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而看了一眼江漱月,她今天倒是穿的素雅,只穿了件粉色褙子,下面一条素色球纹纱裙,斜挽了件黄色描花纱披帛,头上梳了个精致的高髻。
她一手斜倚着个如意玉枕,一手持着个官窑的茶盏,也没有特意去看梅逸尘,只是低头笑而不语。
梅逸尘见她打扮的端庄典雅,却又一副懒散姿态,心中便反而有些摸不着底,于是走到她对面,躬身道:“江姑娘命人唤我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江漱月见了,连忙指了指对面的位子,笑道:“梅公子,我们见了几次面了,还需要如此热情吗?先坐下再说吧。”
梅逸尘心中愈加不安,但又不能拂了她的意思,于是便撩袍坐在了对面。
江漱月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又轻轻朝旁边的两个丫鬟摆了摆手,二人便收了茶盏,又给二人换了一套玛瑙酒杯。
梅逸尘见了,慌忙按住了酒杯,不让那丫鬟往里面倒酒,一面又对江漱月道:“江姑娘不会是特意喊我来喝酒的吧。”
江漱月拿过了装酒的持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面笑着对梅逸尘道:“我今日正在这里赏景,恰在窗前看到了梅公子驻马在桥边,正好这几天得了一瓮极好的葡萄酒,就想着请梅公子过来一同尝尝。”
梅逸尘还是没有松开手,而是朝她笑道:“江姑娘玩笑了,这屋子都布置好了,只怕不是临时起意,何况您也不像是有闲工夫去窗边赏景的人。”
江漱月听他这样说,既没有辩驳,也没有露出愧疚的神色,只是淡然笑了笑道:“梅公子高看我了,只是我只是俗人一个,心中又无什么挂碍,怎么连赏景也不得空了?”
梅逸尘听她这样说了,勾起心中事情,于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没错,你哪里像我呢……”
江漱月见了,举起持壶,在梅逸尘面前摇了摇,梅逸尘见了,又轻叹了口气,慢慢将手从酒杯上移开了。
江漱月亲自给梅逸尘倒了一杯酒,紫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流入了玛瑙杯中,轻轻的晃了晃,露出了迷人的光彩。
江漱月放下持壶,又问道:“梅公子为何烦心呢?”
梅逸尘蹙了蹙眉,有些不悦的道:“你明明知道的。”
江漱月也叹了口气道:“陈姑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怎么样?情况不妙吗?”
梅逸尘摇了摇头道:“我们请了金妙手,他也说怕是难治了。”
江漱月闻言,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露出了平和的神态,道:“金妙手不算好,梅公子若信得过我,不如由我给您举荐一位吧。”
梅逸尘闻言,离开站了起来,道:“真的吗?江姑娘果然有神医可荐吗?”
江漱月见他的样子,浅笑了一下,道:“神医在杭州呢,我可不是要荐他。”chapter;