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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洞外大雪呼啸着,洞内寒气深重,竟是下起了微微小雪,拾阶而上可以看到一尘不染的巨大冰棺。此时静静靠在冰棺旁睡着的,是一个妖孽至极的红衣男子,他的一双桃花眼微微闭着,飞雪已经落满了他亚麻色的发丝和他一身恣意异常的红衣,红与白交织,既妖异又纯洁。
红衣男子似鸦翼般浓密的长睫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缓缓睁开了眼,他以往潋滟着动人眼波的眸子此刻却是有些茫然,入目是他熟悉的冰凉雪色,感觉到背后冰棺传来的冰凉,他恍然大悟似地动了动身子,渐渐起身。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因为洞内的景色一成不变,所以他不知道时光的流逝。
...究竟是,过了多久了呢?
他站在冰棺前,看向在冰棺中的被冻上一层冰衣的两人,落寞地低了低眼,那两人身上的玄衣和绿衣被寒气晕成深浅斑驳的颜色,曾经在他面前如此鲜活的两人,静静地沉睡着。仿佛在他的希冀中,在这漫长的时光中等待重生,又仿佛,早已死去了千年。
绿衣女子一动不动,静谧地沉睡着,而睡在她身旁的玄衣男子的玄衣染上了斑驳的血迹,又被一层冰衣所覆盖。不难想象,他沉睡前经历了怎样至死方休的争斗。
红衣男子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绿衣女子的面庞,她一双修长的漂亮眉毛,小巧的嘴唇微微抿着,婀娜的身姿在冰雪映照下泛动着一道神秘的光华。冰凉的触感从他指尖传来,他想到了什么,似是想笑,最终只是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容:“款冬...你要跟商陆这样睡多久?”
绿衣女子依旧是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没有动过,他自嘲地笑笑,把手从女子的脸庞移开,他目光又是转移到她身旁的玄衣男子,沉默许久,忽然重重地叹了叹口气:“你又是想睡多久呢?你不知道,款冬她...一直在等你吗?”你,要让她等多久呢?
他犹豫了一会,忽然从山洞外传来一阵大风,将洞外漫天大雪卷进洞内,呼啸而过, 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顿时心生警惕,忽地回头,原本那人站立的地方被风雪覆盖,连一个脚印都没留下。想来是他的错觉吧,毕竟这里,可是商陆封印的啊...
就在此时,他身侧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似是十分愉悦:“冥帝南辞,好久不见。”商陆居然把款冬藏在这?呵呵,这倒是让他没有想到。怪不得他几乎是翻遍整个商朝大陆都找不到藏匿起来的这几人。
名为南辞的红衣男子迅速翻手,手中暴射出无数道黑色利刃,带着无穷无尽的怒意往那人身上击去,南辞闪着蓝色光泽的眸子染上了愤怒,怒喝一声:“你还有脸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邪神戈止,就是他让他深爱的女子和她深爱的男子就这样躺在冰潭谷的冰棺内,沉睡千年!
南辞手中利刃前去的方向站着一个男子,他身着一身暗蓝衣袍,衣领上绣着墨边,金线绣着精致的云,而隐隐可见的是他衣衫上双角向后紧贴衣衫之上的睚眦图案,他敞开的斜襟领口微露出里面的黑色衣襟,暗蓝与黑色相配,显得十分妖异。
戈止不偏不倚地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击,五脏六腑都因为那利刃的冲击而疼痛着,嘴角沁出一丝血,而他却丝毫不在意,他血色的眸子看到绿衣女子时闪过一丝疯狂的占有欲:“我来,带她走。”
“你休想!”南辞的脸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冷笑一声。
“不错,在沧澜的神祗中,你算是很强了,只可惜,你遇到了我。”戈止的神色之中闪过一丝杀意。南辞的神力,虽然对他有一定的威胁,但是如果今天他不带款冬走,不就辜负了他一直以来做的准备了吗?戈止的心里动了必杀的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带她走。
毕竟,她是他深爱多年的人,也是唯一得不到的人,若他能吞噬她身上掌控自然的力量,那么不管是已经覆灭的沧澜神墟还是整个商朝大陆,都会是他的。
“那个位于沧澜最高位的杀神商陆,可是在你后面的冰棺里躺着呢,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戈止忽然笑了笑,“啊,我忘了,沧澜,已经被我搞垮了呢。”他嘴里念念有词,凭空忽然浮现奇异的文字,迅速缭绕在他的四周,逐渐把他周身都覆盖,而他的面容上忽然浮现蛇一样的刺青,触目惊心。
南辞大惊,那是商陆同他说过的,禁忌之术?!再这样下去,款冬就危险了!
南辞手中凝起数万道气流,强劲的气流如同一柄柄不断飞旋的利刃迅速朝戈止的身上席卷而去。
“不自量力。”戈止冷笑一声,随着他咒术的逐渐完成,他的刺青已经蔓延到整个身躯,三千青丝随着呼啸的风雪扬动,古老而神秘。
南辞的气流还在不断地从手中涌出,风暴不断地扩大,削下了山洞内坚硬无比的玄冰,轰地一声,洞上悬挂着的冰锥也朝着戈止而去,而他的口中还是念念有词。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风暴为之一凝,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安静了下来,冰洞的墙壁上忽然凝起蓝色旋涡,而冰棺里的绿衣女子身上冰衣一寸寸破裂,她缓缓睁开了眼,冷漠地坐起,随即淡淡地扫了戈止一眼,随后朝南辞笑笑,近似透明的身躯忽然被卷入蓝色的旋涡,而那蓝色旋涡迅速闭合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难道...南辞的眸中划过一丝震惊,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南辞迅速转眼看商陆,如他想的一样,商陆被冰封的身躯外围凝起一层绿色结印,那是款冬的结印。
南辞顺着记忆中商陆的话语脱口而出:“沧澜神祗生生不息,命运周而复始。其实你很清楚的,怎么样?”
戈止难以置信地抬眼,停止了口中吟诵着的咒语,他浑身青色的刺青如潮水般褪去,他疯狂地朝着方才旋着蓝色旋涡的冰壁放出狂暴的黑色气流,而那气流却是仿佛打到了软软的海绵上,消散在风雪中。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我还是没有办法得到你?!而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戈止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是,我是不能把她和商陆怎么样,但是你,我还是有这个能力杀的!”随即戈止的体内涌起一阵铺天盖地的力量,他不能得到款冬,无法杀掉商陆。但是,眼前的南辞恐怖的力量疯狂流转,狠狠地朝已经消耗了极大神力的南辞而去。
就在此时,南辞的身上同样浮现一层朦朦胧胧的绿色光芒,笼罩着他全身,面对黑色的狂流,虽然那绿色结印抵挡了大部分的力量,但结印还是发出了极小的一声破碎声响,黑色的狂流似找到一个突破口,刹那间朝着那一点疯狂击在南辞的身上。
南辞无力地向后飞去,撞在冰壁上,还没有落地就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饶然如此,他还是抬起一双魅惑的桃花眼,丝毫不在意地笑笑:“戈止,我看你被反噬的也差不多了吧?赶紧滚吧。”
戈止的额头青筋暴起,忍耐住从他皮肤传来的一寸一寸痛楚:“我会找到她,就算她跌落异世!我也有办法让她回来。”
“那就拭目以待了。”南辞无所谓笑笑,此时他的神力已经被消耗一空,如果不是款冬的结印,他恐怕,今天真的要死在这,跟商陆一起沉睡了。
戈止重重地冷哼了一身,身形暴射而出,转瞬间,冰冻只剩身负重伤的南辞和商陆两人,他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捂住心口,极慢地一步一步朝着完好无损的冰棺前走去,犹豫了一会,玄衣男子旁边已是空空如也,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真不知道,这是坏事还是好事,你说对吧?”
“虽然从我口中说出来可能有点可笑,但是,你送她琉璃珠和尽融的生死相随,终究抵不过你和她之间的...”南辞低头,一向波光潋滟的眸子中映入了面前的玄衣和淡淡的绿光,目光黯淡:“...千万羁绊。”
商陆的墨发凝结于腰间,即使是睡着,犹然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释放的威压,他的身上缭绕的淡淡的绿色光芒,仿佛方才的绿衣女子还在他的身边,他的眼眸紧闭。
“你就这么轻易将自己藏匿抹杀,但是有没有想过她呢?就这么轻飘飘地甩下一句替我守护她,就这么把你们两个人都冰封起来了,虽然她不敢打你,但是我却是敢的。”南辞顿了顿,自嘲地开口:“我其实,已经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自从戈止启动禁忌之术让沧澜神墟在一瞬间覆灭,他守护款冬和商陆被冰封的神识,每日每夜,他都不曾移开半步,有时候,就这样沉沉地在冰棺旁边睡过去,有的时候,会静静地看着款冬,想起以前的事。
“但是刚刚,她居然破除了你的封印醒了,而她的神识流落异世,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和我,能再见到她呢?”他弯了弯唇,似是想笑。
方才款冬的一袭绿衣还有朝他绽放的笑颜,一如既往,想到这里,南辞又是微微笑了:“她好像一点都没变呢。”
“放心,要是连你也破除了封印,那么我...”他的桃花眸子中闪过一丝坚定,抬头望向经过刚才战斗已经有些破败的冰洞,唇边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意:“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冰洞外的雪越来越大,冻得仿佛让人产生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