤细的女子断手,亦是从那木盒之中,滚落而出,彻底的映入在场所有人的眼帘之中。
看得这一幕,那惊骇的苏府众人之中,一名老者率先反应过来,猛地跨前一步,震喝道:“大胆!”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到我苏府,拿断手吓人,简直是找死!”
一语至此,他怒而拂袖,道:“来人,将此贼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慢着!”男子于老者那杀意之语,不慌不忙的伸了伸手,道:“我想,你们在杀我前,应该看看清楚,这一只手,是谁的手。”
“笑话,不就是一只断手,是谁又与我等何甘。”那老者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在拖延时辰,好免一死。”
“等等。”
就在那老者欲要动手之时,那沈文君似看到了什么,紧张的吐了一语后。
她颤颤巍巍的踏步上前,将目光投落于,那断手手臂之上的熟悉梅花形胎记,颤声道:“这...这胎记是...是婉婷的!”
这一语出,亦是令得苏家众人齐齐色变:什么婉婷的胎记?这...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叶凉眉头微皱,举目看向那沈文君,道:“外祖母,你不是说,婉婷姐因病去世了么?”
他看向那被沈文君捡起,紧抱于怀中的手,问道:“那这手又是怎么回事?”
“唉...”
面对叶凉的问语,那脸面通红的老者感叹一声,道:“其实,婉婷小姐并未去世,她是嫁到铁云寨去了。”
“你说什么!?”
似是听得什么惊天消息般,叶凉那原本端坐于石凳之上的身子,陡然站了起来,那素来沉稳的面颊之上,泛起一缕波澜:“婉婷姐,何时嫁到铁云寨去了?”
“叶凉少爷。”
锦瑜紧张的走至叶凉身旁,劝语道:“其实,这也不能怪老夫人她们,他们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怕你会为此,单枪匹马去闯那铁云寨,这才没敢告诉你。”
看来,是果真有此事。
叶凉从锦瑜的话语里,瞬间辨出端倪,他微微调整心绪,问道:“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他的问语,锦瑜小心翼翼道:“当初,苏府一直遭受史家和那铁云寨的欺压,后来,那铁云寨的副寨主铁云诤似看中了婉婷姐,便要求我们将婉婷姐嫁过去。”
“婉婷姐为求我们苏府太平,便主动提出要嫁给那铁云诤...”
“愚昧!”
她这话语未完,那庚天金便忍不住打断道:“采用和亲手段来委屈求全,当真是最为愚蠢的方法。”
“当时为形势所迫,没有办法,更何况,老夫人亦是极力反对的,只可惜...”锦瑜辩驳着,但那后面的话却也有些说不下去了。
“算了。”
叶凉脸面之上略显悲凉,他摆了摆手,略显自责道:“只怪我,自作主张送上那铁午骨的手,反害了婉婷姐。”
“凉儿,此事不怪你。”沈文君缓过神来,出语道:“当时,我们真的以为,婉婷已死,才未告知你真相。”
“是的,叶凉少爷。”
锦瑜道:“因为婉婷姐刚嫁过去的时候,还时不时会回来看看,那铁云寨也对我们未再欺压。”
“可没有多久,婉婷姐就再未回来过,后来我们多方打听,才得知婉婷姐已死于铁云寨,这才如此撒谎告诉你的。”
“哈哈哈,我们铁云寨传出的消息,你们也信?”那铁云寨男子朗笑道。
“你!”
锦瑜等人听得他的放肆笑语,亦是一个个面色涨红,羞愤难当。
与此同时,那叶凉深眸有着波澜微起,凝视着那男子,道:“所以,苏婉婷,还在你们铁云寨好端端的活着?”
“不过就是个被整个寨子里的人,把玩的不要的卑/贱之女罢了,有谁有心思去杀她。”
吐语一句,男子傲意十足的昂着首,道:“若不是此次子诩寨主识破了你的阴谋,想起了这下/作婢女,估计早就被寨子里的人给忘了吧。”
说着,他颐指气使般,指着叶凉,傲慢道:“我们副寨主说了,你老老实实一个人上铁云寨负荆请罪。”
“否则的话,每三天,便卸她身上一物件。”
他该死!
深眸之中银芒乍现,叶凉身形陡然飞掠而出,伸出手直接扣在了那男子的脖颈之上,狠语道:“铁云诤这个畜生,难道,他不知道,她是他的结发妻子么!?”
将自己的结发妻子,送人把玩,令其沦为婢女,如今,更是完全不将其当人的肆意残虐,这在叶凉看来,简直猪狗不如!
“那...那是她自找的。”
那男子被叶凉掐着,脸面通红,结巴吐语:“是她不听副寨主的话,硬要护着苏家,阻拦我们寨子来苏家抢掠,还为此咬伤了副寨主。”
“副寨主这才一怒之下,将她赏赐给了大伙,让她做那最下/贱的畜生。”
轰!
浩荡的玄力瞬间溢散而出,叶凉那掐着男子的手下,都硬生生的扣入了肉中,他眼眸之中血丝微布,从牙缝里挤出一语:“铁云诤,我一定要宰了你!!!”
似是感受到了叶凉渗人杀意,那男子边无力的扒拉着叶凉的手,边磕巴道:“你...你不能杀了我,你要是杀了我,铁云寨定会踏平苏...”
“咔嚓!”
他那‘府’字还未出,叶凉那手中便已然用劲,扭断了那人的脖颈,任凭其无力的滑落于地。
嘭!
紧接着,叶凉一脚踏在那眼眶大睁,似死不瞑目的男子的胸膛之上,双拳捏的‘咯咯’作响,煞气腾涌,一字一顿道:“铁云诤...”
“我叶凉,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报我姐断手被辱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