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逸尘的神色语气都颇为恐怖,但这老板娘却半点不为所动,依旧轻描淡写道:“公子以为是谁告诉我的?”
梅逸尘心中思虑了很久,才道:“难道是陈素青?”
那老板娘双目一转,道:“陈素青?她就是你表妹吗?”
梅逸尘看了看她的神色,若有所思,半晌才确定应该不是陈素青所说,于是便道:“不是她同你说的。”
老板娘轻轻摆了摆手道:“这事不需别人告诉我,只要想想便知道了,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显而易见。”
梅逸尘听她这样说,也笑了笑道:“难道我就不能是重情重义,为了我表妹,才在江湖上漂泊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您若这样说,我就信了,只是不知道您自己信不信了。”
梅逸尘知道她深藏不露,被她几句话一说,也觉得若是再辩,只能是自讨无趣。
他面上颇觉尴尬,于是喝了口酒,掩饰道:“这酒不错。”
老板娘将指了指装蜜糕的盘子,道:“万泉庄的东西自然不错,这杭州的蜜糕又怎么样呢?”
梅逸尘夹起一块蜜糕,道:“这个也好,不过随处可买,便总觉不如这觞玉酒了。”
老板娘微微托腮,扫了扫梅逸尘,道:“若是有一天,梅公子天天能喝得上这觞玉酒,还会记得这蜜糕吗?”
梅逸尘将酒杯握在手中,把玩了一下道:“若天天能喝得上觞玉酒的时候,什么美馔佳肴没有,哪里还会在意一块蜜糕呢?”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公子果然通透,确实想的明白。”
梅逸尘看了看老板娘笑道:“今天来喝了几杯酒,确实受教许多,不知道价值几何?”
那老板娘目光淡淡的带过,道:“这壶觞玉酒,在会云客栈就值十两,又费了许多功夫运到杭州,您说要值多少?”
梅逸尘听她这样一说,心中暗暗吃惊,到没想到一壶酒,竟然值这么许多,但是这酒出自万泉庄,加上他一进来就说了许多话,这会儿自然要装出一副见惯了的样子,不叫人小瞧。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道:“这是二十两,连那路费,你的蜜糕,还要这许多话,都够了吧。”
那老板娘笑道:“十两银子的路费,足够了,那些话,我也不收您的钱。”
她说到这里,又轻轻瞥了一眼梅逸尘道:“至于那蜜糕吗,不是这点钱能够的,一百两银子也买不到的。”
梅逸尘闻言,心中大惊,一块蜜糕,市价不过十文,就算这里的确实好吃,也要不到百两银子之巨,他心中笃定那老板娘是存心宰客了。
于是他冷冷朝笑道:“怎么,您这里的一块蜜糕,比十壶觞玉酒还值钱吗?”
老板娘道:“那是您不知道这块蜜糕的好,所以轻看了它,难道还要疑心我是诓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