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韩啸月似乎并不以为然,反而规劝丁岳婵离开道:“我就在城中找一家客栈住下,而后静候枯禅寺的动静。岳婵姑娘,我希望你不必卷入进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丁岳婵听罢刚要再说,只听茶楼外豁然之间冲入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恐怕最该远离的,是你吧!”跟着,就听这些黑衣人中间飘出一句话道。
韩啸月先是一愣,而后上下打量着这十几个黑衣人。见他们身材匀称,个头整齐,就连高矮胖瘦都出奇的一致。每个人手中提着一柄半人多长的弯刀,此等兵器在中原地带十分罕见。而这些人的口音生硬而生疏,中原地区听到的更是稀少,似乎是来自外域。韩啸月沉了沉道:“你们是什么人?”
韩啸月不知道,这些人正是埋伏在兴平县中的另一队东瀛武士。与之前那队一样,他们同样发现了韩啸月的踪迹。与那一队不同的是,他们选择留下来先行擒拿。待韩啸月走入茶楼后,这些武士脱去了百姓的衣服,换上黑衣冲了进来。
黑衣人中为首一人,看了看手中一张画有韩啸月画像的布。对比之下确认他的身份,而后收起画像,用蹩脚的汉语道:“韩啸月,奉主人之命前来捉拿你。识相的,马上跟我们走一趟吧!”丁岳婵见状道:“岂有此理!你们到底是何人?”
这些东瀛武士只认得主人藤原野,也只见过南浔七圣女之中的大姐阎良姊,却根本不认得丁岳婵。但见她一介女流,为首者只摇了摇头道:“女子,这里没有你的事,马上离开吧!”韩啸月听罢,只觉得这几人口音实在可笑,便笑道:“好啦!看来你们并非我中原人士,倒像是外域而来。想要我跟你们走一趟不难,但是要说清楚奉了谁的命令。否则,韩某可是恕难从命!”
为首者摇摇头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只是奉命前来捉拿你,并不想跟你多费唇舌。想知道我们主人是谁,那就随我们走一趟吧!”韩啸月听罢,也摇摇头道:“可笑!从来,只有有罪之人才应被捉拿,我又何罪之有?念在你们初到中国,我不与你们计较。若再无理取闹,只能惹得彼此不愉快!”
为首者哼笑一声道:“早就听说中国武功博大精深,正好叫我们来见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说罢,为首之人与身后十余东瀛武士举刀便冲了上来。韩啸月心中暗道:“看来,这些外族人也是司徒生他们请来的帮手。反正早晚必有一战,不如就先拿这是几个小喽啰练练手吧!”想罢,便迎了上去。
韩啸月想的不错,司徒生为首的联盟久后必生嫌隙。其实,在枯禅寺中等候多日的众门派早就彼此有了摩擦。
为了可以在第一时间聚集在一起,众门派吃住都在枯禅寺。吕择段与霍离姬等一众颜华派弟子,在藏经楼遗址之上安下了帐篷,算是有了安身之处。清水门成松及弟子们居住在僧舍中,其余如阎良姊、沐雅沁等女子也各找僧舍住下。司徒生、迟海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好在大雄殿中住下。
然而,久居在一起,生活习惯的不同便带来了许多不便。颜华派每日寅时而起,便开始操练早课。一方面惧怕旁人偷习自己的功夫,而一方面早课也早已是成为日常必修,每日不废。沐雅沁则在自己的僧舍门前植下了雏菊,每日悉心照料,却偶尔被清水门弟子部分踩踏。心中不悦,却并不想为此小事而翻脸。南浔七圣女则事不关己,将自己与众人撇得干净。
这日,颜华派弟子早课完成,将帐篷收起,准备进城吃些早饭。就在路过僧舍之际,成松从僧舍走了出来,一伸懒腰道:“哟,吕掌门,你们练完啦?”吕择段点头道:“成掌门刚起啊?时候可是不早啦!”
成松连日来晚上睡不好觉。长久以来一直是靠青楼女子的陪伴方可入睡,然而入住枯禅寺后,精神状态却远不如前。再加上颜华派弟子每日早课,天刚蒙蒙亮就被练功的声音吵醒,更是让自己整日昏昏沉沉。
成松哼笑一声道:“吕掌门,你们的早课为何要选在寅时?难道,就真的一日都未曾中断?”吕择段点头道:“早课时辰由日出时辰而定。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习武之人必须恪守自然之律。从颜华派创立之日起,这早课就未曾中断。”
成松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冷笑道:“您这么说,我信。不过,在你们颜华派地界上,想几时起就几时起,想何时练就何时练。然而,这可是在枯禅寺,这么多门派聚集在这里,吕掌门可否考虑其他人之感受,将早课时辰向后推延呢?”吕择段听罢,方才听出他的用意。原来,是自己的早课打扰到了他的休息。吕择段并不以为然,只哈哈大笑道:“成大掌门,你年轻气盛,更要保持一个良好的作息。早课之事,不如你号召清水门弟子同我们一同来做如何?”
成松见他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登时心中发怒。加上连日来晚上休息不佳和早晨吕择段早课的叨扰,成松突然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吕择段,你真以为我是夸赞于你?你知不知道,你每日的鸟早课打扰到多少人的休息?真是鲜廉寡耻!”吕择段被他态度的突然转变惊得一愣,身旁的霍离姬却一皱眉道:“成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成松打量着霍离姬道:“听说你曾败于韩啸月之手,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几斤几两!”霍离姬刚要拔剑,被吕择段拦下道:“冷静!”继而看着成松道,“成大掌门,吕某就当你方才只是发发牢骚。吕某的颜华派内务,不希望外人插手和干涉,更不允许非议!难道,成大掌门是要破坏联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